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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显露在我面前——左脸是完好的一个男人的面容,右脸却伤痕累累,简直像是由零散的rou块拼接而成,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他说:“你飞不走了,白鸟。”男人带上自己的面具,留给我一个背影。“把衣服换好,你还有三个小时,去塑造一个不留遗憾的阿凝。”这套和服的里衬是鲜红色的,穿上白色外套之后只能从领口处看到浅浅的一道红色。我梳不来艺伎的发髻,便草草梳了个简单的发髻。阿飞没有走远,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杵在一旁看我装扮的过程。“你还真是随意啊,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要成真,不仔细打扮一下吗?”“反正头发梳了还是要放下来,衣服穿了不也还是要脱下来,我的魅力不在于这些肤浅的东西。”“旁的不说,你这脸色,白得已经不用涂粉了。放松点,好好一出喜剧别弄成丧事。”我剜了他一眼,手里握着的眉笔往桌上一摔。“也只有你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才有脸说这是喜剧。你毁了我,也毁了他。”“但你心甘情愿,不是吗?”我被噎得说不出话,岂止心甘情愿,我下贱得甘之如饴。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我还是前所未有地庄重地打扮着自己,巴不得把自己包装成一件礼物,装在盒子里送给鼬。屋外不知何时又下起雨,雨滴落在屋檐上的声音更衬得人心烦意乱,我极力抚平镜中女人紧蹙的双眉。滴、滴、滴……雨水之中掺杂着人的脚步声,“嗡嗡”,我的灵魂在颤抖。“阿凝。”“鼬先生,您来了,”转过身,我行了一礼,贪婪地凝视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您应当知晓一个婊子约男人是为了做什么,即便如此,您还是来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也默许这件事的发生?”“你没必要这样自降身段。”屋里幽幽地燃着香片,橘花的气息便灌入每一个角落。我试探地吻上他的嘴角,带着雨水的潮湿,他的目光虽然仍旧清明,却不冰冷,于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煽动着我去点燃他,我便放肆地吻上那漆黑的眼眸、坚毅的鼻梁和凛冽的双唇……鼬终于不再是无悲无喜地伫立着,他的手以很小的幅度搂上我的腰,他的唇舌开始回应我的热情,我变得更加义无反顾。欲望的烈焰让我粉身碎骨,但如果粉身碎骨便能换来与他在一起的机会的话,倒也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我已经等了太久,追逐了太久,在空中漂浮了太久,直到他的钥匙打开我的锁孔,我才重新感受到人间的些许真实感,于是灵魂在刹那间得到永恒。“鼬、鼬、鼬……”我发了狂似的喊他的名字,情动时喊,结束后也喊。我猜他一定很好奇,如此浓烈的情感从何而来,但他只是让我枕在他的手臂上。“您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啊。”他睁开眼,不解地望着我。“一般而言,恩客完事后,不都是提起裤子直接走人的吗?”鼬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不悦。“我没有把你当成那种人。”“可问题在于,我的确就是那种人。鼬先生,答应我,不要太认真,我们在一起,只为了快乐,好不好?‘人’这张面具我戴得太累了,想必您也是。”他玩弄着我的头发,我想了想,又补充:“你我之间,仅有现在是纠缠在一起的,我们的过往和未来,都毫不相关。”“你还真是绝情啊。”“不然我接过那么多客,”我装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不早就沦陷进去了。”“你有过多少个男人?”“嘛嘛,果然是男人啊,逃不过这个话题,您会嫌弃我脏吗?”没等到他的答案,我自顾自演了下去,“没有成百上千,起码也有五六十吧。”他靠近我的耳廓说:“那么多男人给你的经验,也不过如此。”鼬一向是个很正经的人,此刻流露的不正经,却让我觉得离他更近了些。“怎么,嫌弃我活差?需要妾身替您品萧吗?”他轻笑,胸膛发出震动。“你这坏脾气,跟我meimei倒是有点像,怎么有人能忍你?”“世人忍得了令妹,怎么就忍不了我了?”“她同你不一样,骨子傲得很,只能捧着不能摔。她从不看别人脸色行事,更别提讨男人欢心了。”听他讲着这个话题,我的眼眶又濡湿了。“行了行了,就她是天上的太阳高高在上,我是开在尘埃里的花任人踩踏。”原来鼬一直是这样看待我的,所以啊,他也一定不会想到,那个看似傲气的女人,其实也为了获得男人的爱,落下过那么多的眼泪。[注1]李碧华。[注2]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关于我对鼬的理解:鼬还是个人,不是真的无欲无求的神。但凡是个人,有点生理心理需求不都正常,他会来赴约,其实也因为阿凝是个继女,不怎么需要负责。在我的认知中,男人比女人更不排斥进行一场sex,女人可能更需要爱,男人可能更需要性。天平随着轰然一声巨响,我避开了迪达拉的爆炸,而他也刚好从困住他的金属笼子里脱身。“你最近进步神速啊,虽然比起我还是有差距,但作为新人,的确值得表扬。”“迪达拉前辈,小白鸟,准备一下,佩恩老大让我们出任务了哦!”“现在?”阿飞点点头。可在这之后阿凝和鼬有约。“我知道了。”事已至此,只能用影分身去见鼬了吧,但我又担心被他识破。不过,即便是用本体去见他,我也是一样的担惊受怕,如同在高空走钢丝的杂技人,惊险无比,却又沉溺其中,一旦失手,便是粉身碎骨。眼见着自己的分身在一旁梳洗打扮,我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只有以这种身份,才能像个女人一样去索取他的爱。我捧住阿凝的脸,用手触碰她红润的双唇,柔软,温暖,湿润,嘴唇表面没有任何死皮,原来鼬体验到的,就是这种感受吗?凑近,彼此的唇瓣接触,气息交织,阿凝显得有些慌乱,伸手打翻了桌上的化妆品,我按住她的后脑,余光却瞥见镜子里,两个深情拥吻的少女。直到彼此的呼吸都开始紊乱,我才放开钳制,手指穿过阿凝绸缎般冰冷的长发。“去吧,去不择手段地取悦他……他一离开,你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阿凝乌黑的眼珠里泛起雾气,如此我见犹怜的模样,也难怪男人都沉迷。只不过我以前,最厌恶的就是对男人摇尾乞怜的女人。光希,阿凝,明明只是换了个名字和外壳,同样的灵魂,竟然能展现出这样的差别……收拾好心绪,我去和迪达拉会合。“哟,怎么一会儿的工夫,你看上去就心事重重?”我笑嘻嘻地回了句“我怕死啊”。“跟我一起出任务,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