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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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了,他不曾拥有过的未来】 “今天我很开心。”保罗进门时脱了厚重的大衣,正准备挂到眼前的架子上时,却被一只手拿了来拍了拍上面微化的雪粒,“你再开心也不要直接把沾了雪的外套直接挂着,会弄脏的,这里没人会帮你管这个,真是的,早知道就带把伞了。” “反正雪也没下多久嘛,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呢?” “你是不是忘了你在电梯里干了什么?” 邓肯把门关上,锁好,拿起刚刚放在地上的大包小包,越过保罗把东西摆在茶几中间,开了客厅的灯和暖气,又进了厨房热了热早上吃剩的三明治——虽然保罗现在还是对固体的人类食物不感兴趣。这期间电梯里的画面不停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一进电梯,保罗就缩着身子靠向他,伸出手把邓肯紧紧抱住,含糊不清地往外蹦着音节说:“好冷。” 邓肯低头看向胸前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很想摸一把,但碍于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也没法做,他准备开口说些安慰的话,保罗却突然抬起脸,冰冷的手伸向邓肯已经长出胡茬的下巴,他的脸颊和鼻头冻得微微发红,莹莹的绿眼睛翻滚着隐约的暗色,邓肯对这双眼睛太熟悉了,他知道下一步会是什么——保罗凑近邓肯的唇边,微微张嘴,舌尖往邓肯干裂的唇上轻轻扫过,保罗微垂的眼开始泛红,那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邓肯想躲开,可是结印的绑定以及保罗不受控制的血脉压制让他无法动弹。保罗吻上他,微凉的舌尖卖力地撬开邓肯的嘴唇,扫过他的牙齿,焦急地寻找对方的舌头。 突然,电梯里传来叮的一声,保罗被铃声分散了注意力,邓肯抓到机会一边退开一边对他说:“嘿,清醒点,冷就赶紧进屋子!” 他看着那仿佛被定住的男孩,惊醒一般晃着侧过身来,跟着他出来走到门口。邓肯让保罗从他左边的口袋拿钥匙出来,可男孩听从指令之前坏心眼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惹得邓肯拿着纸袋回了他一击,保罗侧身躲还不忘拿钥匙出来,开了门。 邓肯从厨房出来,看到保罗已经缩在沙发边,差点要贴在暖气片上了。“你还冷吗?”他问。那颗垂着的小脑袋摇摇晃晃地抬起来,把缩进袖子里的手伸出来搓了搓脸,答道:“唔,还有一点,怎么回事呢,这种天气,我以前没觉得冷的。”保罗说完就张开手臂扬扬下巴示意,邓肯向他走去,贴着保罗坐到他身旁。在那对纤细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的同时,邓肯伸出一只手拦在他和男孩面前。 “抱一下可以,但是您饿了的话,请忍一下,让我吃点东西,或者我们先洗个澡,陛下。” 他还没说完,那双手就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又颤抖着紧紧抓住。 “不要这么称呼我,开玩笑也不能,我会失控的,我现在还不想回忆。”保罗说完便将脸缓缓贴近邓肯右边的锁骨下方,那证明血族与其血仆联结的印记所在。 “我现在想吻你,我们接吻吧,这能让我热起来。” 邓肯听完,捧起保罗的脸,两双眼睛盯着彼此的脸,从上至下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要把不曾见面的日子,在紧紧抓住的时间里,全部补回来。他们失去了太多,仅有的只是那刻在血脉里的契约感应,让他们还能活着,还能记得,还能重逢。 “怎么,”还是有人打破了沉默,“不是你说要接吻的吗?” 