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清醒
7.清醒 头痛，口干舌燥，love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是被人丢进撒哈拉沙漠打了一顿。 身旁的床凹陷了一下，黑色的身影覆盖上来，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milk...... love几乎要惯性地搂住她的脖子，撒娇，让她抱自己去洗漱了。 啊...是ink啊...... 看清楚对方的眼睛，失落又扑了上来。 回忆这时候涌上，一股脑地冲击着她的意识。 我...昨晚...我都做了什么啊... 痛苦地捂着头，她最终是走到了这一步吗？把ink当成了milk... 看来离死不远了，真是疯了。 ”我做好了早饭，你要吃吗？“ ink看她痛苦的表情，笑着提出建议。 ”抱歉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love还沉浸在自己迷失了自己的难过里。 也许跟ink做不算出轨，毕竟她不是真的人类，而自己也并没有爱上她。 但是......自己失去了该有的理智，失去了控制欲望的能力，如果时间更长点，会不会失去自己，变成milk讨厌的人..... ink适时递上温水，love看了她一眼，接过喝了。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在客厅。 love起身，感觉到身无一物，低头看见了胸口的痕迹，皱眉，叹了口气，随意扯了件衣服，套上，去了客厅，在桌下捡起了手机。 是milk的主治医师。 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因为自己平时都在往医院跑，所以医生基本没给自己打过电话，这时候打电话，要么是病情变化了，要么是...... 舔了舔干涸的唇角，love有些不敢想。 深呼吸后，按了接通建。 ”love小姐，milk小姐醒了！“ 医生没有废话，直接说了关键信息。 砰，手机掉到了地板上。 ”喂？您那边发生了什么，您听见了吗？“手机里，医生还在讲话。 ink听见了声音，也从房间出来看她。 love转头看见ink，快速跑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呜呜呜呜她醒了......“ 呜呜咽咽的放纵的哭声，带着惊喜，带着释放，带着两年地艰辛，打湿了ink的衬衣。 ink的手抬了抬，最终还是放在她的后背，安抚地拍了拍，没有说话。 痛哭几分钟后稍微平复了一下，回身捡起手机，给医生回拨过去， ”不好意思我刚刚太激动了，请您先保密milk已经清醒的事情，我待会就过来。“ 虽然内心已经激动得要飞起来，但理智回笼还是有条不紊地开始想之后的安排。 ”好的，这点您放心，我已经吩咐过了。“医生也是很懂她们地需求和特殊性。 ”谢谢您。“ 真心的感谢，这位医生确实非常认真负责。 挂断了电话，love开始找洗漱，找衣服，甚至快速画了个淡妆。 心情起伏不定地，焦急地，开车赶去了医院。 纵使心中百转千回，love还是用最快地速度到了医院，拉开了病房的门。 milk坐在床上，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刚从迷宫怪圈出来，她整理了一下记忆和分析了目前的情况，实在是有些笑不出来。 那种愤怒和恨意还未完全褪去，但理智又拉扯着她， 这不能怪love，不能... 但是，自己这样子，还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吗？ 内心已经做了决定。 些许恐慌的情绪蔓延在心底，love有些不敢上前。 milk是在生气吗？还是她不记得我了？ 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我，她以前从不会对我冷脸的...... 瘦削的脸，双颊甚至有点凹陷，看起来很吓人。 ”love，过来。” milk看到love有些踌躇的样子，露出笑容，叫她。 声音还有点嘶哑，可能是太长时间没讲话，吐字也有点不清晰，像从前她刚学中文的时候的发音。 但是love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她等这句话等了太久太久了。 看到love哭了，milk瞬间慌乱，神色绷不住地着急，想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love快速跑过去，把她的手按住，坐在床边。 ”你，瘦了。“milk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love的淡妆已经被眼泪弄花了，现在跟个小花猫似的。 ”你才是瘦了好多，笨蛋！“ 现在这个人可能只有不到100斤了，大大的骨架上都没挂几两rou，捏了捏只剩原来一半粗细的胳膊，love心疼死了。 两个人就这样盯着看，love搂住了她的脖子。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不在我每天都好累，不想吃饭硬塞进去，还要赚钱，还要强打精神工作......“ 已经两年没跟她撒娇了，憋了许久的话，想一股脑全都说给她听，。 也不敢全部重量都压上去，就虚虚地搂着，看着她的眼睛，絮絮叨叨。 milk就面带微笑看着她，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开心弥漫在房间里，此刻简直是最幸福的时刻了。 护工端进来一些食物。 ”医生说她刚醒来，身体还没准备好，需要一点一点进食，先从流食开始。“ ”我来喂吧。“ love接过护工阿姨手上温热的鸡汤，自己先盛了一勺试了下温度和口味，很清淡，温度正好。 ”啊~“递到milk嘴边。 milk有些难为情，最后还是笑着张嘴喝掉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享受此刻的温馨。 喝完一小碗，love没敢再喂她，但是两个人就挨着坐着，一时也不知道干什么。 正好主治医生过来了，商讨接下来关于milk的康复疗程，饮食，注意事项。 两个人都听的很认真。 love是一向关心milk的身体状况， milk是对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有些挫败，心情晦暗，特别是昨晚，看见了ink那样...... 最少一个月的康复训练，love听完了以后，去走廊打电话J哥，先告知了他好消息，将电话拿远，听见那边叽里呱啦一顿猴叫消停后，又继续说了后续相关事宜，milk醒了这件事肯定瞒不住的，但是love想让她健健康康完全恢复后，再回到公众视野。 也许现在人们已经忘记了谁是milk，但这件事前年是个大新闻，肯定不会被放过的。 