檀问07-裸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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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队斟酌了一下，市长现在陷入了舆论风波，我现在突然对他女儿避而不见，在他眼里或许就成了一种避嫌。平白造成这样的误会等案子结束了也解释不清。 于是他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了赛车场楼上的快餐店，还叫来了刚下夜班的林羲，当然还有…… “小小，介绍你认识一下，这个是我的养女，叶铃淇。”檀队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短袖衬衫，内搭一个白色打底，下身穿了一条肥肥大大的深色牛仔裤，整个人仿佛年轻了10岁。他端坐在桌前，一脸灿烂的笑。 “津成哥，我还以为林羲在跟我开玩笑，你真的收养了一个…18岁的…养女？”小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她没想到檀津成今天竟然直接把她带了过来。 小小为了今天的约会特意翻出来了半年前那件粉色香椰儿套裙，就为了提醒檀队当时的约定。可没想到，今天檀津成穿了一身朴素的白衬衫，而这位养女更随意，直接一套山寨某克的运动服，对钩都镜像了，从上到下一身黑。头发随意的在脑后扎了一个丸子，多余的头发长度也懒得盘上去，就随意的甩下来，眼神不看人，游离于外面赛车场一圈圈疾驰的赛车，从坐下到现在，一句话不说。真的跟林羲说的一模一样，是个可怜的自闭女孩子。 “这有啥可开玩笑的，局长的见证下签的协议，合法合规。”檀队自在的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了菜单，今天的菜单他看得懂。 “炸鸡和薯条！”檀津成对着菜单说道。 “两份炸鸡和薯条。”小叶回过头补充道。 服务生愣了一下：“您们二人一共两份是吗？” “不是！”檀队解释道：“她一个人吃两份，我们俩加一起三份。” 文小小震惊了，少女看着瘦巴巴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可谁能想到这么能吃。 这边小小和林羲各点了一份沙拉，外加一杯冰美式。那边檀队已经端着无限续杯的肥宅快乐水和小叶友好的碰了杯。 …… 林羲身为法医外加半个营养学专家实在看不下去了：“檀队，你熬了一个礼拜的夜，身体内本来自由基就很多了，现在还吃炸鸡，薯条，可乐。你知不知道你已经34了？这个年纪，你的代谢已经跟不上了。” “哈哈哈！”檀队不以为然的笑道：“网上说，睡觉，美食，性。这三者至少要满足两条，人才不会垮掉。我现在睡觉不由己，性，这辈子都没了。美食上若再不让我放纵，我还剩什么乐子。” 文小小听到那句，性，这辈子没了。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一言难尽。 “所以，这就是你收养一个养女的原因吗？因为不能传宗接代了吗？”文小小小心翼翼的问道：“咳咳，檀队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脱口而出，你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的。” 正所谓越描越黑。 你就是那个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的也没错，差不多吧。”檀队满不在意的抽出刀叉，拿一张新的纸巾反复擦来擦去，然后放到了小叶的盘子边。 “小小，你别听他胡说。”林羲翻了一个白眼：“上个月我们队新进了一个脑波电流仪，后来有个实验员发现刺激男性大脑特定的部位可以那个，他和局里的下属比赛，看谁起来的快，他赚了350。” “呃……这也要比？”文小小无了个大语。不过听到檀队那方面没事儿，她还是心里踏实了。 “你俩在饭桌上能不能聊点正常的！还有孩子呢！我服了。小叶，别听她俩瞎胡扯，我赢了360，局长后来也悄悄输给了我10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我相信。”小叶低头默默的说道。 “噗。”檀队喷出了一大口可乐，还好手快，用纸巾捂住了嘴。 吃过了饭，檀队和小小商议了一下舆论的事儿。倒不是市长这边怕人说，而是这一个礼拜，政治对手砸了不少钱来黑这件事。