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
七中校园霸凌的案子进展的很快，公安那边很快就找到了把黎晓个人资料开盒，并且把信息塞进那三个学生书包的人。 警察坐在前面还没开口问话，黄毛自己先开口给自己辩解了起来。 “警官，我们哥几个这段时间可没有打架斗殴，你们这平白无故在街上抓人，等会我要去投诉我跟你讲。” 原来是个蹲局子的常客。 监控室里的司空震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坐着的警察则催审讯室的警察快点进入正题别浪费时间。 “谁问你这个，七中校园霸凌的事你们有听说过吧，为什么要开黎晓的信息？” “警官，我们哥几个又没有诽谤或者给她信息扔黄色网站上去，这也不是抓我们回来问话的理由吧？” “再说了网上那么多开盒的，只抓我们说不过去吧，我们也就是想看看怎么开盒…” 黄毛被拷着影响他发挥，只能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身体前倾，片刻后因为底气不足又怂地坐了回去。 “我问你们开黎晓信息是因为什么？快说！” 问话的警察对于黄毛的顾左右而言他也有点不耐烦，重复问题的时候口气重了点。 “谁让那妞不让我泡的，老子泡过的妞比她好看的多了去了，真是脸给多了。” “所以你们开了她信息然后把资料打印出来塞进经常跟她玩的几个朋友书包里？” 黄毛眼睛不敢朝问话的警察那看，眼神飘忽。 “监控拍到了你们在打印店打印资料，而且学校外的监控也拍到你们从里面翻出来，时间上对的上。 “至于你们开盒的源地址，我们技术人员也找到了，你们找的那个人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黄毛沉默了一下，缓缓把头转了回去，秒变脸认怂。 “警官我们真不知道会这样，我就想着黎晓到时候身边没有朋友了，就会接受我的追求，我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那文件确实是我们给塞的，但除了这个就没做过什么了，而且我们就给了三个人，也没有诽谤，里面的信息网上都有记载，我们没诽谤啊。” 警察手里拿着圆珠笔，眼神示意黄毛现在一五一十地交代当时的具体情况。 “背后有人指使你们这么干的吗？” “没有，真的没有，我就是看上那个妞了想泡她，但是追了一个月她理都不理我，刚好我看别人开盒有意思，就…” …… “给你开盒的人是从哪了解的？” “贴吧上，我看他贴子回的挺多就觉得他一定有实力，所以就找上了他。” …… “为什么只塞资料给她亲近的那几个学生，按你的逻辑，他们全班孤立她你不是更好得手吗？” “这怎么能一样，被自己兄弟背叛肯定比被同学背叛更难受啊，万一班里同学都孤立她，但是她那几个朋友不孤立她，我这不是给她身边那几个当僚机了？” “好几次我去堵黎晓都是那三个男的把她带走的，打了好几次都不想记性多管闲事，把他们弄走我不就更好下手了。” ……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黎晓的这三个发小，是当年纵火案的受害者家属吗？” 警察停下记录的笔，抬起头目光凌厉地看着黄毛，黄毛被盯地脊背发凉，冷汗从下巴滴到桌面上。 他知道前面的问话最多就是行政拘留，花点钱能把他捞出来，但这个问题回答的不好，他就得担刑事责任了。 七中的校园霸凌上了洛市晚间新闻，抑郁和重伤的学生这个话题，闹得沸沸扬扬的同时很多人都想要看看最后以何收场。 “我…我不知道黎晓身边这三个男生是当年纵火案的受害人家属，我开盒的时候也就知道黎晓她爸是当年的犯人。” “当年那事死了的破产的那么多人，而且还不在我们区，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塞了，这可是…杀父之仇啊…” 黄毛眨了眨眼睛，把眼皮上的汗珠推到脸上滚到桌面上，与其说是不敢伸手去擦，更像是想到了更深层的关窍，被吓得不敢动弹了。 “行吧，感谢你的配合，小李，把人带回去，换另一个进来。” 黄毛被带了出去，司空震看着监控画面眉头惯性地蹙了起来，根据警方的文件资料，黄毛刚才交代的确实对得上。 可司空震心里总觉得事情不该这么巧合，然而最巧合的事情已经发生，他在心里思索了半天，选择再听听剩下三个人的口供。 后面三个人问话结束被小李带出去后，问话的警察去了旁边的监控室朝他们走去。 “怎么说，有头绪吗？” “太巧合了，巧合的就像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样。” “可再巧合也不可能这么巧合啊，受害者家属和犯人的家属从小一起长大，这就好像跟做实验一样。” 司空震捏着记录的册子，似要把里面记录的内容看穿，可口供是当着他们面写的，从来不是什么特殊方式才能看到的无字天书。 “那四个最后要怎么处理？” “可能最多行政拘留，况且开盒现在还没入法，只要他们咬死是为了给黎晓一点教训，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伤人的是那三个学生。” 司空震放下手里的记录册子，心里明白这条路被堵死了，只能寄希望于黎晓这个纵火犯父亲的“前兄弟”们，知道了这个事后，能够站出来给她讨个公道。 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或许他该和那三个学生认真地谈一谈，为什么前面这么保护黎晓，最后却还是选择了伤害她。 “我需要去见见那三个学生，对一下这四个人和那三个学生的口供有没有出入。” 被称作小李的警察挠了一下脑袋，从一沓文件里找出那三名学生的家庭住址递给司空震。 “司空检察官，他们中间年龄最大的才十四岁，另外两个因为年龄没还没达到所以被家里带回去禁足了。” 司空震看着文件上的资料，问道。 “那个年纪最大的还在局里吧？” “在的，我现在带你过去。” 小李人走在前面，司空震跟在后面，两个人左拐右拐终于走到了，小李先一步打开里面的一间空的谈话室，门开了后从里面退出来又去了别的地方。 “稍等，我马上带他过来，司空检察官你现在里面坐一会。” 司空震点点头，抬脚走了进去，房间不是很大，两张桌子四把椅子还有底下备着的矿泉水。 明显不是常用的办公点，但好在干净看来每天都有人进来打扫。 不一会，小李带着半大的男孩走了进来，双手没有被铐着，垂着头坐在司空震面前。 “我姓司空，单名一个震，这是我的检察官证，你可以叫我司空，叶艺繁，这几个人你认识吧，前段时间一直堵着黎晓。” 司空震把照片和检察官证推到叶艺繁眼底，随后将检察官证从桌面抽回来放回衬衫上的口袋里。 叶艺繁碎发长了许多，他看不清男孩的上半张脸，恍惚间错以为是家里的那个，只是他没有续着狼尾。 “认识，雨季那段时间天天来校门口堵黎晓，比班上踩点的同学还准时。” 司空震眉头微展，面前的男孩情绪还挺稳定。 “你知道你们书包里的黎晓的信息，是他们放进去的吗？” 叶艺繁猛地抬起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放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根据口供，因为你们老拦着他不让他找黎晓，所以就想挑拨离间。” “你们怎么敢确定，黎晓就是信息上那个人的女儿？万一只是同名呢？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和人生就要因为误会彻底毁了。” “……” 叶艺繁沉默了很久，最后笃定地摇了摇头。 “不会认错的，她有年生日我们去她家里给她过生日，翻到了相片，很旧但是和网上那个男人的照片一模一样。” “她偷偷拿出来告诉我们说，这张照片上的男人是她的爸爸，因为车祸很早就去世了，她mama怕她想爸爸，所以一直藏着不告诉她。” 没有无缘由的巧合，确实，所有的一切早在很久以前就埋下了伏笔，黎晓的母亲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没有学孟母三迁，带黎晓离开洛市去别的城市生活。 “叔叔，牧轲他…醒了吗？” 叶艺繁嘴里的牧轲就是被他们失手推下楼梯重伤的体育课代表。 “医院那边说脑震荡有点严重，清醒时间有待商榷，不过生命体征正常，还活着。” “真的吗，太好了。” 叶艺繁松了口气，表情轻松了些许。 “不问问你的发小吗？她也是受害者吧。” “……” 叶艺繁对于司空震的反问没有回应，男人抽回叶艺繁眼底的文件，补充道。 “她现在还不能见同龄人，叶艺繁，你们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对黎晓展开的这场霸凌？我需要你们理由。” 司空震拿出圆珠笔，轻轻地点着册子上的空白处，等着叶艺繁回答。 “我只是想让她在幸福的时候至少没有那么幸福，她家的房子又大又明亮，偶尔还会给我们带她mama专门给她做的小点心。” “哪怕她爸爸毁了这么多人，她mama为了照顾她依旧选择骗她，告诉她爸爸是因为车祸去世的，不像我的mama，从我读小学开始，我mama的腰就不好。” “她起早贪黑，为了还和爸爸贷款买的房子不被银行收走，为了能让我在洛市读书出人头地，为了我至少能不被同龄的孩子笑话。” “我的爸爸mama做错了什么？因为我爸爸刚好那天在卸货？因为我的mama刚好嫁给我爸爸？因为他们生了我不得不贷款买房子在洛市扎根？还是因为我们的普通与贫穷？” “叔叔，黎晓真的很幸福，如果她的爸爸真的是因为车祸去世的话，至少我的羡慕不会转变为嫉妒和仇恨。” 这次轮到司空震沉默了，他无法回答叶艺繁的问题，不是所有被摧毁了家庭的人，都可以坦然地接受往后数十年的贫穷与卑微。 “我会尽力帮你们，但需要你们得到黎晓和牧轲的谅解，你考虑一下吧，我需要去见你的另外两个朋友。” 司空震收起东西放进包里，叶艺繁从椅子上坐起来朝司空震鞠躬，随后跟着小李出了谈话室。 今天天清气朗，司空震开着车顺着小李给的地址挨个去拜访了另外两个学生的家里，因为真实地看到了他们生活，才更能理解这三个孩子的心情。 碎片化的信息与现实生活一一对上，冰冷的文字与画面重合，唯有震撼，也仅剩震撼。 叶艺繁的嫉妒与仇恨，跃然纸上浮于眼前，司空震敲开叶家的门，楼道昏暗灯泡忽闪忽灭。 开门的叶艺繁母亲看了一眼灯泡，直说等坏了再换，门刚合上，灯泡爆炸的声音传进司空震耳中。 未换的鞋主人推开门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观察了下后让接叶艺繁母亲关掉电闸，随后接过递过来的灯泡换了个新的上去。 “司空检察官，今天多亏了你，不然这灯泡都不知道要怎么换新的上去。” “平时这灯泡坏了是谁换的？” 叶母低头沉默了一下，手指抓着衣角，声音有点沙哑。 “繁繁没出生的时候是他爸爸弄的，这几年他长高了就他学着换的。” “那他没长高的那段时间呢？请人？” 叶母笑了笑，指尖蹭了蹭眼角。 “嗐，哪有这么多请人换灯泡钱，有这钱我买个好点的灯泡不成，是…让楼里的邻居休息的时候帮忙换的。” “我腰不好，不然也不至于让个半大的孩子去做大人该做的事情。” “您…辛苦了。” 司空震不知道怎么回答，生硬地回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颇像今天被抓进去问话的黄毛。 “繁繁的事…会没事吧？还是跟电视上说的，会坐牢？” 叶艺繁的母亲与其他校园霸凌事件的父母态度不同，给了司空震一种她想放弃又不想放弃的感觉。 “如果他们争取黎晓和牧轲的谅解，我相信应该会有转圜的余地。” “真的吗？太好了…我还以为，繁繁这辈子就要这样结束了…” 叶艺繁的母亲刚才还未落的泪珠现在出了眼眶，整个人哭成泪人，司空震拿起桌面上的纸巾递给面前的中年女人。 “我还有事，得先走了，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联系我。” 司空震在桌面上留下一张名片后出了叶家，下楼梯时对于他这个体格和身高来说属实有点委屈他了。 放学的孩子和他在楼梯大眼瞪小眼，没办法，他退回到上面的中间平台，等小孩走光了才继续往楼下走。 