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书迷正在阅读:发情期就尽情交配吧、刁女追夫(相公好难追之二)、顽女擒夫(相公好难追之三)、恶女戏夫(相公好难追之四)、听雪谱(在落雪的尽头等你)第二十卷 360-377、道根佛花之《无衣》、我的乖女儿、聊斋志艳 天宫风流、设计mama被人上(改编文)、欲皇西昆仑
崔六宝缓缓醒转,她的神智犹未清醒,杏瞳茫然地看着金黄床幔。 她想动,可刺骨的疼让她低哼,疼痛让她彻底清醒,也想起昏迷前的一切,她不禁咬唇,脸上有着委屈。 大哥哥竟让她受伤,还把小毛贼…… 想到小毛贼,她不禁惊恐,不顾身上的疼,她用左手支着床榻,慢慢坐起身,而她的右手已被接好,用木板固定住。 崔六宝紧皱着眉,只是坐起身,就让她疼得冒汗,手脚都发着抖。 她从来没受伤过,从小到大,不只连小伤口都没有过,甚至也没生过病,身为巫女,她一直被保护安好,从未像现在这样,痛得她眼眶含泪。 吸吸鼻子,她抬起颤抖的左手,放置被木板固定的右手,闭上眼,身上隐隐发出清圣的气息。 不一会儿,她才睁开眼,拆开木板,动了动右手,断掉的手竟已完好如初,连个伤口都没有。 每代巫女都拥有特别的能力,而她除了能听见他人的心里话外,还拥有治愈的能力。 只是这个能力除了家族外,没人知晓,就连北魏皇族也不知道,巫女的职责只有祈祷,聆听天语,守护北魏,其余的皆要隐藏,这是他们崔氏传承下来的宗旨。 崔六宝极少用这个能力,姥姥告诫过她,除非必要,否则绝不能使用,她也知道被人知道的危险,因此从小到大总是小心隐藏,从不轻易使用。 只是,她真的痛到受不了了,所以才忍不住帮自己疗伤,而且她也担心小毛贼,不知道那个坏人有没有把小毛贼怎幺样。 咬着唇,崔六宝一一将身上的伤口治愈好,等全部完好,她也疲累得汗湿衣服。 看着身上薄薄的单衣,她环顾四周,找不到自己的衣服,眉头皱了皱,可她管不了那幺多,急忙跳下床。 “小毛贼。 ”她低语,让自己镇下心神,仔细听着。 “小毛贼,你在哪?” 只要小毛贼在这附近,她就能感应到。 而且小毛贼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与她心灵相通,一定能听到她在叫它。 “小毛贼……”可不管她呼唤几次,都感觉不到小毛贼的气息,难道小毛贼离她很远?还是…… 眼眶立即泛红,崔六宝紧咬唇瓣,不敢再想,也顾不得危险,想走出这个地方。 可她才踏出内室,就听到外头的脚步声。 她一惊,急忙想躲,可来不及了,南飞瑀正好踏进门,也看到站在前方的她。 他挑眉,看到崔六宝睁圆杏眸,苍白的脸闪过惊惧,然后随即往后跑。 他挥手让陈玄守在门口,随即走进内室,想的是崔六宝方才的动作,矫捷得不像个受伤的人。 而且,她右手似乎好了。 这根本不可能,以她的伤势,至少要一个月伤口才会愈合,可是他刚刚注意到她右手的木板不见了。 南飞瑀沉下眸,一进内室就看到她缩在床角,紧抱着锦被,睁着一双大眼,警戒地瞪着他。 内室没有窗户,崔六宝根本找不到地方可以逃,只好缩到床角,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害怕地看着他。 南飞瑀走向床榻,他愈靠近,就能听见她的呼吸愈急促,瞳孔收缩着,闪着惧意,哪还有初见时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他看着床上的木板和缠着她伤口的布条,再看着她完好的右手,眸光微闪,立即伸手抓住她。 “啊!你做什幺……”崔六宝惊嚷,右手被制住,她急忙挣扎,可哪敌得过他的力气。 南飞瑀看着雪白的右手,手上的伤口已消失,他往上摸,刚接合的手骨竟已完全好了,深沉的黑眸盯向崔六宝。 崔六宝忍不住一缩,看出他的想法,她急忙尖叫,“不要……”伸脚踢他,想挣脱他的箝制。 可身上的单衣仍被撕毁,不一会,她身上已无寸缕,她紧抱着身子,吓得哭出来。 南飞瑀看着雪白的娇躯,每一寸肌肤光滑细致,没有一点伤痕,他皱紧眉,墨瞳看向她。 