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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是你的人?”没有朝臣的支持,只苏长松一个人拱着,李定宽就是坐上了这个位置,也随时都会掉下去。明知道他很有可能是在拖延时间,但一来李定宽自觉一切尽在掌握,此刻时间还早,并不急于一时;二来他自己对此的确十分自得,若不能将这十来年卧薪尝胆的结果在李定宸面前展示,究竟少了几分味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借由这样的方式,彻底将李定宸那种不慌不忙的姿态打破,让他在自己面前露出惶然局促来。然后再将他踩进泥里,那才算是痛快。所以李定宸这个问题,恰是问到了李定宽的痒处,立刻将他的注意力都拉到了这上面。李定宽同样转过头去看着这群人,轻笑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几位大人,在陛下面前表个态吧。”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最关键的部分已经结束了,这会儿站出来表态,只要能逼迫李定宸下诏,那就是一个稳稳的从龙之功,这些文臣再是滑不留手,也绝不可能拒绝这种诱惑。果然他话音一落,殿内微微一静,下一瞬间竟有三个人同时站了出来。李定宸瞳孔迅速的一缩,盯着这三个人的视线变得古怪起来,下意识的转头往王霄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位老大人方才才义正言辞的训斥了宁王一番,然而此刻,站出来的这三人,竟都是平日里跟在他身后,以他马首是瞻的重臣,其中有两人更是遇于微时,由他一手简拔、扶持到现在的位置上。第60章那是做梦这个结果王霄自己也没有想到。——不,或许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到。自从从宁王出现在这大殿之中,或者说自从李定宸跟他的关系变得微妙开始,王霄就已经有了预感。下面的人心散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眼前这一幕,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早。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枉自己从前对他们如此信重,视为心腹之人,竟是半点没有将他讲了那么多年的“稳定”放在心上。皇帝已经成年,若想要绝对的权柄、拥立新君,也该选个年幼可以掌控的才是。否则倒不如让李定宸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至少他受过多年帝王教育,许多身为帝王的行为准则早就被刻入骨子里。即便李定宸从来不是王霄所期待的那种君主,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定宸已经越来越像个君临天下的王者。而大秦在他的治理下,纵然不会更好,也绝不至于变坏。拥立李定宽这个心胸狭窄、刻薄寡恩、满是权欲和私心的宁王,能有什么好结果?这且不论,即便当真要逼宫谋篡,也该做好万全的准备。似如今这般着急忙慌的动手,还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控,看起来着实可笑。王霄虽然事先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但只看今晚李定宸种种反应,他便知道,这位陛下是早就知情的。或许今晚的一切,都不过是他请君入瓮的戏码。一念及此,王霄立刻垂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恍若什么都没有察觉。不知道是不是从他这种态度里看出了什么,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十五个人里有四个是他们的人,难怪李定宽如此自信了。毕竟剩下的人虽然没有站出来为他声援,但他若是真的成了事,对方也不见得会替李定宸说话。其实这四人未必愿意站出来,毕竟对任何一个臣子而言,“背主”这两个字都是品德上极大的污点,一旦沾上,终身无法洗清。但李定宽既然开了这个口,那就是要他们交投名状的意思,根本不可能拒绝。而况成王败寇,又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只要能成事,这些事情自然不会有人再提起。主动站出来这第一步是最难的,既然已经做了,接下来自不必说,他们只能坚定的站在李定宽这边。因此四人略略一沉默,便你一言我一语,引经据典开始委婉的劝说李定宸逊位,一字一句,都如刀锋般锐利,直刺人心。李定宸一直没说什么,只安静的听着他们的发言,直到所有人都说完了,他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诸位果真是我大秦的忠臣,如此为朕、为这江山社稷着想!朕是否还该多谢你们?”说着又转向其他人,“那你们呢?是否也赞同他们所说?”这话中的蓬勃怒气,人人都能听出来。剩下的人之中,固然有一部分是墙头草,打算看形势再做决定,但也不乏真正的忠臣。年龄最大的礼部尚书贺宁上前一步,颤颤巍巍道,“陛下息怒,不过是乱臣贼子胡言乱语,不必放在心上。陛下受命于天,乃是我大秦天子,岂能因为小人三言两语,便可更改?”“正是!”御史中丞刘诚也站了出来,“何况陛下虽然继位,却因为年幼未曾亲政,多年来朝政皆出于内阁。”他看向那四个已经站在李定宽身边的人,面上露出嘲讽之色,“内阁由王相总理,而几位都是王相心腹之人。倘若朝政果真出了问题,难道你们不正是最该问罪之人?!”这一问可说是振聋发聩,将几人本来就薄弱的借口彻底撕碎,露出他们昭然的狼子野心。顺便被黑了一把的王霄状似没有听见这番话,其他人却不能像他这么冷静,几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立刻出言反驳。殿内众人顿时分为了两派,一派以刘诚为首,他们一部分是不齿于其他人行事,但另一部分也是察觉到李定宸的态度并不慌乱,恐怕还有后手,所以即便面对眼下这种情况,仍旧能保持自身立场。另一派以吏部尚书简行一为首,他们已经当中表态支持李定宽,如今只能进不能退,虽然人数少,但因为孤注一掷,战斗力也十分强悍。都是饱学之士,争论起来自然个个都有理有据,一时间大殿内热闹起来。眼看着局势渐渐明朗,李定宸也就少了几分耐心。他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王霄,忽然开口,“此事王相难道就没什么要说的?”争论中的众人停了下来,似乎也终于意识到此时此地并不适合吵架,于是都看向王霄。眼看不能再继续保持沉默,王霄终于重新抬起头来,“陛下,臣无话可说。”听了这么半天,他倒也渐渐想明白了。冒着这样大的风险也要做乱臣贼子,自然是因为一旦成功,回报也十分丰厚。从龙之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得到的。而今日能站在这里的人,都可称得上是位极人臣。好处若不够大,又怎么能打动他们?尤其是简行一,王霄是他乡试时的座师,因而入朝之后,关系也十分密切。他一路走到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只差一步便可入阁,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