对面的男孩闻声笑了,起身跨坐在邓肯的大腿上,紧贴着对方,摩挲着对方胸口饱满结实的肌rou,抬起脸缓缓靠近,那双往日带着寒意的绿眼睛在这暖黄的灯光下,微微湿润着,显得柔和而迷离。 “是啊,可这是我醒来后第一次接吻,认真地来说,”保罗抬手按着邓肯的下唇,从上往下描了一遍,“可能有点生疏,所以你要帮帮我。” 他凑近,伸出舌头沿着方才拇指的痕迹舔舐,他有些着急,似乎熨平了对方嘴上的死皮就迫不及待地就把嘴唇压了上去。邓肯预料到一般捧上对方的下巴,稍稍拉开距离,抓住对方适应的片刻,压上那因兴奋而渐渐红润的唇,灵活熟练的舌头撬开对方的牙关,避开尖利的犬齿,找到了刚才着急着引诱他的小舌,勾着它一同纠缠。保罗对上这带着侵略性的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呜咽着调整节奏和气息。 他感觉身体越来越热,仿佛血液在全身沸腾。对于结印的双方,无论是血族还是完成转化的血仆,彼此间任何体液的交换过程都混着麻醉的钝感和情欲的热感,他们不仅能在这一过程中感受极乐,也能交换记忆,灵魂相融。 所以,坐在邓肯腿上的保罗即使神智渐渐模糊,也能感到腿下顶着的硬物,那属于血仆的充血的性器,在血族的鼻腔里传来辛香的味道。保罗稍稍抬眼,那张在梦里一触便散的脸,现在就这么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眼底只盛着他的倒影,这便让他心跳漏了一拍,环在对方脖颈的手臂着魔般的顺下来,从锁骨、胸口、腹部一直往下,按在顶起的鼓包上。 邓肯被那只压下来的手一惊,猛地离开保罗的唇舌,双手抓着对方的胳膊将他按住,邓肯看到了保罗渐渐染成红色的眼瞳。 “让我来吧,邓肯。”保罗的眉间微蹙,放缓了神情哀求着。 “不,不,保罗,你才醒来没多久,我怕我控制不住,伤害了你。”邓肯揉了揉男孩的鬈发,以示安抚。 “邓肯,不要以为我没听到你在浴室自慰发出的声音,虽然你觉得我已经睡着了。” 保罗说完便笑了起来,眼里骤然闪出红光。邓肯感到一阵血雾朝眼里扑来,带着雨水的潮气和强大的威压,将他递到嘴边的话语碾碎,把他即将推开的手死死定住,只有他的眼睛还可以动作,对着面前露出欢愉神情的保罗。对方再次覆上嘴唇,从额头一路向下吻去,他的手也配合着,先是压住后脑勺让邓肯的视线微微下垂,而后一一解开衬衫的纽扣,指尖从锁骨下玫瑰形的结印一路游走到小腹下方,他用嘴拉下裤链,拉下内裤边缘,锋利的犬齿擦过敏感之处让邓肯那物又硬了几分,充血发紫的yinjing打在男孩泛红的脸上,惹得男孩噗嗤呼出一口气,激得邓肯抖了两下,硬得难受。 邓肯看着男孩张开玫瑰般鲜妍的唇,往那流着水的guitou舔吻吮吸,骨节分明的手圈起柱身上下撸动。他时不时抬眼去看邓肯的脸,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微波流转,被情欲熏起的泪水将长睫弄得更加分明。保罗张开嘴试图把那硬物吞下去,可直到逼近喉头他也没法将那巨物整根吞下,他有些不服地倾身向前,来了一发深喉。男孩高挺的鼻梁埋在男人下腹浓厚的体毛间,骤然急促的呼吸和被挤压收缩的喉咙让那物弹了几下,又涨大几分,涎水混着体液在保罗几乎无法动弹的嘴边流下,接近窒息的快感让保罗不自主地解开了压制,邓肯在感到身体自由的那一刻被保罗无意识的一吸弄得射了出来,被结合对象气息滋润的jingye又浓又多,呛得保罗咳了两声,却又把剩下的咽了下去。 正当保罗凑近软下的茎身,舔掉残余的体液时,一对健壮有力的手臂从他腋下穿过将他抱起来。邓肯一一吻掉他嘴角残留的液体,在他汗湿的额头点上一颗温柔的吻,又紧紧抱住他,抚摸他的脊背,说: “好了,现在暖和了吧,我们去洗个澡吧?” 有些餍足的男孩眨了眨变回绿色的眼睛,下巴抵在邓肯的肩上,用半湿的头发蹭了蹭对方的下巴。刚刚koujiao过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还有,洗完澡我想吃点东西。” 当然,邓肯也预料到保罗不会那么安分地完成这个程序。