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这是谁家的少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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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双手交叉抱着胸在前面走得飞快,衣逐闲在身后边走边整理衬衫领子,他几步跟上,偷偷侧头看段清,眼里尽是柔情和欢喜。 到了爱马仕专柜,段清带着他走了进去。 一位年轻的柜姐看着学生打扮的两人,迎了上去:“您好两位,欢迎光临~” “你好,我想看看最近的新品。”段清对柜姐说。 “请问您要看包还是衣服丝巾呢?”她笑得很灿烂。 “包吧。”段清路过旁边挂着的丝巾,拿起来看了看,这时一位穿着GUCCI大T恤,满身牌子logo,不多的头发上还别着巴宝莉墨镜的胖女人从她身边挤过去,还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段清被她撞地往旁边一歪,揉揉肩膀,轻轻皱了皱眉。衣逐闲看完了全程,路那么宽,那女的是故意去撞她的,他目光冷下来:“还好吗,段清?” 段清摆摆手:“嗯?没事没事。” 段清衣逐闲跟着小柜姐走到展示柜前,柜姐抬手介绍说:“这几款就是我们当季的新品啦,Birkin是爱马仕的一个经典系列,无论是自己背还是送亲戚朋友都很合适……”她眉飞色舞地介绍道。 段清拿起一个金棕左右看了看,想到张海英白蓝挑染的头发又放回去,打算拿起另一款看。 “买不起就别乱看!现在的小年轻就是虚荣,买不起还来爱马仕装什么逼!”声音响起,正是那位牌子女,她说完还不够,转头问站在她身边的柜姐:“小陈,你说是不是?现在的小年轻……” 小陈苦不堪言,连连点头,哎张姐,是是。 虽然说的很难听,但段清眨眨眼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女人很没品,虽然自己身上穿的确实是几百块钱的淘宝货,但衣逐闲身上的衣服可都是某意大利品牌的高端定制款,至于段清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因为盖鸣有一件。 那天廖竣邀请段清去他家打游戏,盖鸣突然穿着一件平平无奇但是材质剪裁一看就很好的白衬衫从房间冲出来,挡在他俩游戏屏前转了个圈:“怎么样?这件衣服有着深远的由来,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 段清驱赶地挥挥手,探头去看屏幕,cao作着手柄的动作不停:“说重点。” 盖鸣一跺脚:“这是我好不容易托人约到的!我最喜欢的意大利设计师亲裁的衣服,你们怎么看都不看一眼!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小宝贝了,游戏和我到底哪个重要!” 段清当时为了安抚他多瞟了两眼:“你重要你重要,嗯嗯嗯看起来确实不错不错……” 她怕衣逐闲会不高兴,偷偷瞄了眼,发现他眉头越皱越紧。 段清拉拉他的手,他低头看段清,察觉到她眼里的安抚意味,抿了抿唇。 “啧啧啧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知羞耻,大庭广众就眉来眼去还手拉手,也不知道他们家长知不知道自己子女早恋……” 段清有点不爽起来,任谁听到这种喋喋不休的无端指责都会不爽,她呼出一口气,把手伸向Birkin的一款大象灰,想尽快买完走人,却被女人“咻!”地抢先一步。 ? 算了,那我看看二代好了,段清手又伸向另一个,又被拿走了。 段清气笑了,她转头看着女人:“我说,女士,爱马仕是你家开的啊?想干嘛啊?” “爱马仕不是我家开的难道是你家开的啊?你这小年轻怎么这么没礼貌?” “是我没礼貌吗?难道你不是更失礼吗?” “你!”女人一甩那款Birkin,“你懂不懂尊老爱幼!