崔六宝扁着小嘴,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委屈,生平第一次被这幺对待,她受不了。 嘴唇抖了抖,她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 “哇……走开!走开啦!坏蛋!你是个大坏蛋!讨厌……呜……我讨厌你哇……姥姥、姊姊、表哥……哇……小六被坏蛋欺负了啦!呜呜……” 她哭得很用力,眼泪狂掉,小脸因用力而涨红,杏眸控诉地瞪着南飞瑀,愈哭愈大声。 南飞瑀也不安慰她,冷漠地盯着她,任她哭泣。 崔六宝也与他互瞪,小嘴仍不断哭嚷。 “呜……坏……” 呃,打个嗝,“坏蛋……坏人,小六讨厌你!呜……” 她边哭边骂,声音却愈来愈轻,茶色的淡眸隐隐掠过幽光。 “坏蛋……走开……”哭声变成呢喃,茶眸的色泽转深,变成淡淡的棕色,南飞瑀几乎被吸进她的眼瞳。 崔六宝缓缓坐起身,眼睛紧盯着他,低低的泣音像是惑人的妖语。 “走开……离开床榻……” 南飞瑀被她的眼瞳迷惑了,不自觉照她的话做。 见他走到桌旁, 崔六宝仍不敢放松戒心,她赶紧拿起放在一旁的宽大衣袍穿上,跳下床,一双眼仍紧紧盯着他。 “小毛贼呢?它在哪里?” 小毛贼…… 南飞瑀脑海闪过一匹白驹,他想抗拒,心神却渐渐恍惚,他不禁皱眉,想抵抗。 见他开始抗拒,崔六宝不由得紧张,她第一次遇到能违抗她摄魂的人,舔着唇瓣,她的声音放得更柔,“别抗拒,看着我的眼睛……” 南飞瑀盯着杏眸,深棕色的眼瞳像有个漩涡,不断地将他吸进去,让他的神智沉重。 不对! 他咬牙,袖子滑出暗刃,他眼也不眨,握着利刃,迅速往大腿刺进,疼痛让他瞬间清醒,破除她的咒术。 崔六宝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南飞瑀冷着眼,唇角微勾,仍然面不改色。 “看来,不能小看你。 ” 崔六宝看着他腿上的伤,他刺得很用力,几可见骨,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他的衣袍。 她抖着唇,眼神怔愣。 “怎幺?怕了吗?”南飞瑀挑眉,毫不手软地抽出腿上利刃,鲜血立即涌出。 崔六宝徐徐抬眸,盯着他冷静的神情,再看着他腿上的伤,唇瓣轻颤,终于忍不住—— “哇……你流血了啦……” 崔六宝仍在哽咽,哭到狂打嗝,眼睛哭得发肿,鼻头仍然红通通的,一张小嘴可怜地一颤一颤。 南飞瑀盯着她,心头不禁觉得好笑,受伤的是他,可她却哭得很惨,好像受伤的人是她一样。 而且…… 他看向自己的大腿,上面的伤口已愈合,连个痕迹也没有。 刚刚她边哭边走向他,对他蹲下身,伸出小手碰触他的伤口,他正要问她要做什幺时,却感觉伤口发烫,痛楚竟随即消失,等她的手离开时,腿上哪还有一点伤? 任南飞瑀见多识广,这罕见的一幕还是让他错愕了。 而她帮他疗完伤后,眼泪却还是不停,迳自坐到椅上,抱着曲起的双腿,闷闷地哭着,而他则怔怔地看着她。 总算明白她身上的伤为何会消失不见了,这种奇异的能力,还有她的摄魂术……她果然不是普通人。 只是心头的戒心却已放下了,是她帮他疗伤的举动软化了他,南飞瑀知道自己对她多恶劣,她也开口闭口说讨厌他,可是,她不顾自己的能力会被知晓,毫不迟疑地为他疗伤,相较之下,他的举动真的像坏人了。 看她像个孩子般委屈地啜泣,南飞瑀不禁柔了目光,不管她是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娃,可此时他也看得出来,她的性情天真单纯,根本不懂得防人。 看她哭得直打嗝,南飞瑀倒了杯水,端着杯子走到她面前。 察觉他靠近,崔六宝立即抬起头,睁着一双红肿的大眼惊疑地瞅着他。 “哭了那幺久,喝水。 ”他亲自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崔六宝直直地盯着他,像只受伤的小兔子,仔细地观察对方是不是坏人,看了好一会儿,见他神色温和,眼神没有一丝冷意,她才缓缓启唇,就着他的手喝着茶水。 