男孩正背对着他脱衣服,可邓肯只需侧过头就能看到映在镜子里缓缓剥开的春光——那苍白纤细的手指正不紧不慢地解开针织衫的扣子,底下并没有内衬的衣物,或许男孩对现代的装束还不太了解;左边突出的锁骨下方是一枚和邓肯一模一样的玫形印记,此刻它同也同周边的皮肤一齐泛红。视线转移,他就能看见男孩光洁的背,脊线隐没在下半身的布料里。 保罗也透过镜子瞥到了邓肯观察的目光,他挑了下眉,转身邓肯靠近,拉着对方的手伸向自己的下身,贴着邓肯的耳边,沙哑暧昧地吐出话来: “轮到你了。” 邓肯宽大的手隔着布料揉搓了几下,感觉有变化了就拉下保罗的外裤,隔着内裤蹭着微微抬头的性器,揉搓着柔软的臀瓣。保罗被这番触碰刺激得颤抖着,邓肯能闻到掺着潮气与辛甜的气味——这意味着保罗放松了感官警戒,沉浸在精神的快乐之中。随后邓肯褪下保罗的内裤,两人坦诚相见的同时打开了淋浴的花洒,水流从头顶洒落一直流到脚底,保罗被这从未有过的体验弄得又惊又喜,更别提邓肯还紧紧抱住了他,世界在保罗的感知里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邓肯的臂弯,一个从过去到现在永远为他带来安全感的地方。 保罗在这温热的浸润下难以自制地吻着对方湿漉漉的脸庞,乖顺地让对方沾着沐浴液的指尖游走在身体各处,最后停留在已经硬起来的下身,男人宽大温热的掌心照顾着他敏感的每一处,从硬挺的yinjing,到下方的囊袋,再到施了力揉搓的会阴,最后在收缩着的xue口周围打转。保罗嗅着对方血液里令他迷醉的辛香味,双腿软下来颤抖着靠在墙壁上。他在渐渐朦胧的视线捕捉到了邓肯问询的目光,咯咯地笑着握起对方的手贴紧湿润的xue口,急切地邀请着访客的到来。 一根粗硬的手指就这么直接挺进紧涩的xue道,轻车熟路地找到深处凸起的一点,对着那处狠狠按搓,激得保罗止不住地尖叫喘息,抱紧邓肯将下巴抵着对方的肩膀,放出一声被拖长的呻吟,邓肯感觉有液体溅在小腹上,就着保罗连绵的喘息添了两根手指加速扩张的节奏,离开xue口时就势摸了一把附近的肌肤,得到预料般颤抖反应的同时,扶着自己硬挺的性器插进许久未光临的xue内。 保罗被这瞬间填满的感觉软了身子,邓肯不得不把他抵在墙边抱他起来防止他摔倒,腾空的不安让保罗顺势把腿圈在邓肯的腰上,蜷起的脚趾随着邓肯抽插的节奏摇晃着。 保罗的思绪在这紧密的贴合里飘散,他想起在书房逼仄的墙角里,邓肯也是这么抱着他急促地挺动,而他却只能咬着对方的肩膀以免泄出让人听见的声音;或者是后花园里,他的背抵着粗硬的树干,邓肯把他的腿架在臂弯,一边抽插一边舔吻他胸口上已经愈合的伤口……这些回忆都是那么的急躁、那么的紧张,他们那时紧紧抓着这私会的时刻,一切的爱意和慰语都拧在这如此贴合的性事里,而他们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现在,他们不用在意时间、不用在意附近的风吹草动、不用担心是否还有下一次,他们紧紧地贴着,黏湿的头发缠绕在一起,保罗的双手紧紧抓着对方宽厚的背部,用落在邓肯脖颈肩膀上的吻盖住难耐的喘息,下巴却被一只手捧起去吸吮另一片唇,而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游走在男孩薄薄的胸膛上,揉捏搓刺着两粒挺立的乳珠,惹得男孩的后xue不断收缩,夹得邓肯喷出一阵舒缓的鼻息。他将保罗轻轻放在地上,抬起他的膝弯挂在自己的肩膀上,就着这个姿势更深更快地挺动着。保罗感觉体内的性器又涨大了几分,还被邓肯拉着手摸向小腹顶起形状的地方,弄得保罗收紧了腿,迷离的双眼对上邓肯的视线。他情不自禁地开口: “进来,快,射进来。” 保罗说完感觉体内的性器弹了几下,刺着保罗的敏感点涌出一股液体,填满了他的xue腔。 邓肯关掉了淋浴,又开了旁边浴缸的开关,他对着保罗潮红的脸颊亲吻着,说道: “你太棒了。” 而保罗却不断收缩着xue口不想让邓肯的jingye流出来,他喜欢着充盈的感觉,这让他想起第一次晒到阳光的时候,充满生命力的暖意填满他每一寸透着阴冷和死寂的皮肤,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流动的、鲜活的气息。