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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大太太喜滋滋地来和老太太说她给二姑娘寻了一门婚事,说嫁过去衣食无忧,老太太就问是哪一家,然后大太太说是通州田家。”“她嫡亲的四侄儿。”通州田家,大太太嫡亲的四侄儿……春姨娘愣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由得惊骇地抬起头来,“那,那是太太娘家,五舅老爷的庶长子?!当年因为五舅太太生不出儿子,田老太太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那个妾生的?!”“后来五舅太太生出了儿子,就把他抛到一边的那个?!”“可不是!”徐嬷嬷点头,显然也是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大太太说我们二姑娘是庶出,她那四侄子也是庶出,庶出配庶出可谓是门当户对。”“但田家是个什么情形,你爹娘都在田家伺候过,比我这个道听途说的知道得更多些。”春姨娘气得胸膛起伏,眼眶通红。徐嬷嬷继续道:“老太太的意思呢,是觉得二姑娘好好的一个宦官之后,不说像大姑娘一样嫁个高门显贵吧,但在京城选一个知根知底,踏踏实实的良善人家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谁知道大太太竟是想要把她嫁回田家去,可惜了些。”“老太太虽然回绝了,但她也有她的难处。大太太是二姑娘的嫡母,若她真的铁了心,老太太也阻拦不了,毕竟隔着一层呢。所以啊,就让我来透了个信给你,要怎么做,你好生思量着来。”“得了吧,我话呀就说到这,先回去了。”被这消息打击得煞白了脸的春姨娘脚步踉跄地送徐嬷嬷出门,回头望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就扑倒在被褥上痛哭了一场。……田大老爷这一生里头最值得庆幸的几件事情里头,最让他得意的就是当初答应了广宁侯府的提亲。也正因如此,当他每天进出户部衙门的时候,遇上的大人们大都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官位低的喊一声曾大人,和他一样的则喊一声同光兄,至于官位高于他的,在他主动打招呼的时候也不再视而不见。他不紧不慢地从户部的大门出来,然后登上自家的马车,前往工部接到了亲爹曾老太爷。曾老太爷这边也是如此,一路遇上的都对他拱拱手,喊一声‘曾老大人’。“爹,您小心。”曾大老爷扶着曾老太爷上了马车。“嗯。”曾老太爷低沉地应了一声,上了马车之后父子两人谈了一下朝中局势,然后就说到了户部以及工部的一些形势。曾老太爷虽然年长些,并且做官的年限也长,但是对于这些东西却不如他的两个儿子敏锐。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心痴迷于那些不能吃不能喝的木头玩意儿,所以快要到致仕的年纪了,还只是一个工部主事。不过曾老太爷虽然自己的仕途上没什么成就可言,但对于能教出两个青出于蓝的儿子还是很得意的。而两个儿子却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一个更比一个好。就是大儿子早些年犯过混,在内宅上拧不清。所以曾老太爷这会儿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浓密,蓄着美须的大儿子,再想想这两日老妻在他耳边说的话,难得的问了句,“你岳母来了也有几日了,你媳妇有没有说她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曾大老爷仔细想了想,“这,儿子倒是不曾问起。”“唔……”曾老太爷沉思了片刻,然后道:“你母亲说,你岳母这次过来,是想让她那二孙子跟着你读书,你觉得他如何?”曾大老爷诚实地回答:“那孩子比不上老大和老二,不过的确有几分机灵劲,就是功底差了些。”“儿子这几日都安排着他和老四一块儿读书。若是他也有意,往后便一块儿送学堂去,等儿子晚上回来或者沐休的时候过问一二也就是了。”曾老太爷缓缓点头。“如此倒好,一个还没考中秀才的孩子,这样安排你外祖父也不能说什么,”曾老太爷满意之余难得地说了几句重话:“不过安置好他之后就让你岳母回去吧,还有她那两个孙女儿。”“不要再出现当年你们家老大那样的事了!”当年大房老大那样的事,指的就是某一年随父母来探亲做客的田家大孙女,在半夜里头突然跑到了曾家大郎的书房,然后把整个曾家吓了一跳的事了。在那之后邹氏就做主把人送了回去,然后立马给定下了长孙媳妇童氏,火速迎娶进门。田家是曾大老爷的母族,当年田大姑娘来的时候曾大老爷也是和颜悦色的,并且听说她在老家找不到好亲事的时候,还跟田氏说可以帮着在京城找找看。所以如今听到父亲的这番话后羞愧得脸色通红,诺诺应是。马车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曾府。曾大老爷照例把父亲扶下马车,并将其送到正院,再向母亲邹氏请安。这一整套做完,他才慢慢悠悠地从正院走到了自己住的偏院。这一路上遇上的下人们都恭敬地朝他行礼,曾大老爷自持身份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但当他看到一片蓝色衣角在假山上一闪而过时却是沉下脸来,喝道:“站住!你这是去哪儿啊?”被喝住的是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听到曾大老爷的话后讪讪地从假山后伸出一个头来,小声地喊道:“爹,您回来了?”曾大老爷皱眉,“过来!”小少年一步一挪地走了过来,先是朝他行了一礼,然后才讨好地笑着道:“爹,我这是要到后院去呢。”“你到后院去做什么?”曾大老爷道:“怎么不在前院跟着你二哥读书?”“二哥和表哥在书房争论呢,二哥很不高兴的模样,而且他们说的东西我都不懂,所以就跑出来了,”眼见着曾大老爷正要呵斥,小少年赶紧道:“但我功课做完了,爹我功课做完了!”曾大老爷怒气稍缓,“功课做完了,便多温书。”“是……”小少年一听这话就苦着脸。“爹,能不能明天再温书啊?大姐着人送了一车的荔枝来,我姨娘、二姐和三妹都在后院呢,她们说要做荔枝酱。我,我去端些来给爹您吃。”曾大老爷不为所动,“温书去!”“好吧好吧……”小少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不过等曾大老爷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他的身影又从某棵树后溜了出来,嘿嘿一笑,带着一个矮小的书童往后院去了。……春姨娘把半辈子的委屈都在这个下响午哭尽了。她思虑良久,终是决定不把这个事情忍下去,旁的也就算了,但这是关系到女儿一辈子的婚姻大事。田家如何别人不知道,但他们这种从田家出来的下人们能不知道吗?那就是一个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