明明新闻发布会还没召开，各种污蔑文家的流言蜚语已经甚嚣尘上了。 这事儿最终以檀队请朋友帮忙清除网上不实谣言为结果，文小小出钱，檀队下周组个局。 “跑两圈不？”看着饭消化的差不多了，檀队耐不住了手痒。好几年没碰赛车了，自从曾经一起玩车的好哥们因为碰了摩托，从山路上摔下去逝世了，他们这个玩车的圈子也慢慢散了。 檀队站起身，透过玻璃窗往跑道上看过去，赛车轰隆隆的疾驰而过，就像是他再也回不去的年少时光，他今天特意穿了旧衣服来，大学那会儿和朋友都没什么钱，几个人都穿着一身寒酸样，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才过来跑一下午，那会儿的快乐，肾上腺素狂飙的兴奋，日后回忆起来，真的永远无法取代。 “我这个鞋不行。”文小小低下头看着自己这双粗跟鞋。 “这能买鞋啊，20块一双帆布鞋。”檀津成没过脑子的说道。 “可你上次说我这个鞋不行，没带我来。”文小小面色不显地问道，内心里已经五味杂陈了。 “我……”檀队哽了一下：“别拆穿我了。我上次没开车，这地儿距离市中心30来公里，而且那个点儿了回去的车更难打……” 真是嘴贱，提这事儿干嘛。檀队打死也不承认，他就是嫌打车钱贵，尤其是在这个人力成本飞涨的城市。 “没事，我也没说什么不是吗？待会儿你亲自教我开车，就当弥补了吧！”文小小恰到好处的给檀队个台阶。 “哈？我在这有认识的教练，让教练教不比我专业?”檀队不下。 “津成哥！”文小小这次真的怒了。 “我教！去换鞋吧，再租件赛车服，底下见。”檀队自知心虚，溜得飞快。 小叶不感兴趣，她本来是拒绝的。但是林羲没看懂她的意思，以为是难为情，于是也帮她租了一件赛车服。 这里的入门赛车，不是像赛车比赛中的改装跑车，也不是简单的卡丁车，而是一种介于卡丁车和跑车中间的形态。既能保证速度，安全，又能提升驾驶员的舒适度，是一种入门级别的赛车种类。（我自创的，因为上次开卡丁车给我肺都要撞出来了，心理阴影……） 作为新手，一般选择场馆提供的双人座的赛车，关键时刻坐在副驾上的人可以夺取赛车的控制权。可教人赛车是一件很亲密的事儿，为了适应赛道，本来就左右紧挨着的赛车座位，教学时还要伸手过去，帮忙拨动一些制动机关，两个人就贴的更近了。 “小叶，真的不试试嘛？我虽然开的没檀队好，但也能教你。”林羲劝道。 小叶站在看台上摇了摇头。 林羲不再勉强，她自己租了一辆单人车，预定了一条中级赛道，车马上就跑没影了。 小叶趴在栏杆上，任凭风吹着她额前的碎发。她盯着赛道下双人座赛车里，檀队耐心的一句句的给文小小解释驾驶注意事项。她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个什么心思。 檀队好像感受到了看台上的目光，他抬头大声朝小叶喊道：“叶铃淇！你等我一会儿，我下一圈就教你。” 小叶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车轰隆隆的飞驰离去。小叶拄着头一言不发。 “真的是你！”背后传来了一声讶异：“我听着像有人喊你名字，便过来看看，竟然真的是你。”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男孩子拍了拍小叶的肩膀。 小叶回头确认了一下来者是谁，又淡漠的望回了跑道上。 “自从你辞职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赛车场，这两年你还好吗？”Aeneas关心的问道。 “……” “你还是和两年前一模一样。太好了，你一点儿也没变。”Aeneas欣喜的说。 Aeneas是一名职业赛车手，他开的不是入门级的赛车，而是真正的赛车。只不过他业余会做这个赛车场的高级教练，而小叶十四岁便放学后在这里做义工，这离小叶的初中特别近，主要的活儿就是把散乱的赛车开回车库里。做义工没有工资，但是换来的工时可以让她在社会福利保障部领到额外的钱。 一来二去，Aeneas发现小叶的倒车入库一气呵成，非常帅气，颇有天赋，于是便开始逗她玩似得教她漂移，过了几个星期，她漂移也炉火纯青。Aeneas惊喜坏了，他感觉遇见了天才，于是开始正式教她赛车。 小叶很少说话，每次就说一两个字句。不过那会儿Aeneas中文很差，他也不嫌弃小叶。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艰难的搭上的话，硬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小叶没有驾照，Aeneas鼓励她只要考了驾照就可以报名成为职业赛车手，可小叶摇了摇头，那天她头一次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是残障，我考不了。” 