邓肯的皮肤、皮肤下的血液也有着这样的气息,保罗在这舒心的感觉里被邓肯轻轻放到浴缸中,而邓肯自己却趴在边上,一边吻着保罗细长敏感的脖颈,一边拿着他的手探向装满自己精华的后xue,舔啃着他的耳垂说: “你来,把它们都弄出来吧。” 可不安分的小孩却蹭了蹭他的脸,变了眼神,开口说: 【你说给我听,帮我弄出来。】 模糊的男音女音交叠着灌进邓肯的脑海,邓肯不受控制地捏起保罗的食指和中指,在他xue口周围摸了一圈,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先放松下来,慢慢压进去。” 保罗的手指在邓肯的指引下顺利插了进去,邓肯抓着他纤细的手腕缓缓绕圈,配合着说: “转起来撑开它。” 保罗被刺激得发出细碎的呻吟,又立马清醒压下声音说: 【继续。】 邓肯随即拉着保罗的手前后抽插着,说道: “把手指屈起来,把里面的东西抠出来。” 保罗听话地屈起手指,低头有些遗憾地看着从xue口流出的jingye,晃晃头解除了对邓肯的控制。回过神来的邓肯看着眼前的景象,自己正抓着保罗的手指jian他,保罗被弄得脸颊、鼻尖、耳廓通红,咬着唇眼神迷离地对着他,邓肯感觉身上的血在朝某处奔腾,他松开手在男孩的大腿打了一下,警告他别再玩了这么久皮肤都起皱了。然后在保罗的恳求下帮他清理干净,自己随意冲洗几下就擦干身子,套上睡衣出了浴室。 “你辛苦了,去吃点东西吧,我会用这个。” 保罗坐在床沿,任由伴侣的手指在被风筒吹乱的发间穿梭。对方没有停下动作,而是问他到底传了多少记忆,保罗的声音在吹风的噪音里模模糊糊,邓肯没听清楚要他再说一遍。 邓肯刚问完就感到一阵潮水向脑海涌来,各种画面在他眼前轰炸,惊得邓肯松了手,堆叠的画面随着一阵痛苦的叫声散尽,他回过神定睛一看,刚刚干了恶作剧的小鬼正捂着后脑勺看着他。虽然保罗真的是气呼呼地盯着,可邓肯看着他从眼角蔓延到眼尾的红晕,只觉得很是娇嗔。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拍拍保罗的脸颊表示道歉,继续帮他把头发吹干。 “你刚刚……居然还能直接传递,如果我会了就不用吸血那么麻烦了。” 被温热熏得迷迷糊糊的血族继承者拿他暖烘烘的头发蹭着血族眷属的胸口,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就想试试,之前没成功过,如果所有的技能都能一学就会的话,血族早就遍布世界各地了。” “哦,不过,你刚才传过来的东西太多了,我一点都没认清,现在也全部都记不得了。” “啊?那就是第一千三百二十二次失败了。” “你怎么记这个这么清楚。” “没有,夸张点随便说的,我是不是不适合开玩笑啊?” 邓肯揉揉爱人的卷毛,说:“没有,我还没看出来呢,真正的玩笑是大家都看不出来的。” 邓肯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直到保罗环上他肩膀鼻尖蹭着他锁骨周围说自己饿了,他才猛然发现: 噢,微波炉里的三明治! 邓肯把有点凉掉的三明治端进了保罗的房间——他们没睡一起,毕竟保罗现在还需静养恢复,而他也还要适应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一进门就见到保罗托着腮微笑着把视线钉在他身上,邓肯径直坐到床边,保罗就爬过来往他脸颊上啄了一口,说:“我以为你会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呢。” “都到这么晚了,况且,我做了你也不吃。”邓肯说完就一口啃了半块,他转化之后也可以正常进食,不过契约伴侣的血液变成了世上最美味的食物而已。 他疑惑为什么成为血族眷属,拥有更加敏锐的感官,以及快速愈合的能力,却没有什么代价,可以晒太阳、可以正常进食,身体各项机能也没有异常,血族也没法通过这个仪式传承血脉和能力,这种转化完全是一场馈赠。 虽然,他也难说拥有漫长的寿命到底算不算馈赠。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吃吗?”保罗贴着邓肯的背,语调有些漫不经心。 “我需要血,邓肯,在我没有了解后来发生的事情之前,我还不想丧失血族的能力。” 