出了楼道视线明亮起来，入夏后天入夜的晚，司空震打开手机屏幕看到弈星给他的短信留言。 ［16:50 弈星：想吃家常菜］ ［17:45 弈星：半个小时后可以来接我］ 弈星下了最后一节课，被班上的同学堵着在座位上出不去。 “哎，弈星，最近一直来接你的那个叔叔就是那个检察官对吧？” “我感觉他应该至少有一米八吧？看起来好高。” “对了，你知道后面那栋楼的进度查的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被判刑啊？你问过你叔叔吗？” 弈星靠着墙被同学怼着脸询问，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叔叔除了讨厌外，还有麻烦这个特点。 至少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很烦因为司空震的原因被堵着哪也去不了。 “不清楚。” “不清楚还是不能说？那你至少知道他多高吧？他身材看起来好好的，有一米八吧？” 弈星想了想司空震靠近他时灯光落在他身上罩着他的大片影子，那个体格一米八绰绰有余了。 “有吧。” “停，你们干嘛？你们不问问题一边去别跟我抢人，弈星你给我讲讲这题怎么解。” 裴擒虎那些试卷穿过挤着八卦问话的人群，挤出一个一人宽的位置钻了进去。 “虎子你怎么这样，我们这也是在问问题好不好？” “你想问等会跟着弈星出校门当着他叔叔面问啊，你不会没胆子吧？” “你才没胆子，等会你们别把我甩开自己跑了就行。” 弈星看着在自己面前跟旁边女孩斗嘴的裴擒虎，眸子冷了冷，抿着唇轻轻踹了他小腿一下。 “虎子，你不听我就不给你讲了。” 弈星话音刚落，裴擒虎秒怂一本正经地揽着弈星肩膀往摊开的试卷那看。 “我们班的数学天才给我讲题我不听就是我不识好歹了，不吵了不吵了。” 半个小时后，弈星背着书包出了教室，原先和裴擒虎斗嘴的女生真的跟在弈星他们旁边一起出了教室。 “喂，你不是开玩笑的吗？真要当面问人家叔叔问题啊，你羞不羞？” 裴擒虎边倒着走问旁边的女生，女生个高，马尾也高，弈星对她没什么印象，最多只能看出她挺受欢迎的。 “切，你管我，人家弈星都没说什么，你急干嘛？我又不是追你叔叔。” “？” 弈星疑惑，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女生，他叔叔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吗？说话硬邦邦地还独裁，强硬的要死不照顾别人的意愿，早出晚归不顾家。 能看上他叔叔的人，弈星真的要怀疑她们的眼光，至少应该去看看眼科。 “弈星，你介意吗？” 女生脸朝他看过来，眼睛明亮又有点羞涩，大概是真的有这种想法。 “我叔叔应该没女朋友。” 弈星平时说话冷冷淡淡的，女生听不出他这语气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但能听到实话，至少说明他是不介意的。 少年提了下肩膀上的书包，他确实不介意他叔叔有没有女人，反正他迟早是要离开的。 出了校门，弈星去了老地方找司空震的车，因为每次他出来的时间都很晚，所以很轻易地就能找到。 “你出来一下。” 司空震人在车内，看着车窗前的弈星用手指敲了敲车窗，嘴巴一张一合，听不到他要说的是什么。 弈星见司空震没有动作，抬手又敲了敲车窗，这次车内先飘出来的是冷气，其次是司空震的声音。 “上来，车门没锁。” “叔叔你出来一下，我同学有话问你。” 司空震扭头往弈星旁边看了眼，一男一女，两个都比弈星高，随后开了车门迈着步子走过去。 他想看看弈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什么事情要这么神神秘秘地要他出来才能说。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吗？” 司空震站的笔直，站在他们面前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职业的原因。 “那个…我听说你是弈星的叔叔，我…我有些问题想问你…你能回答一下吗？” 原先在弈星面前还言语自然地女生站在当事人面前时，瞬间吞吞吐吐起来，仿佛是在招供。 司空震目光先是落在弈星脸上，见他没什么表情，往后退了几步应道。 “你想问什么？” “叔叔你多高啊？真的是检察官吗？” “体检报告上测的是一米九，目前职业是检察官。” “那…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想加你的QQ和电话。” “你的同学这么直接的吗？” 司空震没有正面回答女生的话，转而视线落在弈星脸上，还是和原先一样没什么表情。 “不…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是我国法律规定，成年人与未成年人超过十岁进行交往判处三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在此基础上如果有亲密接触，则根据严重程度划分判刑时间，一般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不等。” 逆着光的男人顿了顿，手搭在弈星肩上将人拉到自己胸前。 “虽然我是弈星叔叔，但我和弈星相差十二岁，和你相差的年龄只会更大，况且我喜欢他这个身高的女孩子，你明显太高了。” 司空震唇角微微扬起，复又恢复成平时的模样，但裴擒虎和女生看的清楚，面前的男人是真的在笑。 “所以，就算我等到十八岁，叔叔也不会和我试一试，是这个意思吗？” “我觉得你应该多看看一些其他优秀的男性，再考虑要和哪种谈恋爱，切记不要因为人的外表和职业就有一层厚的滤镜和幻想。” 弈星很烦，他很想拍开搭在他肩膀上的那条圈着他的胳膊，也很讨厌他叔叔拿他当做自己理想型展示的行为。 “不要，听你的话我感觉更应该追你试试，何况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等我十八岁我就来追你，叔叔你别绕着我跑就行。” 女生一口否定了司空震的忠告，朝他们做了个鬼脸后转身跑走，想到什么又回头喊道。 “弈星，帮我盯着你叔叔，别让他突然跟别的女孩子谈恋爱了。” 裴擒虎目瞪口呆地前后看了看，感觉自己头皮有点痒，大概是又要长脑子了，这么冷的知识真是头一次听说。 “弈星，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裴擒虎朝弈星挥了挥手，也自己回家去了。 弈星看他们走远，把肩上的胳膊从肩膀上拉下来，他觉得自己那半边肩膀大概是要酸了，毕竟司空震那条胳膊可不轻。 上了车，弈星照旧靠在车窗上，眼睛的视线落在窗外，司空震启动汽车驶离七中。 “下次再有学生问这种问题拒绝掉，我不和学生谈恋爱。” “那叔叔想和哪个类型的谈恋爱？武姨那种？” 弈星看着窗外闪过的建筑物，冷不丁从嘴里蹦出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问出这句话意义在哪，也许是因为有意思吧。 自家叔叔这种硬邦邦的男人谈恋爱，想想确实是挺有意思的。 “你要是喜欢武曌，我可以试着追一下她，不过她工作也忙，不一定追的到。” 弈星眼角微弯，果然这种一本正经硬邦邦的男人，哪怕只是提一下，表现出来的样子都很有意思。 “随便你，反正又不是我结婚。” 司空震趁着红绿灯扭过头和玻璃上弈星的眸子四目相对，他知道自己又被旁边的侄子耍了，他根本不在乎他会娶谁回家。 男人伸手轻轻拽了下弈星垂下来的狼尾，宛若读书时以欺负前桌女同学为乐的男孩子。 “再拽我头发我生气了。” 弈星出声警告，抬手把自己的发尾捞到靠车窗的那一侧，身后汽车的鸣笛声催着司空震开车快点走，男人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只是手心发尾的触感，到了下车时都未散掉，明明车内的空调温度够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