然后小叶就辞职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赛车场上。 Aeneas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小叶被寄养家庭弃养了，她不得不找一份更赚钱的工作来糊口。 小叶从刚刚开始，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不是噩运，而是一个手上沾过血腥的人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可她一直没找到。她没有下场，就是想站在这里寻找到那个人，确认她的直觉。 突然一个穿着黑色赛车服的人高马大的男人抱着头盔下了赛道，他剃了一个寸头，耳朵上方的头发处生长了一道三厘米的疤。那个男人望向檀队奔去的那个赛道，脸上隐现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微笑。 糟了！ “Aeneas，比赛，那个男人，别向高级赛道，逼停。” 赛道分流区是唯一的机会，如果在那之前追不上那个男人，那么出事儿的很有可能就是谭哥和文小小。要知道，赛车说到底还是一种极限运动。双人教学一般来讲不会失事，可如果是一个正式赛车全速撞进新手区赛道，正式赛车的防护装置和职业赛车服的保护效果都不是吹的，相比较来说，双人教学可能因为速度不快，疏于防范，像檀队和小小那样，连个头盔都懒得带，必死无疑。 唯一的机会就是高级赛道，因为高级赛道人少，上午基本没有车。一旦那个男人失控，也不会发生惨烈事故。 “好！”Aeneas二话不说就拉着小叶的胳膊冲下了赛道。他清楚，小叶话少，从不说废话。如果有了明确的指令，一定是出于必要的原因。 他刚刚泊过来的车就在楼梯下。旁边还有一辆为他下次比赛刚改装好的新车。他让小叶坐上他的练习赛车，然后他马不停蹄的坐进了只有他熟悉的改装赛车。轰隆一声，二人直接踩满了油门，赛车以一个恐怖的加速度直接起飞。 赛车在跑道上发出了野兽般的轰鸣。小叶的白车在前，她死死的咬住前方目标红色车辆。寸头男人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后面赛车对自己的挑衅，试图利用过弯甩掉后车。可就在男人完成了一个自信的漂移时，他惊悚的发现右侧车道竟然贴墙过弯赶超上来了一辆橙色的改装赛车。 “草！倆傻逼！”男人骂了一句，试图降速给改装赛车让路。 可他马上就发现事情不简单，后侧的白色赛车趁着他降速的空挡，直接挤占了中间的中级赛道引流道，而最右方的橙色赛车始终与他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强势霸占了初级赛道引流道。如果他想强行在前方分流区并入初级赛道，至少会撞上其中一辆。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两辆车就是冲他来的，怎么会这样。 分流区就在前方，他最后关头，一个咬牙，向左猛打方向盘，被迫并入了高级赛道。 就在他以为结束了的时候，那辆白车和橙色改装车利用缓冲区一个完美的极速漂移，轮胎在地面上磨出尖锐的声响，两辆车前后跟随驶入了高级赛道，继续一路猛追。 “草他妈的！什么人！” 寸头男人怒骂，可两辆车的车手似乎都是专业的，他们在缓冲区落后了几秒，这会儿又开始穷追猛赶，势要逼停他为止。 改装车利用寸头男人赛车的汽车尾流狠狠提速并占据内线，又于前方弯道利用精准的延迟刹车技法稳稳的抱住弯心。寸头男人的心态此时炸裂了，他看透了后面白车的意图，于是在白车变道的一瞬间，他也跟随变道，卡死了白车夹击他的机会。 只要开到前面高难度的连续弯道，就还有甩掉的机会…… 也不知是何来的自信，男人再一次提了速，明知弯道不应该提速，他还是想拼一把。他这辈子得到的一切都是靠拼命得来的，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是冲着他来的，那么停车，也许就是死。 小叶看透了男人的意图，她通过车内通讯给Aeneas打了个信号，示意他在后面咬死，不要强行逼车。但是她自己又猛踩油门，佯装了一副不把他逼停誓不罢休的架势。 男人汗如雨下，每一个弯道都在考验他精准的漂移技术，只要哪一下没稳住，就是飞出赛道的下场。可就在这时，内圈的白车伸出来一只手，一个黑色的手套，对他竖起了一个颇为嘲讽的中指。 “草！” 男人气的一个失神，直接漂移出了跑道外，跑道两侧的广告牌都被他撞飞两米高。草地摩擦力大，冲出去的角度又不对，只见寸头男人的那辆跑车在草地上接连翻滚了四圈才堪堪停了下来。 小叶把车谨慎的停到了赛道边。 “叶！你为什么？”Aeneas也试图从橙色车里钻出来。 “你别出来！别动！”小叶阻拦道。 Aeneas不明就里，只好照做。小叶没有摘下头盔，而是谨慎的一步步朝着完全翻转的黑车走去。 就在这时，车的后面闪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他双手持枪，死死的瞄准了接近的小叶：“站住！” 小叶慌了一下，立刻刹住脚步，双手举过头顶，作势投降。 “你是谁！？摘掉头盔，不然我立刻开枪。”寸头男人威胁道，仿若一个亡命之徒。 小叶别无他法，只得摘掉头盔。绑束的丸子头洒落，一头乌黑的中长发散落在肩头，碎刘海因为汗湿紧紧的黏在额头两侧。 “我不认识你！报上名字！”男人继续持枪威胁。 “叶铃淇。” “什么?” “叶子的叶，铃铛的铃，冰淇淋的淇。” “你为什么别我车?” “和朋友，打赌。”小叶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橙色改装车。“对不起，让，我，看看，你伤没伤？” 说罢小叶又谨慎的往前挪了一步。 男人将信将疑，他看橙色改装车的男人没有下车，而面前的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而女孩子一脸真诚似乎真的没有恶意。他犹豫着放下了枪。 小叶一点点的接近，嘴上还在安抚道：“你的损失，我赔，我车里，医疗箱。” 寸头男人喘着粗气，一点点卸下了防备。 就在一步之遥的时候，遥远的赛道上冲出来了一辆红色教学车，车的副驾上空无一人，看到那辆车，男人意识到不对，立刻又抬起了枪口。 靠！真不巧！ 小叶别无他法，只得一个全力抱摔，把男人飞扑在地。他们二人有无法弥补的体重差，若不是男人疏于防范，又分散了注意力，也许还因为刚翻了车，腿有点软，小叶绝对不可能得逞。 枪被甩脱手，男人立刻就想去够枪，可小叶骑在寸头男人身上，一拳向下试图猛击在男人鼻梁骨处，鼻梁骨是一个要害，暴击之后剧烈的酸痛会让人直接丧失行动力。可男人跟随着本能一个扭头，险险避开。这是独属于格斗专家的野兽直觉。 “到此为止了！小朋友！”寸头男人利用小叶脱手的空挡，放弃了够枪，直接钳制住了小叶的手腕。一个侧翻，利用体重的优势，反过来把小叶压在身下。 “不用枪，也是你的死期。”男人握紧了拳头，绷紧的肱二头肌宣示着男人绝对的力量压制，这一拳下去小叶的颅骨不可能再完整。 小叶闭上了双眼。 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儿运气。 她今早起床就心神不宁，特意带了一把匕首在后腰防身。当看到赛道上的寸头男人时，她立刻就知道了他是谁。 张国军，虽然剃了寸头，看起来变了模样。可这个额头到鼻子的侧边轮廓，小叶只在视频里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张国军，因为某个原因，要置檀队于死地，他做了杀手，也许是为了得到某一个团伙儿的保护，又也许是为了拿到赏金逃跑，总之他今天的目的只有一个，干掉檀队。 本来想接近张国军，趁着男人疏于防备，狠狠一刀刺在他的腿上，让他完全丧失逃跑反击能力。 我其实也想保护你来着。 可惜…… 天公不作美…… 嘭！震天的子弹爆破声！ 声音撞在远处的山壁上，惊起了一群飞鸟。 张铁军的右肩胛骨被高速飞行的子弹毫不留情地嵌入，那势在必得高高举起的手臂悲哀地垂落。 “可我有枪！特么的从我家小朋友身上滚下来！”张铁军身后的男人怒吼道。 张铁军的身躯挡住了小叶的视野，但是她知道，是谁来救她了。 小叶摸到了破绽就绝对不会留情，她在男人因为疼痛紧缩身体留出的缝隙中一个挺腰掏出了身后的弹簧匕首。匕首前划，张铁军一个起身后撤。 呵！这优秀的大腿爆发力。竟然真的能一瞬间从跪坐弹起。 小叶没有多想，直接一个翻身够到了枪，她还不会快速拆卸子弹，但是她知道要把枪扔到远远的。几乎是抡圆了胳膊，那把枪以一个抛物线，被丢到了密集的灌木丛里。 我扔不远，但是我可以让你找不着！ “干得漂亮，小叶！”檀队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丝滑的配合，简直是心有灵犀。 “他身上，武器，解除！”小叶报备道。刚刚的缠斗中，小叶趁机摸过了他可能放置匕首的所有位置。应该是因为知道要撞车，所以没有佩戴防身匕首，以免在车祸中误伤自己。 