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 不合时宜的性幻想

    有人搬进来了吗？

    在临近期末的时候？

    对面的那扇窗窗帘拉了一半，因此，此时此刻展示给莉莉看的只有室内的部分陈设。这样看过去的话，学校男女生寝室的构造与配置似乎没什么差异。都是一样的窗、桌、床，只在窗帘与床幔之类的细枝末节处有些不同。她没有看到椅子，或许它被搬到了窗帘之后，供对面的新住客坐在天鹅绒帘幕后读一本喜爱的书。

    莉莉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太具体的想象，只知道往后从露台眺望到的风景、包括两幢楼之间的一小块天空从此都不再是一人独享的了。甚至，就连她自己，都有可能成为点缀在他视野间一小点可有可无的饰物。

    后面的那个想法令她感到些许不自在——莉莉不介意与他共享每一天的清晨与黄昏，她会很高兴她的邻居是树影、晚霞与蓝调时刻的新观众，却不情愿在他眼皮底下伸展自己的肢体——她觉得运动的时候被人看着怪怪的。可是要因为这个不知名姓的人放弃一直以来她所坚持的惯例又让她觉得非常憋屈，最终，她只好告诉自己她会在他不在或至少他看不见的时候运动——希望他自己也自觉一点。

    她这样安抚好了自己，又很快发现对被他注视的忧虑完全是不必要的——新邻居非常自觉，甚至可以说是自觉得过了头，在那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她根本没有见到这位新邻居的哪怕一片衣角。除了日落后的灯光会提醒她他在以外，她甚至捕捉不到一丝他在那里的痕迹——对窗的住客总是拉最厚的那层天鹅绒窗帘，就连光线也无法勾勒出他的身形。直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他究竟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于是那点对窗后人的微薄好奇自然而然地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无声流逝了。她又重新变得无所顾忌起来，不再思考自己不那么美观甚至有点冒傻气的举动被他看见了会怎样——他不会看的。大概。天气好的时候，她依旧会在露台上看书或背书，在日落前后依次鉴赏霞光、钴蓝色静谧的天空与皎洁的月色。一切和之前似乎并无不同，毕竟在这样做的时候，莉莉从没有望见对窗住客的面孔，她所能看到的依旧只是遮挡了一切秘密的半扇窗帘。

    ——是的，说来奇怪，对面的窗帘从来只拉一半。

    这个疑点仅仅只在当下的那几秒短暂地困惑了她，上课的时候，她想的就是另一件事了。

    阿伦老师是那种按部就班授课的类型，会把教学大纲规定的内容详略得当地分配进每一个课时里。按照他的上课节奏，他们将在最后一节大课的上半段学完大纲的最后一部分内容，在下半段划考试重点并复习。也就是说，直到现在莉莉还在听他讲新的内容。

    也许是强大的神秘生物总在最后登场，快要结课了他们才学到龙的篇章。莉莉已经期待这一天很久了，但当它真的来临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反应超乎想象。

    不该这样的，但是……莉莉埋首在课本里，半节课过去了还没抬头看老师一眼。如果书页长了眼睛的话，会发现她现在的状态非常古怪：目光聚焦在某个点上一动不动，脸和耳朵也有点反常地微红。但莉莉其实并没有走神，甚至，恰恰相反，阿伦老师用悦耳的嗓音说出来的每一个字眼都毫无遗漏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他在讲龙的习性，人尽皆知的敛财爱好与掳掠公主的恶行。

    “在文艺作品中，恶龙掠走公主是一类常见的情节设置。当然，实际上，这种刻画也并非空xue来风。出于对高反射率物体喜爱的本能，它们会劫掠公开场合中打扮得珠光宝气的人——在大型典礼上佩戴金银珠宝的贵族女性便成为了龙的首选目标。鉴于大部分龙对人类女性本身并不感兴趣，如果有人试图赎回它们的囚犯，龙也不会拒绝。

    “不过，也有龙是例外。正如我们刚刚所说的那样，龙的智力水平与人类不分伯仲，它们中魔力更为深厚、血统更加纯正的那些还可以自如地在龙与人的形态中切换，这构成了跨种族互动的前提条件——更为深入的那种。理论上，这部分龙拥有对人类的审美能力，所以，它们可能会试图把自己的囚犯转变为性伴侣——无论对方是否情愿。”

    老师只讲到这里，莉莉却在书上看到了更为详细同时也更为露骨的扩充说明：在漫长的发情期，这些龙会一遍一遍强行与它们的人类伴侣交媾，尽管不同物种之间的交配行为很难致孕——这也是为什么半兽人数量如此稀少——在次数惊人的交合过后，也总有一些混血儿出生。

    天哪。室内的温度被恒温魔法维持在春日的水平，莉莉却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后背泌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更可耻的是，她不只是流汗而已……

    阿伦开始讲下一个重点——几种龙的特征与区别方式，除她之外的同学大概都在认真听课，毕竟老师已经明示这个考点会出现在期末的试卷中，可莉莉却再也听不见他说的任何一个字了。她的视线落在这一页书的插图上——一共两张，分别排列在那段讲人龙不伦情事的文字上下。一张是恶龙抓着人类女孩的腰将她从节日庆典上掠走，一张是混血龙裔的正侧面胸像。如果画像无误的话，那么，人与龙的后裔有着竖直的瞳孔、尖锐的龙角、覆盖不完全的鳞片以及精灵一般的尖耳朵，书上说这些特征难以掩盖。看来瑟奇加大概不是混血龙。

