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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本想再到胡爱卿、顾媚香两处走走,王梦笙吵着要回去,也就只得散。次日一早,任天然带着任通到管通甫那里,约了通甫同去找着江志游,一同到梵王渡学堂。那管学堂的同着总教习见了任通甚是中意,又盘问盘问他的中文同英文英语,说:“很好,不用考了,明后进来罢。”任天然也把学费照章交付。

    这天任天然因为要回请王梦笙夫妇,同他们几位说明改一天再聚。午后,就带了任通同着王梦笙、谢警文去逛了香园、张园。晚上在长乐意吃了酒,就在群仙看戏。次日,却是吴伯可请的。因为有任天然的世兄,也就在海园春招待客人,倌人皆是原班。那吴伯可甚爱任通,又同他谈了半天。倌人来了问他:“可好?”他说:“好。”又问他:“你可要叫?”他说:“我大了有了钱,也要叫的。”说的那些倌人都笑了。散席之后,约到北贵里胡爱卿家坐了一坐。任天然又邀着,到顾媚香家打了个茶围。媚香的娘,本来也是做倌人的,应酬甚为周列,看见任通,晓得是任大人的少爷,拉着问了些话,拿了多少果子与他。又问任大人共有几位少爷、小姐,任天然道:“三男一女,这是第二个。”媚香的娘道:“真好福气。”谈了一会,又是王梦笙催着要走。次早,任天然把任通送进学堂,谢警文嫌这栈房闷热不愿住,王梦笙托江志游在斜桥寻了两间外国房子,甚为幽雅,不过房租贵点,好在王梦笙倒不在乎此,也是这天搬过去的。晚上是江志游请,在清和坊二街顾三宝家。

    原班之外,又添了一位毕韵花,是个报馆主笔;一位祝长康,是人寿保险公司的买办。毕韵花叫的是新清和的洪秀兰,祝长康叫的是公阳里的小玲珑。这天席间,任天然同顾媚香说:“我借你那里请客可好?”顾媚香道:“怎么不好?阿奶前天就叫我同你说,我不过向来不好意思嬲着人家吃酒,而且晓得你少爷在跟前,总有不便,虽然你不拘这些,还是孝子请儿子呢?还是放他一个人在栈里?”说的任天然也不禁一笑说道:“你倒真聪明。”当晚,就邀了管通甫、王梦笙到媚香那边,开了个单子,请的是吴伯可、达怡轩、冒谷民、毕韵花、祝长康、江志游。任天然道:“我要请请日升昌的袁子仁、三晋源的沈为谦,不过我忙还没有去找他呢。”管通甫道:“这样子反台了,何不连公信的屠桂山也请一请?”任天然道:“也好,我明天一起去找罢。”加上管通甫、王梦笙共是十一位客。

    管通甫望着顾媚香道:“恭喜恭喜!”顾媚香羞的走了开去,他的娘说道:“正好,就请管大人做了媒人罢。”王梦笙看看钟,倒又催着要走,任天然道:“真真奇怪,我们在南昌,你晚上吃酒,也常到三四更天才回去,怎么到了上海你如此性急起来,天天催着走,到底是个甚么缘故?”王梦笙被逼不过,只得说了出来。

    原来在轮船上,他这位二夫人就同他立了条约说:“家里姊姊那是我甘心让他的,此外的人我可说明了容不得,上海是个万花筒,这里头自然总有几个出色的人具有捆仙的手段,你是个风流富贵的公子,那是人人见了爱的,我同你约定:花酒许你去吃,只许人请你不许你请你,要作东只许在馆子里,不许在堂子里,每天十点半钟总得回来,违了条约那我可是不依的。”王梦笙安敢不画押呢!那里,栈房里临出来警文在房门口吩咐的就是申明这条约。王梦笙是个熟谙交涉的人,万不敢背了条约。把这缘故说明,管通甫道:“梦笙翁如此怕夫人,倒看不出。”任天然道:“这也难怪我们这位如夫人,也真值得一怕,要是我有这么一位如夫人,我也是怕的。”管望甫望着顾媚香笑了一笑说:“你听听,将来记着点。”顾媚香低了头也不答言。任天然道:“不要叫梦笙为难,我们走罢。”次日,任天然去找袁子仁,袁子仁见了说:“天翁前回在上海,兄弟在此,这回天翁来,恰好兄弟又刚刚出来,真是巧极。”

    任天然道:“我晓得你换班,正不知你回来没有?前天,管通甫说起才知道,子翁前月底才接事,连日要想来,实在没空。”

    袁子仁道:“才看见你的请客单子,我没有请你,倒先叨扰。”

    任天然道:“那有甚么要紧。”坐了一会,又去访沈为谦,沈为谦道:“我们南昌一别又将一年,天翁的款子早经汇到,我正在访问天翁的住址,今天早上,看见你的请客单子,才晓得小公馆已经定下了。”任天然道:“才吃第一台酒,哪里算得小公馆,我到了这几天,为送小儿进学堂忙得不可收拾,所以,未来奉陪,抱歉得很。”又同他打听打听上海各项生意的行情,又说:“我有点银子,要想存放存放,你看哪里好?”

    沈为谦道:“有多少?”任天然道:“也不多,不过一万两。”

    沈为谦道:“我看还是恒丰、正德这两家银行稳当,不过只有五厘利。”任天然又去找了屠桂山。

    五点钟到了,顾媚香那里有人请。过了一会,看看天色将晚说:“我们早点邀客罢。”就写催客条子,叫相帮送去。七点钟,先后到齐。媚香的娘道:“人多天热,用三张方桌拼着宽绰些,好在房间还大。”大家都说甚好,一面发了局票。屠桂山前回邀的那位李秀卿早已藏之金屋,今天叫的是迎春坊四街的杨燕卿,袁子仁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