根据刑警配枪使用条例，一旦确认目标被剥夺了武器，且已经受伤，没有必要理由，就不得再发射子弹。现在张国军已经符合了该条例，檀队只能也抛弃手枪，直接上前一步近身rou搏。 “草他妈的，今天，一个两个……”张国军暴怒，他好不容易缓过了肩膀的剧痛，又迎来了檀津成的猛击。 论块头，檀津成绝对没有张国军大，可论近身搏斗，还是在废掉一条手臂的情况下，开始数秒吧。 “小叶，实战裸绞，只教一次！” 檀队几个连续飞踢迫使步步后撤的张国军失去了平衡，他一个上前背摔，张国军的后背被整个掼在地上。 张国军做势要起，可檀队不给他机会，两臂死死摁在张国军的胸骨上，张国军抬起左臂，本能地撑在了檀队的胸肌上，这个看起来普通身材的男人，黑色赛车服下竟然拥有如此紧实的肌rou。 既然如此，只能鱼死网破。 张国军再一次利用腿部的爆发力，两腿抬腰把檀队高高的顶起，以此解脱了地面压制。他向左测滚，想借力起身，可檀队毫不留情的对他从背后进行了控制，他大力挣脱，可惜只有一条手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男人粗壮的手臂内角就死死的卡在了他的颈动脉上。肘尖对准了下巴尖，上下两臂一齐用力，那瞬间，爆发出的恐怖力量让寸头男人毛骨悚然。 “呃……” 一秒，两秒，……五秒。 张国军直接昏厥了过去。 “会了吗？”檀队拍拍手，喘着粗气。他费力的站起，踢了一脚地上的大块头不禁吐槽道：“真是个野蛮人！” 刚一抬头，少女飞扑而上。檀队被拦腰抱了个满怀。 小叶的头深埋在檀队的脖颈间，两条手臂死死的搂住了男人的腰。 檀队终于卸下了表面上的云淡风轻，他在后怕，此刻颤抖的手臂不是因为过度发力，而是因为从看到草地上叶铃淇背影的那一刻，就没停止过的恐慌。 事发时他正在陪伴文小小跑最后一圈，突然车内传来的警报声。 “警报！警报！所有人！立即返回大厅！高级赛道发生歹徒持枪伤人事件！” 檀队不明就里，但是身为刑警的他听凭职业素养，将文小小赶下了教练车，命令她沿着车道边沿跑回大厅，随后他切换到主驾驶一路朝着高级赛道疾驰而去。 这是一个不凑巧。Aeneas在车里看到张铁军掏出了手枪，第一反应就是根据培训的安全条例，拨通了车载通讯，直接向馆长汇报危机情况，而场馆根据规定向大家发起的警报恰好提醒了檀队。檀队身为刑警有义务赶往现场，结果张国军看到檀队的教练车，直接识破了小叶的身份。 当看到张国军向小叶发起攻击的时候，已经晚了，檀队猛踩油门，才堪堪让张国军进入自己的射程内。檀队只有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他失手了，小叶的颅骨就会爆裂。 那一刻，他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天，地，人，枪，目标。 人枪合一，在完全刹住车的一瞬间，子弹从枪膛中射中，仿若慢动作一般，檀队能够看到子弹的轨迹，风速，预言了下一刹那目标的移动位置…… 这是属于每一个天才枪手的超凡灵觉，只有在人生被逼到绝路时，不容有失的高压下，才能觉醒的神技。 “檀哥！我们，都，活着。”小叶在他耳边颤声说道。 “对，我说过，我们……不散。”檀队抱紧了小叶，尽情感受这一刻死亡边线上的复生的狂喜。 檀队说错了，年少时光的的肾上腺素的确不能复刻，可今日他和小叶的互相拯救，也将是命运长卷上永生难忘的一笔。 ——————————————————————————————?几个小时后。山道上。 “小婵，你确定吗？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对面山头，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刚到的！减震百分之80％的新技术，手痒想试试。”一个穿着武装作战服的女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老大会想杀了你的……” “他才不会！老大是个疯子，这就是他想要的。” 面具男人认命般的戴上了护耳器。 轰！！！ 满山谷都回荡着剧震。 小婵用RPG火箭筒直接发射了一枚远程破甲弹，破甲弹在空中划过了一道白色弧线，山路上的警方押运车被猛地击中，车内包括嫌疑人张国军在内，一共六人，瞬间化为了齑粉。 这一日，是9月23日。后人称之为九二三事件，标志着黑帮势力在被打压了数十年之后，第一次用先进军事武器对乌尔姆这座罪恶之城的警察发起了挑衅式的攻击。 从此局势大变，警方和黑帮陷入了长达十年的死斗。 和平不再，罪恶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