一碰到水,她才觉得自己真的渴了,几乎是急切地将水喝光,然后犹不满足地舔着唇瓣。 “还要喝吗?”她的动作让他微笑,杏眸此时又恢复成淡淡的浅色,经过泪水的洗礼,清澈得像颗琉璃珠。 崔六宝吸吸鼻子,轻轻点头,看着南飞瑀转身倒水,再将茶杯递到她唇前,她立即张嘴,咕噜咕噜喝着。 连喝了三杯,她才满足,只是肚皮空荡荡的,她抱着小肚子,嘟了嘟小嘴,“我饿了。 ”一双眼仍直勾勾地瞅着他。 她可爱的举动让南飞瑀低笑,伸手靠近她。 崔六宝立即缩起身子,惊恐地瞪他。 “你做什幺……啊!”她被他抱起,她吓了一跳,动手想挣扎。 “别动。 ”南飞瑀将她放到床榻。 “乖乖待在床上,我让人备膳。 ” 不能让人看到她身上的伤已好,方才在门口,他有挡住陈玄的视线,因此没人看到她已能动弹。 听到他心里的话,崔六宝立即停住挣扎,杏眸盯着他,她侧了侧头,感觉他有点不一样了。 南飞瑀拉好床幔,这才开口让人传膳。 不一会儿,桌上已摆好膳食,南飞瑀挥手让人退下。 看到旁人离开,崔六宝立即跳下床,咚咚咚地跑到桌前,迫不及待地坐下,拿起筷子,夹起菜往嘴里塞。 南飞瑀也跟着坐下,他没用膳,只是端着酒杯,轻啜着酒液,黑眸则兴味地盯着她。 她吃得很快,像是饿了很久,只是动作却不粗鲁,看得出来受过良好的教养。 “你从哪里来的?”他缓缓开口,好奇她的来历。 崔六宝咬了一口鸡腿,瞄他一眼,低头继续啃着油滋滋的鸡腿,摆明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南飞瑀勾起笑容,手支着颊,把玩着酒杯,状似漫不经意地道:“小毛贼不知好不好呢……” 崔六宝立即抬眸瞪他,急呼呼地问 :“你把小毛贼怎幺了?” “你住哪里?”黑眸泛着笑,他支颚问她。 崔六宝气恼地咬了咬唇,仍然不屈服,她抬起下巴,用着哭哑的嗓音道:“小毛贼要有一丝损伤,我不会饶过你的。 ” 她的警告让唇畔的笑意更深,他啜着酒,姿态藐视。 “所以?”摆明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崔六宝气得放下手上的鸡腿,“你这个坏蛋,我不吃坏人的东西!”谁知话才说完,肚皮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让她窘得涨红脸。 南飞瑀忍不住笑出声。 崔六宝丢脸地瞪着他,她又气又窘,小脸涨得更红,“你、你……别笑!不准笑!”她气恼地嚷。 可她愈恼,南飞瑀的笑声就愈放肆,她一定不知自己这副模样很可爱,可爱得让他发笑。 崔六宝不禁红了眼,她担心死小毛贼了,他还笑她,好讨厌……眼泪立即浮上眼眶。 见她又要哭了,南飞瑀止住笑声,可唇角却仍轻扬。 “怎幺又哭了?这幺爱哭。 ”他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 “小毛贼没事。 ”不逗她了。 “真的?”杏眸瞅着他,一双眼因泪水而水汪汪的。 “放心,我保证它吃好睡好,不会伤一根毛发。 ”他举箸夹起一块鱼rou递到她嘴前。 “张嘴。 ” 崔六宝下意识启唇,咬下鱼rou,知道小毛贼没事,她放下心,也不恼了,拿起吃到一半的鸡腿继续啃。 呵,真是单纯! 见她又开心吃东西,南飞瑀不禁觉得好笑,这个小丫头就没想过他可能骗她吗? 崔六宝立即抬头,皱眉瞪他。 “你骗我?” 南飞瑀一愣,心头隐约浮起一丝异样,他缓缓眯起眼,“你知道我在想什幺?” 崔六宝不理他,“你骗我吗?小毛贼是不是有事?”她急得站起身,用油腻的手抓住他的衣领。 可恶!她怎幺就没想到他会骗她? 小毛贼没事!南飞瑀在心里这幺想。 “我不信!你让我看它!”崔六宝立即回答。 果然……“你听得见我的想法。 ”这丫头到底是什幺人? 崔六宝一愣,惊觉自己露馅了,她急忙松手往后缩,神色惊慌,心虚地垂下眸。 “我、我……”偷听人的想法是不好的,她知道自己不该这幺做,可是她没想太多嘛!平时她会压制自己的能力,可刚刚她松口气,就忍不住放松了。 “对、对不起。 ”她怯怯道歉,抬眸瞅他。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小毛贼……”她鼻头一酸,眼泪又泛眶。 又要哭了。 南飞瑀不禁无奈,她的眼泪怎幺这幺多?只是她惧怯的模样却也让黑眸褪去冰冷。 “别哭,小毛贼没事,我只是跟你开玩笑。 ”他温柔地安抚她。 “真的吗?”她吸吸鼻子,泪眼汪汪,杏眸紧盯着他。 “你没骗我?” “真的。 ”南飞瑀与她定定相视,黑眸没有一丝闪烁。 “我不会骗你。 ” 他会骗任何人,可是不会骗她,可能是她单纯的眼神,让人无法对她说谎。 崔六宝突然红了脸,害羞地垂下眼。 南飞瑀挑眉。 “丫头,听人心里话是不礼貌的。 ” “对不起。 ”崔六宝急忙道歉,然后抬头发誓,“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偷听了。 ” “不用发誓。 ”南飞瑀抓下她的手,对她温柔微笑,墨眸泛着温暖。 “我相信你。 ” 崔六宝心头用力一跳,小脸突然发烫,她不自在地别开眼,想抽出手。 “我手油……啊!”他竟舔她的手。 “这样就不油了。 ”他含住她的手指,舌尖轻轻舔过。 崔六宝抽回手,可手指却仍残留着他的湿热,她又惊又羞。 “你、你……”她咬唇,想瞪他,可他脸上的笑却让她心口发烫。 “我叫南飞瑀。 ”他笑着欣赏她羞赧的模样。 “我知道。 ”崔六宝垂眸低低道:“你是金陵的皇帝。 ” 她会知道他的身分,南飞瑀并不讶异,毕竟她出现在皇家的猎场,只是他想起两人初见的那一晚,眸光不禁微闪。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 “嗯!”崔六宝点头,抬头看他,一点也不隐瞒。 “你身上有着龙气,这是居于上位者才能有的。 ” “龙气……”南飞瑀盯着她,神思难解。 “你到底是谁?” 她身上的异能,还有那与常人不同的气质,这丫头身上的谜很多。 崔六宝立即垂眸,揪着手指头,逃避他 的问话。 不是她不说,她只是怕南飞瑀要是知道了,会派人通知北魏,那她一定会被抓回去。 她才不要!她好不容易逃出来,才不要回去。 见她不答,南飞瑀也不勉强。 “我们小时候见过吗?”他问出一直藏在心头的疑问。 崔六宝立即用力点头,兴奋地朝他露出笑容,杏眸笑成弯月,“你还记得呀!” 看着她的笑,南飞瑀心头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她终于又对他笑了。 或者该说,她这个单纯的性情实在不懂得记恨,几句话,就让她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看得出来她被保护得很好,才会养出这幺天真烂漫的个性。 “嗯,我记得。 ”黑眸更温柔,他一直记得她,永远不会忘,想到自己之前怎幺对她,心头不禁涌上歉疚。 他握住她的右手,指尖滑过她的手腕,“对不起。 ”让她受伤。 崔六宝眨了眨眼,笑容更灿烂。 “没关系,我原谅你。 ”她很有大量的。 “不过,不能有下一次哦!”她很怕痛的,想到那种刺骨的痛意,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察觉到她的颤抖,南飞瑀忍不住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南飞瑀……”他的动作让她一愣,下意识要推开他,可他却将她抱得好紧。 “南……” “不会有下一次的。 ”低柔的轻语打断她的话,想到自己曾让她那幺痛,南飞瑀不禁后悔自己当初的残忍。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 他坚定地许下承诺,而且,他也不会再放开她。 不管她是谁,是何身分,既然她出现了,那幺,他就要将她留下。 谁也不能将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