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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恶煞的眼,在沙场上令敌军胆战心惊的眼,此刻却透出几分憨意。孟晚不忍直视地别开头,想着得找时机提点这位阿姐,段清时可不是什么能够随便招惹的良人。孟光对他的一腔爱意,最终也化成了短肠毒,奉孟家一人一碗,一个没少。段清时是个玲珑剔透的,由他活跃气氛,场面想冷一点都难。是以段清棠心血来潮,拐来接孟晚时,见到的就是三人相谈甚欢的景象。段清棠的表情冷了冷,仆人通报,三人齐齐望来。段清棠目光掠过孟光,落到孟晚身上:“子温,随孤回去。”孟光眉头狠狠一皱,她到底是对这位强抢家妹的太女生出了嫌隙。孟晚好像没有感受到平静气氛下的暗流汹涌,对段清棠笑道:“这么快?吟诗作对也不急在这一时。”这么说着,却毫不犹豫,立刻起身,走到了段清棠的身边。“阿姐,那我改日再回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半路,孟晚哎呀一声:“殿下,臣还有事与阿姐说。”段清棠垂头,审视着孟晚:“何事?”孟晚让他低下头,轻声在他耳边道:“臣母今日没在,想托她问什么姿势能提高。”没有说完,大庭广众,人多耳杂,不是能说这个的地方。热气打在耳垂,段清棠意会,迅速直起身,用眼神扫过两旁亲卫,看着孟晚还眼巴巴在他身边站着,呵斥道:“还不快去!”孟晚一溜小跑,将孟光叫走。段清时走出来,笑盈盈道:“皇姐最近倒是心大,日日夜夜与小子温吟诗作对?”男儿家,最擅长的就是绵里藏针:“可苦了弟弟,这些年在中原,到处为皇姐寻找良医。”众所周知,皇太女哪哪都好,就是好色,东宫设了美人坊,宫外还有别院无数。这好色也不是单纯好色,她在十四岁该开蒙时就被太医们断定有不孕症。想想,堂堂皇太女,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亲女儿,就算继承了江山,到头来还是得拱手让给别家,哪能甘心哦——段清棠生得比段清时要高一个半头,居高临下看着他,并不答话。于是段清时觉得被羞辱:“看来皇姐这是要放弃了?那也不该拖小子温下水啊。”幽幽叹息一声,他道:“打小老将军就不许她练武,存的心思全天下都知道,还不是想给孟家留个后。”“三皇子此言差矣。”孟晚不知何时回来的:“臣母对当今圣上对风月王朝忠心耿耿,何尝存过半点私心?何况孟家也曾是百年望族,若非不懂徇私,何至于当年落个满门成年女儿皆战死的结局?”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段清时噎了一下,又听孟晚道:“臣母不主张臣学武,只是因为当年父亲要生臣时母亲正传战死误报,吓得早产,故臣先天不足,学不了而已。”说着,孟晚语气里带了一点苦涩:“再说,您那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孕症还能传染不成?”段清时张了张嘴,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这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怼的哑口无言。孟晚没有给她机会:“况且就算臣先天不足,无法育女,不还有臣姐么?怎么孟家就得臣来留后。”她悲怆道:“难道您认为……”她话没有说完,在场的人就都懂了。将军百战死是常识,但有的大家都知道的事,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会被认为思想不正派,德行不好。一口接一口的锅压下来,段清时绞紧了衣袖,孟晚已经拉着段清棠走了。孟光看心上人泪眼巴巴地看自己,连忙安慰:“三皇子,您别生气,子温她有口无心。”段清时大度道:“不妨事,子温还小,不懂事。”一听自己meimei被说不懂事,孟光下意识回嘴:“但子温说得也没错。”“是啊,是本宫口不择言了。”段清时眼眶气红了。孟光手忙脚乱,贴心道:“没事没事,您下次注意就是,也没人怪您不是。”段清时气冲冲走了。听完暗卫给段清棠鹦鹉学舌,孟晚乐不可支,在马车里捧腹大笑。笑完觉得不对,望向段清棠:“您监视臣姐?”“孟家两将军都是重臣,这是监视,也是变相的保护。”孟晚纳闷:“怎么还让臣知道?”段清棠深深看她一眼,片刻,叹口气:“孤看孟光是个心浅的......不愧一脉同宗。”头一次听段清棠讽刺人,孟晚觉得这是个好兆头。说明他拿自己不当外人了。所以被讽刺也不生气,依旧乐呵呵。段清棠无奈:“让你知道,是为了敲打孟家。”不过现在看不需要了。000也随着笑孟晚[宿主,到了这世界你智商直线下降。][崽,你不懂,这叫大智若愚。]为了掐灭脑海里尖叫鸡般的叫声,孟晚耐心解释道[段清棠已经够聪敏,又身处在刀尖上。其他几个皇妹哪个不想把他拉下马?所以要获得他的信任,要聪敏,但不能太聪敏。]000听得一愣一愣,孟晚已经随段清棠下车了。没两日,文名在外的两人双双收到夏绝诗会的请帖。夏绝诗会由柳老太傅主办,三代帝王师,但凡被邀请都是殊荣。孟晚捏着请帖:“臣这是沾了殿下的光?”以往可没有。段清棠从奏折里抬起头,看她一眼:“知道就好,好好准备,莫给孤丢人。”孟晚于是又找到个由头黏着段清棠。虽不及段清棠,孟晚本身也是有点水平的,二人对诗久了,孟晚诗风水平提上来,段清棠偶尔也有种棋逢对手之感。很快,就到了五月初一。夏绝诗会在恒青山里举办,来的都是文人sao客,长袍广袖,罗裙秀美,只一人与此格格不入。孟晚拍了孟光一下,孟光鞠起来要喝的清冽泉水尽数洒去:“阿姐?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舞文弄墨?”孟光敦厚的神情里,出现一丝羞涩:“随宁澈来的。”孟晚皱了皱眉,宁澈是三皇子的字。说话间,当事人就揽着一个女子走过来了。那是他的亲哥哥,贤王,也是二皇女,段清竹。寒暄后,孟晚想拉孟光单独说话,被段清竹叫住。这体弱多病的,传说心慈面善的贤王并非是个简单角色。简单几句,就叫孟光反过来说孟晚不知礼,话里话外,已然将这贤王与三皇子当作了自己人。没一会,诗会正式开始。段清棠年年魁首,才情毋庸置疑,其他几位颇受看重的后辈今年也发挥正常。另外,今年还有两匹黑马,刚回来的段清时与初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