我就说你两句而已,你父母怎么教你的?真没教养!” “尊老爱幼不是你为老不尊绑架别人的托辞。”段清一摊手,蔑笑起来,“而且我这人确实没爹妈教,怎样,是不是很生气?你咬我呀。” 女人看着她一副我就是无赖混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气得牙都在抖,她指着衣逐闲大骂道:“你这种小白脸能和她这种婊子样的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她话音未落段清就几步上前狠狠甩了她两个大嘴巴,女人不可置信地捂住脸:“你、你敢打我?!” “你骂我可以,但是骂他不行,他被他爹妈教得很好,不是你这种满嘴喷粪的老女人能随意扣屎盆子的。”段清一边说一边用力拧上她的手,抬脚一猛踹把她踹翻在地,“既然人老了嘴巴就更要放干净点,不然遇上我这种谁都打的流氓混蛋上哪说理去,你说是不是啊?” 女人狠摔在地上,气愤地浑身发抖:“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段清一脚踩上了她撑在地上的手,女人杀猪般尖叫起来。 “行啊,那就来呗。”段清拎起她头发盯着她恐慌愤怒的眼睛,“你爹我啊,叫段清。” 段清站起身,冷冷睨了她一眼,像在看地上的垃圾,女人被她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噤,咒骂声骤然小下去。 段清一刻也不想在这爱马仕多呆了,一把拉起站在原地不知想什么的衣逐闲就走了出去。 衣逐闲一路被牵着走到一家卖果茶的门店,段清冷冰冰对店员说: “你好,两杯超大杯暴打柠檬茶,七分糖超多冰。” 店员听到“超多冰”身体一抖:“好嘞!”说着就现场拿着捣棍开始猛凿起来,在冰块“哐嚓哐嚓”的碎裂声中,段清的心情渐渐恢复平静。 “你好,你的暴打柠檬茶好了。” 衣逐闲付了钱接过递给段清,段清走到他们门店口打着巨大沙滩伞的木椅上坐下,喝了一口扭头看着商场里的人来人往不说话,衣逐闲坐在她对面低头陪她静静喝果茶。 喝了大半杯,段清终于开口了,声音低低的:“没买到。” “去隔壁看看?” “可我就想买爱马仕。” “隔壁,的商城。”衣逐闲放下果茶,声音很温柔,“那边也有专柜。” “奥。”段清放下果茶站起身。 两人并排走,出了电梯到了隔壁的爱马仕,店里终于没有什么烦人的傻逼了,段清挑了三个包,最后指了指衣逐闲道:“这里可以定制西装吗?” 柜姐拿着她挑的三个包,脸上笑得更灿烂了,像一朵盛开的超级大牡丹:“可以可以的,现在就可以量!” 衣逐闲听到段清的话,挑了挑眉:“为什么?” “想送你喽。”段清看着西装菜单和布料漫不经心地说道。 衣逐闲好像反应过来什么:“这包是买给谁的?” “给海英姐的。”段清说,翻了一页菜单,“之前去你家空手去的,不是吗?买给她的见面礼。” 衣逐闲皱了下眉头:“见面礼?”他向柜姐挥挥手示意她回避,“那为什么要给我买?” “我也没给过你见面礼啊。”段清抬头直视他。 “不。”衣逐闲盯着她的眼睛,非常肯定,“才不是什么见面礼,你在还我人情。” “……”段清低了头继续看菜单:“你想多了。” “是吗?”衣逐闲盯着她的脸,“那既然是见面礼的话我可以自己挑吧。” 她翻书的手一顿:“可以,你想要什么?” “我要戒指。” “……不行。”段清合上了菜单,直视他,“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就要戒指。” “谁家见面礼送戒指?” “你管别人送什么?我就要戒指。” 两人僵持住了,声音直直往耳朵里灌的柜姐回避了又感觉没回避。 “我就要,不买给我的话你包也别想买了!”说着衣逐闲掏出一张卡,“买单!” “哎哎!”柜姐急忙上前就要拿他的卡。 “我看谁敢拿?!”段清叫起来,掏出一张卡“嗙!”地砸在桌上,“结账!” 柜姐伸着手满头大汗,踌躇着踱来踱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段清,你什么意思!你答应过我的怎么他妈不算话!”“衣逐闲你少拿这事乱扯!”