邓肯听完才从记忆的匣子里抽出关于保罗出身的一些事情,厄崔迪家族从保罗曾祖开始和贝尼?杰瑟里特家族通婚,试图用混血的方式改变血族基因的致命弱点,创造兼有血族以及贝尼?杰瑟里特才能的继承人,成为帝国认可的一支强大的家族。那些混血的后代渐渐隐没了血族的特征,也无需依靠祖先的遗训生存,却削弱了运用血族法术的能力。贝尼?杰瑟里特一直观察调整着培养血族后裔的方向,发现只有回归血族原始的生活状态才有完全觉醒血脉的可能,而这条路的第一个试验品,就是保罗。 可是保罗这一代,变故接踵而至,而帝国也在时间的洪流里倾塌覆灭,厄崔迪先祖的愿望,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你在想我的事。”保罗的手从邓肯的后颈插入他半干的发间,轻柔地摩挲着,气息打在邓肯的耳畔: “我陷入沉睡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还没有结果。我怕,我醒来后会有危险发生。你现在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连累你。” 邓肯听着对方越压越低,越来越轻,直至哽咽的声音,他放下盘子,转身紧紧抱住情绪难以自制的男孩,吻他的额头、眉心、鼻尖、嘴唇和下巴,抵着他的额头对他说: “没关系,我等了你那么久,从我们结印,不,从我向你宣誓的那天起,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他看着眼前的男孩,他的少主,他的陛下,他的学生,他的爱人,每一层关系都意味着他们是从前往后也无法分开的存在,忠诚与爱意,这便是邓肯追随保罗的全部。 保罗垂下眼睛,像是有了什么决定一般抿了抿唇,拉下衣领,露出半边白皙的肩膀,抬眼望向对方: “我总得给些奖励,不是吗?” “可是,我好久没这么做过了,你看,”邓肯张嘴,拉开上唇,“我的牙已经变成这样了,顶多留一排牙印在那里。” 保罗听了低着头憋笑,然后撸起左边的袖子露出半截手臂,说:“很好,如实报告,那我就稍稍……” “不,”保罗的话被另一只死死抓住的手给打断了,邓肯将男孩的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今晚折腾得够多了,你不是说明天要去湖边看日出的吗,再让我吸你的血你就又兴奋了。” 保罗摆出失望的表情,直直地躺倒在床上,缩在被子里。邓肯靠过来摸摸他的头发,正要凑近给一个例行的晚安吻时,保罗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引着它贴到自己脸上,问他: “你怪我吗,留你一个人活了那么久。” 邓肯瞬间发觉自己无法底气十足地说出一个“不”字,百年来,他变换了无数的身份和名字,死亡在他这里只是变成了一场回忆的梦境,醒来时他还是要去适应这个越来越不信神迹的世界。结印剥夺了他去恨契约的另一方的能力,相应地转化成了无尽的孤独与愧疚,除了等待保罗的醒来,时间在他这里的意义已经所剩无几了。 保罗知道邓肯在意的并不是那个性命相连的契约,而是对无限延长的寿命的麻木和疲惫,即使现在还没有,但总有一天会爆发的。他醒来的时候,不仅是他自己的世界,连同邓肯的世界,或是与他同时代的幸存者的世界,都会面临一场不可避免的瓦解和重构,可他却再也无法像过去一样预知了——他醒来后才发现,那些过去在他脑海里闪现播放的景象,原来只是未来的邓肯在睡梦中传递给自己的记忆,他原以为的未来,只是他无从参与的过去罢了。 “那是个诅咒,我会解开它的。” 保罗没有等邓肯迟钝的回应,又给了他一个承诺,说完便吻了吻邓肯温暖湿润的手心。 他看到邓肯轻轻地笑了,戏谑般地回他说,那等我们都看烦了对方的脸的时候,再解除诅咒吧。 “噢,不对,你比我年轻,你要比我先用这个。” 保罗很高兴邓肯并没有好奇他给的这个承诺,虽然他可能也察觉了这只是找台阶下的说辞,总之,邓肯还是一如既往地包容他,无论是哪一重身份,哪一层关系,皆是如此。 邓肯的吻随着熄灭的灯光一起,结束了这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