最后她问能不能请一个月的假，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大姐，你下个月行程都排满了，这时候请假，你是想让我死吗？“ J哥语气不善，但是又放缓了。 ”不太重要的我会帮你推了，你多陪陪她，新的行程会发给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love看着电话黑屏，放松地笑了笑。 回到房间。 ”身上有点，不舒服，想洗澡。“ milk有些难为情地看着love。 躺着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用湿毛巾擦拭，正经洗澡太麻烦，而且万一摔跤，就不得了了。 所以虽然四肢体力还没有恢复，行走有些肌无力，但是洁癖的习惯先回到身上。 “那我，陪你洗？要小心点哦...” love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自己实在称不上强壮，真要摔了是不是能扶住她不好说。 milk有些颤巍巍地下床，双脚踩在实地的感觉熟悉又陌生，甚至脚底板有些发疼，花了几分钟站着不动才慢慢适应，开始尝试往前走。 love小心翼翼扶着她。 终于进了浴室，love让她扶着洗手台，小心地褪下她的病号服。 亮白色的灯光下，milk病态的消瘦更加明显，肋骨都凸显出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milk没什么表情，仿佛那不是自己。 2年没出门吗，milk的皮肤又回到了当年的牛奶色，被灌木丛划伤的身体，长出的新鲜的粉色的rou，一条一条交错在身体上。 love看着milk，手指从她的肋骨，划到腹部，手掌贴上去，以前最喜欢的紧实又有弹性的腹肌现在只剩了一张皮。 “很丑，对吧。” milk看着镜子，低声呢喃。 像问love，也像问自己。 love搂住她，埋在她怀里，泣不成声。 “不丑，很...漂亮，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好怕她这样，明明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但她太过温柔，她根本不会责怪love，只会苛责自己。 ”我会一直陪你康复训练，你一定可以恢复到原来的体态，疤痕你觉得不好看也可以做手术的。“ 其实love没有觉得疤痕不好看，粉嫩的颜色，没有当初看刚看到的那么狰狞，像油画一般。 轻轻地，吻在她的右肩，当初这里划伤最严重，伤口也最大。 粉色的疤痕稍微突出于皮肤，love的唇太过炙热，烫伤了milk。 她伸手，想要推开love的头，但是因为力量为恢复的原因，变成了抚摸。 可love敏感地感受到了milk的抗拒，瞬间心里的酸楚和难过像藤蔓一样攀升，心脏一揪一揪地泛着苦意。 ”我，给我点时间。” milk看着连头发丝都透着悲伤的love，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安慰。 就像有一次，她得知自己竟然会偷偷生她气，虽然听了她的解释，当场并未发作，但是回家以后，头发丝都写满了，你敢不说清楚你就死定了。 她们太过熟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的情绪和想法基本上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love知道，现在的milk，太过自卑，悲观，只想推开自己，一个人舔舐伤口，等她完全恢复到当初自己喜欢的那个状态，才会回来，直面自己。 可等她等了这么久，费尽心力，不是让她醒了之后逃离的，也不会让她逃离。 “我爱你，我好爱你，不要推开我，求求你，我想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love的眼睛亮晶晶的，是milk最喜欢的模样，此时此刻盯着她看，声音绵软但是富有力量，说着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 以前love很少这么直白地表露自己的心意，对milk的”我爱你”，更多的回应是害羞和得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而且雷厉风行的ceo卑微地祈求挽留一个人，这在milk看来，是十分震撼的事情。 在love来之前下定的决心，此时此刻被摧枯拉朽地瓦解。 闭着眼，milk思考了几秒， “你也，脱衣服。” love有点宕机， “啊？这么快吗？身体可以吗，要不还是我来吧......” 心里这样想，love还是听话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低头看见胸口深深浅浅的痕迹，恍然大悟。 终于是要问到这件事了。 love其实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无论被milk怎样对待，自己都毫无怨言，因为这个决定让milk清醒了，love就觉得这是此生最正确的决定了。 等待了半晌，milk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love的胸口。 “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印证我的猜想。” “什么猜想？” “我在光幕，看见的，都是真的。” love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在昨天之前，她还能畅快地一股脑全部说出，撒娇听milk夸她聪明。 可现在... “是，都是真的，包括昨晚......”带着就义一般的心态，love脱口而出。 只是还未说完，milk的表情阴沉下来，伸手摸着痕迹的所在，一下又一下，轻轻的，表情却是发了狠。 love握住她有些颤抖的手。 milk盯着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语气轻柔但是阴恻恻的， “告诉我love，你没有爱上ink，对吗？“ 她们此刻都知道，ink不会是指的电视剧里那个。 ”我没有爱上ink。“ love很坚定。 很好。 milk稍微缓解了一下阴暗的心情。 ”ink只是你买的情趣玩具，对吗？“ milk又牙关紧咬地吐出这句话。 love在心里不赞同这样的说法，因为她认为，ink是milk的一部分，不管是影视剧还是现在，她的意义都很不同，但是...... 吃醋发飙的milk震住了她。 ”ink只是我的情趣...玩具。“ 说完这句话，milk好像放松下来，又露出平时无二的人畜无害的笑，低下头，亲了一下love的唇角。 ”真乖，我也爱你。” love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