“你勾引我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说我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人!段清你这个负心汉!”“……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就是有就是有!你刚才还在别人面前掀我衣服亲我抱我摸我!!”“……” 柜姐:……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好了好了别说了。”眼看着内容越来越黄暴,段清两手捂住了衣逐闲的嘴,“我给你买我给你买。” “我唔唔唔……”衣逐闲还欲再说,听到她妥协后嘴角勾了勾,“哼。” 面如土色的柜姐给段清结了帐,段清拎起三个爱马仕的袋子抬脚就往外走,衣逐闲两步走到她身边:“我来拿吧。”她把三个袋子恶狠狠地塞到他手里。 爱马仕门口有长屏的商场坐标图,段清走近用手指找了找:“走吧。” BUSHIADENG是一家专做珠宝的顶级高端奢侈品品牌,盖鸣已经不止一次和段清提过,以后和廖竣结婚一定要用他们家的戒指。 “他们家的珠宝很贵很贵很贵的!”盖鸣双手交握星星眼,“我到时候可要狠狠宰廖竣一顿!” 段清闻言搂着白星翡喝了一口酒笑道:“是吗,那可要挑最贵的。” ……最贵的是有多贵?段清看着眼前镇店之宝的不知道多少个零,顿时有点头晕眼花,这、这确定不是代码吗? “女士您好,需要我帮您介绍看看吗?”戴着棕马头套的店员说。 段清眨眨眼看着她的棕马头套,又低头rou痛地看看戒指。 “段清,其实不用买这么……” “不行!”段清咬着牙厉声拒绝,她一点都不想看见衣家大少爷戴便宜戒指。 “麻烦给我看看这款,谢谢。”她指了指镇店之宝……旁边的一款戒指。 拜托,也很贵了好不好!六百来万呢!段清看看衣逐闲手上戴着的八百多万的表,很苦涩很苦涩,非常苦涩。 对不起了衣逐闲,我是个穷逼,实在是委屈你了:) 衣逐闲倒是很高兴很高兴,他伸手接过店员递过来的戒指就要往无名指上戴,段清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脸色涨红,一把握住他的手指:“哎你干嘛呢……!” 衣逐闲也愣住了,他脸腾地红起来:“不、不好意思,戴错了。”说着戴在了中指上。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戴着这个不知是拖拉夫斯基还是拖拉机斯基的亲手用什么埃伦斯还是拜伦斯的昂贵钻石切割裁制而成的戒指,段清暗暗赞叹道,非常之好看。 “你好,我想再看看这个。”段清指了指另一款对那匹棕马说。 “好的女士,这位先生的手戴戒指可真是相当好看呢。”棕马拿出另一款给他换上。最后又试戴了几款,段清还是选择了第一款。 双环粗银戒,搭圈口镶细钻,简约大气不浮夸,青春时尚又优雅,适合衣逐闲这样成熟又青涩的男人。 段清看着他的手,满意地点点头:“喜欢吗?”衣逐闲很喜欢,事实上无论哪款他都很喜欢,他看出段清眼里的期待,笑得很灿烂:“我很喜欢。” 听到他说“很”喜欢,段清那是相当开心,甚至想卖房卖车卖血给他把镇店之宝也买了,她大手一挥:“刷卡!”棕马店员毕恭毕敬接过她手里的卡给她结了帐。 “戒指还可以刻字哦,两位要刻吗?只不过刻字的话我们是专人刻的,拿到手估计要等一个月左右哦。” “不用了。”段清想了想婉拒道。 “好的,不过我们店售后服务是很好的呢,除了戒指不能退之外,想刻字的话随时都可以拿着小票来刻哦!” 终于买完了,段清出了商场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林立高楼的万盏灯火亮起,商场LED的大屏幕上又闪烁着不知哪位富家公子的求婚告白:“林xx!我爱你!请你嫁给我!”炫彩字体五颜六色,娇艳的大玫瑰一朵朵迅速绽开,画面从左平移到右,又从上平移到下,很土、很壕气。 就在字幕与画面放到第三遍的时候,原地也整整看了三遍的段清出声了。 “衣逐闲,你猜他最后有没有求婚成功?” “有吧。”