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等人在浴室关上门打开灯光,薄言这才脱了伪装瘫软地靠着床头,他看着半边窗帘露出的夜色,心里又是悸动又是后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强迫了荡荡帮他做这种事,现在想想,心里的后怕更加强烈。 荡荡那么乖,可他竟然强迫着他帮他纾解,虽然都是男人,可对于帮别人做这种事心里肯定还是膈应的,他竟然犯了那么大的一个错,不可弥补的大错。 内心的恐慌更加强烈,虽然有琛柏书的保证,但他还是没法坦荡松懈的相信。 他害怕琛柏书生气,害怕琛柏书恶心他,可想想也是,这种事,放在谁身上不嫌恶心呢。 浴室传来水声,他突然笑起来,两声过后,他又开始无声笑着,笑的后面越来越掩不住声音,他只能双手捂着脸,闷声大笑。 荡荡,荡荡。 他低喃地叫着,每叫一声,胸口最柔软的地方就会颤动一分,他叫了许久,连自己都记不清到底叫了多少次,但他知道一点。 他着了迷。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心意产生了怀疑,无止尽的怀疑。 如今事情已发生,感觉清晰犹在,他就算再怎么想欺骗自己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他看着浴室灯光,听着淋沥水声,第一次感到了迷惘无措。 第九十一章 心悸波动未平 而此刻的琛柏书正站在淋浴下,任由着水流打在身上,好不容易从薄言手里逃脱,还没松口气,又陡然提了上来。 现在有了灯光,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干涸的痕迹有多惊人,光是看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一阵心悸,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地打了沐浴露冲洗。 可洗着洗着,内心就不由自主的心猿意马,眼前幕幕都是刚才黑暗里的荒唐,男人的低哑和浓烈的气息,他难得冷静下来,可在此时,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从来都听不得腻歪的话,说的通俗易通点,那就是没有直男的命,却长了个直男的性。 以前每次听着宋城和唐池聊天,他就恶心的起鸡皮疙瘩,就属于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的,因为一通电话,净只有一堆废话,甚至连个值得讨论的点儿都没有。 他怎么也想不通,就没个正事的你爱我啊我爱你的的情话,怎么就能说来说去的也不嫌烦。 再说封然,别看他整天一口一个“宝贝儿”啊什么的,那也是他听了两年已经麻木了的成果,要不然也做不到现在心如止水的程度。 但奇怪的是,似乎和薄言的每一次亲昵,他都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和反感,反而,更加沉溺。 他试着回想了一下每次和薄言聊天的场景,发现果真如此,心口还涌上阵阵暖意情愫,他又试着想了一下宋城和唐池腻歪的场面,顿时浑身一颤,满是恶俗冷颤。 这让他惊奇万分,难不成是因为单身二十多年,突然涉及到自己,所以神经质才会免疫,才会这么淡然平静的吗? 没等他想明白,门外就传来轻轻的三声敲击声,随后,男人低闷的声音在淋淋沥沥的水声中显得突兀清晰。 “荡荡,你洗了都快十分钟了,再恶心也得给我留点面子啊。”男人的嗓音郁闷至极,恹恹的,好似受了打击。 “没有没有,就出来了。”琛柏书慌乱地抹了把脸,压根没空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连忙将淋浴关掉,扯过浴巾胡乱地擦了一通,披了浴袍就出去了。 薄言屹立在门口,腰胯间围着那条随手扔在床尾的毛巾,全身赤裸,等他出来,神色陡然黯然许多,漆黑的眼眸也满是失落和痛苦,说的话,也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问自己。 “荡荡,我是不是个变态啊。” 琛柏书一身凉意,闻言惊悚,手足无措地胡乱摆手,“不是,这怎么就扯上这了,你怎么会那么想啊。” 他自己就不是个好人,那么多年都背着薄言藏了一个航脏的想法,如果真要说谁是变态,那他肯定比一时兴起的薄言更甚。 何况对于这种事,不管怎么来看,他都是自愿的,只不过碍于当下,他有所顾忌,更多的是怕自己太过殷勤乐意,而让薄言对他的看法改变。 如果薄言知道他内心的肮脏,肯定是一脸鄙夷,“噢!你那么乐意帮其他男人干这种事,你是变态吧!” 所以,此刻的薄言于他而言,根本不是他自己想的那样。 年少的爱恋与自卑让他对薄言知之甚少,以至于在他的印象里,薄言永远都是清冷矜贵的模样。 后来再了解,他又熟知了薄言强势果断的一面,人的情绪多变,都有别人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是知道的。 封然说的很对,他不能因为自己年少唯一的印象去定义一个人,如果那个人和印象差距太大,他内心的落差和失望也会越大。 而且,这样一面的薄言,他也是偷偷幻想过的,所以,他从未产生过像薄言这样卑劣的想法。 薄言微微颔首,目光凛冽暗沉,落在他半裸的胸口,刚压下去的心悸再次涌上来,有些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唇,哑声唤道:“荡荡。” 他蓦地上前一步,展开双臂将对方圈在怀里,低头贴在他略带湿气的发丝上。 “千万别生我的气,好吗?” 他到底还是个胆小鬼,兴致时不论后果,肆无忌惮,可直到冷静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犯的是一件多么大的错误,因为不管后果大小微弱,都是他不能承担的,都是他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