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亲
娶亲
关内侯府内,张灯结彩,大摆筵席,请了许多的客人,来者皆是笑脸相迎,双方都自动地忽略了前些日子的风波。 王祈安更是如此,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与一同玩乐的公子哥们举杯共饮,即使仓促地举办了婚事,甚至连屁股的伤口都没有好,但丝毫不影响他话语间都是得意之色。 一帮纨绔们说的都是奉承之话,也是了解王祈安想要什么就非要得到,得到之后就要炫耀的性子,捧得王祈安满脸得意,应承着他们给他们物色几个美人。 也不知是谁,见缝插针,提议要去闹洞房,瞧瞧新娘子。 王祈安乐呵地答应了。 婚房内,红幔散落,她坐于刻有鸳鸯戏水的拔步床上,头戴红盖头,嫁衣似火,看不见容颜,也见着她曼妙的身姿。 “快掀开红盖头呀。”人群中有人起哄道。 王祈安只见她盖着红盖头否看的魂牵梦绕,一听,竟要直接用手掀盖头。 “王祈安,还没看到新娘子呢就傻了,要有玉如意掀才对的。” 王祈安恍然,忙又拿起了玉如意,轻轻地掀开了红盖头。动作极慢,恍惚间,他都发觉了自己的手心多了一层汗水。 红盖头一掀,在场的都惊呆了,足足有一刻钟都不曾回过神来。 连一旁看个热闹的王祈义都不禁失神半分。 红烛灯摇曳,是那一张冷白的脸。 她的皮肤极白,红娘只为她涂抹了殷红脂粉,显得白中带红,眉间一点红,本是微微垂头,鸦羽般浓密的睫毛下,是清澈见底的眼眸,唇间一点红,红嫩动人。 顶着一头的大红发冠,一身大红嫁衣,更加是衬得她皮肤极白。 真真宛若仙女一般。 王祈安看迷了眼,想要伸手却不敢伸手,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怂了。 忽而瞥见其他人的痴迷的眼神,心中警铃大作,推着他们出去,道“好了好了,看够了便出去吧,不要耽误我的良辰吉时。” 心中懊悔不已,就不该让他们进来的,连大哥都......... 他把人们全部都轰出了门。锁好了门之后就搓着小手要开始正题。 他坐在拔步床的另外一角,紧凑着她的位置,两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又差点看迷了眼。 时间久了,她抬了抬头,看向了他。 他没看见到她的表情,刷一下偏过头,生怕自己痴痴的模样被她看见,丢了自己的面子。 又觉得遮了面更丢人,理了理表情,收了扇子。 本以为她会有话要说,可这一看,她的眼神已经低了下去。 王祈安想过她会百般抗拒,想过她会屈辱抽泣,可没想过她似乎游离于世界之外,毫无表情。 她不会...... 王祈安不死心,问,“你不记得我了?” 虞听晚听了这话,似乎回忆了片刻,摇摇头。 本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口一问,一听她不认得自己,脑中炸开。 他难以置信地开口道,“那个下雨天,我让四个仆人撑着伞,我摇着扇子与你打了照面的,你不认得我了?” 他难以相信会有人对自己那威风的形象没有印象。 虞听晚似乎真的又回忆起来,须臾,还是摇了摇头。 他急得站起了身,“那那我劫了你的花轿,还非要娶你进门,为此我还被父亲打了五十丈,到如今屁股都还疼着呢,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不可能知道的。对吧?” 虞听晚停顿稍许,仍旧是摇头。 好面子的王祈安对于他自己的“丰功伟绩”不引以为耻,反而以此为荣,这次抢夺美人他是春风得意,满面桃花,如今在仅仅只是一刻钟之间,碎的分崩离析。 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她看来,竟是,竟是如此无需在意吗? 实在接受不了在她面前没了面子,王祈安竟兀自转身跑了出去。 跑了出去! 跑了! 虞听晚狐疑看了门口处,走上前,把门关上。 丫鬟小琦在一旁开始吃起了馋了许久的枣糕。 虞听晚一边拿掉发冠,对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眼。 第二日,夫人要虞听晚去正房见她。 虞听晚本是小妾,一般来说,夫人是不需要见她的,但强娶虞听晚之事传的大街小巷众人皆知,谁人都会好奇把王祈安迷的神魂颠倒的美人是何模样。 虞听晚随意扎上一个发髻便前往了正房,刚跨进来便被训斥了。 “没有人教过你要跪着行礼吗?” 连动作都没做便说你做错了,不是刁难还会是如何? 虞听晚睫毛一垂,毫不反驳,安静地跪了下来。 “参见夫人。” 夫人越想越气,自己的孩儿被这个女人迷的如此入魔,为此还被打了五十丈,她心疼的睡也睡不着,今日她还非要整治她一顿不可。好出口恶气。 “抬起头来。” 虞听晚抬头。 她讽刺一笑,又是一阵讥讽,“果真是狐媚的模样,真是小家子出身,登不了大雅之堂。” 她一而再地发作,可见是看虞听晚不顺眼,要修理一番了。 寻常人被如此讥讽,欺负,不被吓得要掉眼泪,也怕是脸色都要苍白几分。 可虞听晚跪着端正,眉头也没眨一下。 有几分不卑不亢的意思。 “为何不回话?” 虞听晚道,“我无话可说。” 这话中之意似乎还有委屈一般。 夫人好笑,“那你说,我可有说错?难道不是你勾引了安儿,才使他非要娶你?” 虞听晚不言。 夫人是以为她反骨,勒令她跪在此处,直到黄昏才可回去。 离去前,还随口问了一句,“可曾读过书?” “不曾。” 夫人似乎想到了折磨人的法子,立即道,“好,看你如今的模样,出去了也是丢了侯府的脸,我命你每日在自己屋里抄书,你你既然不识字,便从三字经抄起,之后再把三从四德,女规女戒通通炒上,抄到会背为止。” 让连大字不识几个的人炒书,那不抄个天昏地暗都未必抄的完。 可虞听晚没有丝毫推辞的意思,直接道,“是。” 这话一出,夫人听了都愣住。 她竟如此听话? 可,到最后,她似乎都没有一丝解气的感觉,因为她真的太好欺负了,说什么,骂什么,叫她做什么,她都丝毫没有反应,仿佛一个拳头打在棉花般无力。 罢了罢了,让她多抄些书,以后便没时间勾引安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