衣逐闲瞄了一眼段清,“有。” 段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衣逐闲,看到他们结婚,我突然好想…” 衣逐闲眉心一跳:“什、什么?” “突然好想吃炒粉丝。” “……” A市中心除了满大街的奢侈品店铺和数不尽的各类连锁外,竟然连一家著名的沙县小吃都没有,两人穿过这街那街,最终只能走上横跨大江的A市长桥去另一头看看。 走在铺着石板路的人行道上,旁边是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迎面一阵一阵涌来江水腥气,一点都不难闻。 段清两手伸出栏杆看着江面,江风吹乱她的头发,逛了一天,她眼下的遮瑕有点斑驳,衣逐闲背靠在栏杆上,拇指摸了摸戒指,悄悄注视她那双略带疲惫的眼。 “衣逐闲。”段清看着江水慢慢开口,“我想……” 她的话戛然而止,衣逐闲静静地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下文。 他想了又想,慢慢开了口:“段清,你想吃炒粉丝的话,我可以做给你吃。” 衣逐闲喉咙微微有些抖:“我会做。” “嗯……” “哎哎你们两位在这干嘛呢!” 被一道嚣张而张扬的声音打断,李潇燃头上别着墨镜开着红色的四座超跑缓缓停下了,“逐闲,段清,hi——!” 段清转过身走上前打招呼:“哈喽。” “你们在这干嘛呢?” “吹风啊,打算去对面吃炒粉丝。” “炒粉丝?我也好久没吃了,上来啊,我带你们去。”李潇燃大手一挥,笑得很爽快,“走啊走啊,这里不让停车!” 段清看到他车门都竖起来了,也就点点头应下了。 副驾驶正坐着一位身着红色包臀裙的美女,段清坐上了后排座位,衣逐闲自然也就跟着上来了。 李潇燃笑起来,他牙齿很白:“逐闲呐,还好你遇到了我,我知道对面有条路一位大爷的炒粉丝炒得非常……”他瞟了瞟后视镜,对上了衣逐闲冰冷的目光。 cao。 李潇燃打了个寒噤,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 “炒得非常好吃?”段清接话。 “哎对对!是啊是啊!” “好啊,那就去那家吧。” 段清你就是我的活菩萨!李潇燃超跑飙得差点超速。 这时副驾驶座上的红衣女人说话了:“阿燃,不是说好今晚带人家去那个旋转餐厅打卡的吗?”李潇燃淡道:“哦,下次去吧,我今天想吃炒粉丝。” “吃什么炒粉丝嘛,那种东西油又多又全是碳水,陪人家去旋转餐厅嘛。” 段清本来头朝车窗吹风,闻言不小心被风一噎,猛烈咳嗽起来。 “段清?”衣逐闲担忧地看着她,但没有上手拍她的背,他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心里难受起来。 李潇燃闻声问道:“段清是不是被风呛着了?我这有水,小甜你拿下水给段清。”说着关上敞篷放慢了车速。 小甜瘪瘪嘴,拿了一瓶水递过去,衣逐闲拧开瓶盖递给她。 段清呛了很久,脸都红了,眼里缀着点生理泪水,喝了好几口才缓过气来:“谢谢。”李潇燃挑挑眉接话道:“哎说啥谢呢,都是朋友,自己人自己人。” 超跑七拐八绕艰难转进一个小胡同,一家老破小的掉色店面招牌经过风吹日晒显得非常陈旧,上面正楷写着几个大字:“王叔炒粉干”。 李潇燃长腿一跨,刚下车就喊起来:“王叔!” 门口摆着一个铁制大炒盘,上面的粉丝在炒盘一侧堆积地像座小山,另一侧则是成堆的细条卷心菜。 或许曾经是叔叔,但现在已经是爷爷的王叔,戴着有点炭黑的工地白手套转过了脑袋:“哎!小燃啊!” 李潇燃走过去笑着拍了两下王叔的背:“您还是这么硬朗啊!”王叔用力颠了两下蜂窝煤灶上的炒锅,里面滋滋作响的炒粉丝翻了一个面:“那是!老汉我还可以再干五十年!” 段清看着脚下这水泥拼着鹅卵石还冒着杂草的路,抬眼瞟了眼衣逐闲。衣逐闲刚放下爱马仕的袋子,觉察到段清的视线,他嘴巴碰了碰,没声儿,是唇语。 他说的是:“怎、么、了。” 段清低头抬了抬嘴角,摇摇头没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