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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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披着浴袍再出来时,已经过去了大半时辰。
张辽已经收拾完了脏乱床单,穿回了衬衣,坐在唯一的沙发上,手里翻看着一本线装书籍。
再看到你已经换下了旗袍,似是轻叹了口气。
刚刚的失控劲已经过去了,你凑过去看了眼他翻看的书,是前朝的话本小说:“有趣么?”
张辽说了声还行,伸手将你搂向了他,你便顺势坐到他的怀里,一起看着话本。
内容是一些风流轶事,偶尔还会提及文人雅士的风流情史。
你开口:“这不就是我们吗,要是我们被人发现,也会被这样子写入然后被后人诟病吗?”
张辽笑:“那也无非闲时谈资。”
你挑眉,笑而不语。
倒是张辽侧头看向了你:“晚饭怎说?”
你摇了摇头。
“出去吃?”
你继续摇头:“不想出门。”
“那有菜么?我可以做。”
“有倒是有,太麻烦,不吃了。”
“得吃,要重视现在还能安稳吃上三餐的日子。”
张辽目光笃定,你不再摇头拒绝,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厨房在楼下左手边。”
“我去做饭。”
张辽就这样很自然的敛起衬衫袖口,进了厨房,在柜子间简简单单的翻看了一下,对食材有了个大致了解,便开始开灶煮饭。
动作一气呵成,你看的赏心悦目。
你抱着手臂就站在厨房门口,看他洗洗切切,见食材都下了锅,才开口道:“你在做什么?”
“炖汤。”
汤锅没多久就开始咕嘟咕嘟响,香气四溢,你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肚子的确饿了。
张辽仍在锅前安静的等着,神情淡漠,满是疏离感。
你突然开口:“你知道跑马厅被炸了吗?”
“嗯,知道。盘查一下子严了,弄得店铺来的人都少了很多。”
你轻轻“哦”了声,收回了审视的目光,没在继续说什么。
张辽做的炖汤同你往日吃到的都不同,上海这边汤汤水水从配菜到汤汁都清淡,张辽做的光是汤汁便浓醇,香味层次很足,你配着米饭吃了挺多。
饭后有些腻,但这儿没茶,只能喝白水。
你想起早上还带了些点心过来,便扒拉着那些已经有些失了新鲜的点心随便吃了几口,随口道了句:“我还等着张老板你的小点心呢。”
“等下回,缺些原料。”
“我可记下了。”
饱暖思yin欲,晚上你们又做了两次,直至凌晨,这次没在出错,两个人都很满意。
你叼着烟、餍足的打量着张辽:“张老板,你真的只是经商而已么?”
张辽收拾残局的动作一顿,嗯了一声:“乱世里的小商人罢了。”
“这样啊——”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你没在继续说什么,刚刚被张辽干的出了一身汗,额角均是汗水,连发尖都是濡湿感,有点难受。
等烟抽完后,你慵懒的朝他伸出了双手,语调难得柔软:“张老板,抱我去洗个澡吧。”
张辽手掌很热,赤身相贴抱起你时,惹得肌肤有些颤栗。
浴缸很大,能容下两个人。
张辽将你搂在怀里一同泡着,两个人裸着身躯紧紧地贴着彼此。
水很热,你泡的有些发蒙。
昂首喘息时,张辽俯首亲了上来,你放纵他的舌头钻入嘴里,感受着他灵活的舌头在口腔里不断搅动着,吻得头晕但很快乐。
这个吻结束后,你头昏脑胀的埋在张辽的怀里,此时明明毫无防备,但却可以如此安心。
你低喃道:“张辽。”
张辽回应:“嗯?”
你继续道:“张辽。”
张辽拍了拍你的背:“嗯,我在。”
张辽成了这个屋子第一个留宿的人,你们相拥着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
你次日在他怀里醒过来时有些愣怔,看了张辽很久很久,肆意打量着这近在咫尺的脸。
张辽轮廓深邃,鼻挺唇薄,一眼便不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人,纵使睡着的他褪去了很多锋利感,仍不失那种气场,让人畏惧。
但你喜欢这种气场,也喜欢他的长相。
以至于你和他每次相见,都乐意将目光更多时间的留在他的脸上,哪怕张辽那深沉肃穆目光回应过来,自己也爱继续盯着。
你爱这种对视。
旗鼓相当,所以不怕被看透,也不怕回以过来的眼神是冰冷、热情还是深情。
张辽晨起离开时,你穿着他做的缎面旗袍,裹着柔软狐裘,勾着他的手去了自己爱吃的早餐店。
那家店不远,隐于寻常弄堂之中,难得安逸闲适。
张辽打量着这处:“倒是难得。”
“也好吃的难得。”
两个人到的时候,正是赶上了店里最热闹的时候,要了张矮桌矮凳坐在了路边,两个人衣着不同寻常,时不时就有路人投来好奇眼神。
金黄油条浓白豆浆上桌速度很快。
“每日都是现磨的,很好喝。”
“嗯,就是缺点糖。”
豆浆已经加了糖,你喝着刚好,听此挑眉:“张老板你很爱甜口?这点倒是和我往日见着的北方人不同。”
“日子太苦,总得找点滋味。”
你低笑不语,心里头却惦记着张辽要真给自己做小点心的话,该不该说句不要太甜,又被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弄得一怔:“你什么时候离开上海?”
张辽抬眼瞅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再想下次何时再见。”
“暂时不会离开。”
“好。”
两个人都没在说话,顾自吃着早餐,直到最后分别,也只是各自说了再见。
你回主屋时便有近卫走了过来:“小姐,梅园那边来消息了。”
你接过他递过来的信封,沉默着上了楼。
那时自己留下张辽两字,如今拿到整整四页的信息。
信息很全,但是止于三年前,到如今的这三年被“不详”两字所结束。至于最近在上海的这些日子,也是毫无讯息写着,你有些头疼。
因为你现在迫切想知道他的底细,想和他有进一步了解,不想连下一次见面是何时都不敢提。
但也明白自己该冷静冷静了。
你恢复了日常处理公务,不时去趟百乐门喝点酒的日子,而且临近年末,事情着实多了,因为张辽郁郁寡欢的时间越来越少。
跑马厅那次爆炸在刚开始的一通乱抓到后来调查后,也逐渐有了线索。
直至腊八那天,大半夜警察厅有内线来告知消息时,说这两天新抓到的一个人有招供意图的时候,你连夜赶了过去。
人已经被折腾的没个人样了,浑身都是伤口与污血。
“这人家里和沙阙将军之前有过些联系,我担心是自己人,就喊了主家您过来。”
你挑眉。
你早几年同这个沙阙有一些经商合作,表面功夫做的好看,看起来和和气气,但这几年已貌合神离,只是他人不知。
你抬了抬下颌让人退下,居高临下盯着这个人,问道:“我来了,还能回话么?”
那个人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沙阙没法救你,但我可以保下你的家人。至于你,现在要告诉我除了他到底还有谁参与,否则我不能贸然救下你。”
那个人手无力的动了动,又同破风箱似的咳嗽喘气后,才发出了些声音,但模糊不清,你给喂了些水后才清楚了些。
名单不长,甚至有一两个自己熟悉的,当你觉得已能粗摸估计是哪些势力后,却听到了最后一个名字,瞬间愣怔。
你语气冰冷:“你说什么?”
“张…张…文远……”
“眼角有纹身那个?”
“嗯……”
你觉得有些冷,看着又垂下头的人,冷冷道:“我会保全你的家人的。”
你进入刑罚室到离开不过十来分钟,内线见你出来就凑了过来:“内容我要到了,人刚咽气,你盯着点,别让人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