    令人惊讶的是，尽管课本的画风是十分写实的类型，这副肖像里的混血龙裔仍然被画得十分周正。以这种画风的标准而言甚至称得上是美男子了。莉莉不知道是画师有意美化了他们还是这些混血儿长得本来就漂亮，不过她觉得应该是后者，论据很单薄且站不住脚，一是教科书不太可能夹带私货，二是龙在她心里就是很漂亮——看看瑟奇加！反正目前她再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了。

    莉莉一会儿想龙原来是握着人类女孩的腰把她们抢走的——她好像从来没在人类撰写的书籍里看到过被掠走的女孩因为这个行为本身在生理上受伤，而绝大部分人类作者又都不会替龙说好话，所以这些抓走公主或贵族小姐的龙是有意控制过双爪抓握的力道吗？一会儿又想，为什么混血龙的耳朵会是尖尖的呢，她以为只有精灵和妖精才这样。

    然后，没过多久，她的大脑便全被十分糟糕的桃色画面所占据了。书上那段平铺直叙的文字让她不可自拔地产生了许多不可告人的幻想。龙的发情期会持续两个月之久，也就是说，在这期间……

    龙会没日没夜地侵犯它们钟情的姑娘，不管她们是否同意，也不理会她们的哭叫。反正这些女孩也逃不出它们的趾爪，在发情期结束之前——甚至无所谓开始结束——她们都会被龙摁在身下逼迫着zuoai。

    天啊。现在莉莉最庆幸的就是人类有不透明的大脑，一切不道德的想法都得以掩藏，秘而不宣的想象只会受到良心谴责而非世人审判。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的，被龙掳走的女孩——不一定是每一个，但应该是绝大部分——肯定不乐意她们的经历被美化成罗曼故事。

    课是上不下去了，莉莉如坐针毡，只想赶紧回去。欲望和耻感在同时折磨她的身体与神智，她从未觉得有任何一节课这样难熬过。可是还有至少二十分钟才下课……呜，双腿之间被内裤遮盖的地方早已经湿得不成样子，潮润的、带着某种黏滑感的布料糊在她的腿心上，那种感受令人急欲逃避。

    肯定是舞会上那杯香槟害的，莉莉低着头面红耳赤地想。里面掺的催情魔药绝对是药效绵长的那种类型。

    然后，她随即想到一件事——下午没有课。

    一节都没有。

    也就是说……

    她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在被瑟奇加压在床上cao弄的时候，她绝不会想到自己也有渴求他的这一天。可见人的境遇总是风水轮流转。

    下课了。

    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应该是哪里。

    -

    瑟奇加在一个往常很难看到莉莉的时间点看到了莉莉。当莉莉打开了联通两地的浴室门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点惊讶。他想她大概才上完课吃过午饭。

    那时候他正站在吧台旁边倒酒，准备把味苦的营养剂掺进里面。营养剂的味道是微苦的，酒的当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当然不是因为喜欢喝酒才喝酒，这样做只是因为他在心理上会相对好受一些。在酒杯里喝被遮掩味道的营养剂会让他觉得自己没那么像囚犯。

    营养剂不比抑制剂，什么时候喝都行。见莉莉来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问：“怎么了吗，莉莉？”

    她的状态怪怪的。过来了也不说一句话，甚至连招呼都不打，就这样磨磨蹭蹭地靠近，还不愿意正眼看他。好像他是蛇发女妖似的，跟他对视一眼就会石化。

    莉莉这才抬起眼皮来看了他一眼。她的脸红得厉害。

    “想……做……”她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

    “……”

    片刻寂静。

    瑟奇加抬头望了望稍远处的天窗，以确定现在确实是白天、他的耳朵并没有出什么问题。“——现在？”

    莉莉又低头看地了。她在用脚尖蹭地板上的一块斑点状的花纹。“……嗯……”

    瑟奇加不禁开始思索是不是课上看见的什么人使她有了这样的想法。尽管他不会因为莉莉跟别人睡过了就对她心生芥蒂——很明显她不是自愿的，他不能再额外伤害她。再者，只要她不是爱上了谁他便可以忍耐。只是今时今刻他才发现，当明显一反常态的蛛丝马迹出现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办法不疑神疑鬼。

    他因此皱起眉头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你上课的时候就想着这种事？”

    莉莉又觉得败兴又觉得羞恼。“哦，”她转身欲走，有意要气他：“你不愿意我就去找别人了。”

    他果真马上从后面一把拉住她，十分恼怒的样子。“找别人？有了我你还想找谁？”

    莉莉还没来得及亲他一下就被瑟奇加捏着腰抱到了吧台上。他的嘴唇在她刚刚抬起头的那个瞬间精准地落下来。“坏莉莉，明知道这几天我会很敏感还来撩拨……”瑟奇加在一个吻的间隙中含糊不清地说，用微愠的、控诉般的语调细数她的三宗罪：“上课也不好好听讲，还故意说这种话伤我的心……告诉我，你是不是上课的时候就想着待会儿要被我cao了？”银发的龙裔带着低沉的喘息声垂下眼皮看她，胸膛随每一次呼吸而起伏：“我的莉莉也有发情期吗？”

    她被他说得浑身发热，只想用手挡住自己的脸：“才没有呢！……”

    可这时候的他根本不会惯着她。莉莉的手还没来得及伸上去就被他一把捉下，用虎口卡着牢牢压在台面上：“你也知道自己下午没课对吧？……好，我不会放过你了。”

    ——

    写这章时绝大多数时间我的状态是：下一句话写什么？

    抱歉来晚了(????ε???)这段时间事情也比较多，感觉已经被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