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可以走路的
第二十二章 “我可以走路的”
“哦。” 时颜看出来郑庭霄态度的转变,以为他不喜欢自己多问,于是懂事儿的闭上了嘴巴。 两人之间变得沉默下来。安静的空气中,刚刚那点儿暧昧和旖旎渐渐消散。 一直到两位戴着白手套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默默地开始一盘接一盘的上菜。海参粥、木瓜牛奶燕窝、面包蟹、烤番茄、炖牛腩…… 中式的、西式的,冷食的、热锅的。菜品很多又很杂,很快摆满了整张桌子。 时颜洗过手,看着满桌琳琅的食物,一时倒有些不知道该从何下筷。 今天怎么突然要吃这么多? 毕竟郑庭霄平日里的风格,其实挺简约的,每餐基本只是三五道菜。时颜吃了几个月,才偶然得知那些看似平凡的蔬菜,都是从郑家所有的菜园鲜采特运来的。大概追求的是那种,一眼就能和只会点一桌子帝王蟹黑松露的土豪暴发户拉开差距的品味格调。 但其实有什么差别?不过是明sao变成闷sao,内里还不是一样的黑心。 不过这种话,时颜只敢在心里悄悄吐槽。 她偷偷抬眼,去瞄郑庭霄的神色。 男人像是感应到她目光,也幽幽地看过来。见她迟迟没有开动,眉梢抬了抬:“怎么不吃?” 他推了推手边一颗海胆,送到她眼前:“吃这个。” “嗯。” 时颜乖乖接过来。 没想到郑庭霄却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又夹了几样菜,每样一个小碗,都堆到她跟前:“多吃点儿。” 见她似乎有点儿难为情,还扬了扬下巴,补了一句:“都吃完。” “……” 时颜看了看眼前容量多得冒出尖尖的几只瓷碗,又看了看郑庭霄面前干干净净连滴油都没沾上的空盘子。 她想明白了。 郑庭霄是打算撑死她。 · 时颜虽然没有被撑死,却也是被逼迫着每样菜至少吃了一口,郑庭霄才算罢休。 吃得太多,远超她日常食量。 撑得时颜肠胃胀痛,有些不舒服,没精打采地靠在沙发上休息。 一转头,却看见郑庭霄正一颗一颗解开衣服上的扣子,要脱衣服的架势。 ……什么意思? 时颜看向郑庭霄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郑庭霄也垂眼回看过来,动作的节奏丝毫没被时颜的目光影响,依旧慢条斯理,一颗颗解开纽扣。 外套脱下,他走到时颜面前,看着她的目光有几分深沉,顿了顿,然后将手中的衣服披到了时颜身上。 原来是脱下来给她穿的意思。 可她却并没有放松下来。还带着男人体温的衣服落在她肩头,呼吸间,时颜被上面苦艾混合薄荷的味道缠绕包裹。 这个情境实在有些熟悉,甚至触发她的肌rou记忆。 时颜第一次遇到郑庭霄,就被他泼了一身的酒,湿透了衣服。之后郑庭霄消了气,就把自己的外套扔给她穿。当时她深深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就被郑庭霄拦腰抱起,扔进了包间里的卧室。 时颜抗拒的姿态已经快藏不住了,下意识地往后靠,苍白的小脸上都是逃避的意味。 郑庭霄就站在她眼前,裤子被顶起来的位置离她这张脸也就三寸远。 他捏着她下巴往上抬:“你挺欲求不满的。” 下巴上的手很快松开,郑庭霄嗤笑一声,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我没有。” 时颜语气有点儿委屈,也有点儿焦急。 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有没有真的欲求不满,似乎对郑庭霄也不是很重要,他想要的时候,她是没资格拒绝的。 于是转而去捏男人袖口,改口说:“轻点儿……好不好?我吃太多了。” 郑庭霄就又笑了一下。 这次没有发出声音,无声地勾了勾唇角,甚至弧度也并不明显。可莫名的,时颜觉得他看起来很开心。 郑庭霄很快收敛了表情,睨她一眼,调转了方向:“不睡你。抱你下楼,不是刚醒过来就追问着想回去了吗?” 时颜立刻乖乖点头。 回酒店的路程不算远。 一路上,时颜就靠着车窗休息,郑庭霄则闭目养神。 其间郑庭霄接了通电话,似乎是秘书室或者助理打来的,他回得很简短,只嗯了几声,回了些诸如“知道了”之类的话,很快就挂断了。 似乎是法务部门的什么事儿。 时颜对他公司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也并没有偷听的意图,电话的内容她也并没有留心。 很快车子停到了酒店楼下。 大堂的服务生弯腰过来拉车门,可郑庭霄按着门锁,没有开。 时颜有些诧异,转过头来看向他。 郑庭霄的食指和无名指不规律地敲打着膝盖,脸上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你的脚伤还没有好……” “嗯……” 时颜想了想,明白了郑庭霄的意思。 他们从会所离开时,是郑庭霄一路抱着时颜的,可他现在想走,不打算抱她了。 说来有些打脸。被郑庭霄一路抱着时,时颜心里尴尬得很,一路上都拽着郑庭霄的外套遮脸。可现在对方不打算抱着她走路了,她的第一反应,却很失落。 时颜咬了咬唇,牵强扯出点轻松的笑意:“等我五分钟好不好,我让服务生把轮椅送下来。” 听见这话,郑庭霄看她一眼,眉梢不明显地抖了抖,最后极其烦躁地撇开了目光。 “嗯。” 他答得简短,很不耐烦。 是五分钟也不想等的意思? 郑庭霄这种人,一旦不悦,身旁的人不自主地就能感受到压力。 时颜格外紧张,她赶紧摆摆手:“我下车去大堂等也可以。而且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点路的,就是走得慢……” “随你。” 她说下去,郑庭霄脸色就越发难看,冷漠地打断她的话,抬手按开了车门。 “再见……” 时颜对上郑庭霄的目光,余下的声音都吞回口腔,匆匆忙忙跑下车,扶着服务生伸过来的胳膊站到了地上。 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的目光,已经愈加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