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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头。”“承您吉言了。”范远瞻给过药钱,范溪忙把锅里温着的田螺舀了一大勺出来,用荷叶细细包好,又附上几根竹签,双手捧了递给黄大夫,“黄大夫,家里头无甚好东西,炒了点田螺,您带回去尝尝。”黄大夫见她一包就将近包了两斤田螺,接过来后捧在手里沉甸甸,心中一动,再见她真诚的笑颜,不禁道:“溪娘这也太实诚了。”范溪抿着嘴笑笑,“自家弄的东西,当不得什么。”第15章弓刀范远瞻辞了杂货铺那头的事情,与meimei一道卖田螺,他们的田螺卖得愈发快,往往不到日中便能收摊。县城里人多,许多人爱上了这口,几乎每日都要买上四个铜板田螺尝尝。这么一来,他们捞遍了附近十里八村的田螺,卖上十数日后,倒没有田螺可卖了。这里头田螺就那么多,大的田螺已捞完,小的还未长起来,再要吃可就得等一段时日。这日,范远瞻与范溪卖完田螺回来,柴娘正收拾昨日捞的田螺,见他们红扑扑着脸儿进来,忙去屋内端来金银花泡的凉茶,“田螺都卖完了?”“卖完了。”范远瞻放下担子后一擦汗,“今日也卖了两百多铜板。”他们卖田螺这摊子生意实在好挣,半月不到,便挣了三两多银子。柴娘看他们,“这田螺都快摸完了罢?今日要去哪里摸田螺?”范溪刚舀水出来洗把脸,闻言道:“今日不摸田螺?”“那要作甚,今日不摸田螺,后日可没得卖了。”说起这个,范溪也愁,不过她仍笑道:“今日先上山采菌子,明日田螺与菌子一道卖,这两日我再想想法子,看以后要卖什么?”“能有什么法子?我看你娘的病好得差不多,不然就这么算了?你一个小女娘,成日与兄长出去抛头露面亦不好?”范溪摇摇头,“只能算了?我们种田才几个银钱,大兄要成亲,二兄要科考,娘还得养身子,不去挣钱,一家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也不是个事。”范远瞻刚洗脸,帕子还没拿开,就听闻meimei这番爽利之言,不由无奈笑笑,“你怎么cao心那样多?还成亲,我什么时候说要成亲了?”“大兄你都已十六,也快了。”范远瞻走过来,轻敲了她脑壳一下,“快什么快?莫cao心我这事,我这两年不成亲。”这次轮到柴娘不干,她伸手拍了范远瞻肩头一下,瞪眼道:“这叫什么话?”范远瞻捂着肩头,“人话,大丈夫何患无妻?我才十六,急甚,等我到二十再急亦不迟。”柴娘道:“二十你就成老光棍了。”范远瞻笑:“哪就成老光棍了,外头的世家公子,多的是十八二十成婚。”“我们这地头就无那么晚成婚之人。”柴娘道:“你若是那样晚成婚,可莫赖我捶你。”“成成成,我若是那样晚还未成婚,婆婆您尽管捶。”时辰还早,未到吃饭之时。范溪与范远瞻略歇息了一会,便上山采菌子。有范远瞻陪着,范溪哪座山都去得,她专挑了菌子窝多的一座山,两人闷头干活,等太阳过了中午开始偏西时,两人已采了二十多斤菌子。虽说已入秋,中午时分,太阳还是晒得不成,范远瞻见范溪脸上暴起的小细皮,心疼地摸摸她的脸,“又掉皮了?”范溪皮子不同常人,再怎么晒再怎么折腾,亦难以变粗变黑,折腾得狠了,她便会脱一层皮,新长出来的肌肤依旧细嫩如常。范溪仰头朝范远瞻笑笑,“无碍,不疼?”“女娘家,哪能无碍?”范远瞻揉着她的脑袋,“回去敷点草药,下午莫跟着我出来晒了。”“那怎么能成?”范溪笑,“大兄你可知附近几座山上的菌窝?”“瞧你那得意的小模样。”范远瞻屈指轻轻点点她的额头,笑道:“我还能不比你清楚?听为兄的,下午莫跟着来了,用过饭好好歇歇,等太阳不那么大之时,你去菜地里浇个菜,家里的菜地亦有两三日没浇,再不浇,菜得干涸死。”范溪听他指派了活计,想想便点点头,正好家里活计不少,也该做了。去年的衣裳得找出来洗干净,该缝补的缝补,该添棉的添棉,若不提早备好,待哪天突然冷下来,日子可就难过了。范远瞻回家用过饭略歇息了一下,便背着背筐出门了。他出了门却并未径直向山头走去,而是拐了一道,拐去山脚刘猎户家。刘猎户乃他半个师父,刘猎户先搬来,他家后搬回来,不过他们家宗族在这头,算搬回老家,村人对他家还算照顾,没几年,他家便融入了村中。刘猎户家搬来,这里无一亲半友,做的又是猎户行当,搬来许久,与村人依旧生疏,极少在村内活动。也就是范远瞻小时学过些拳脚功夫,入了刘猎户眼,有幸被他指教一二,才有这半师之谊。范远瞻在院前敲了敲院门,“刘师父。”“来了。”里头传来声响,接着一个身量并不算高的壮实男子走出,一见范远瞻便笑开了,“我就知是你小子,怎么着?今日还想出去打猎?”“嗯。”范远瞻笑笑,“师父,我想来拿弓刀。”“先进来。”刘猎户往一旁让让,“你娘现如今如何了?”“黄大夫今早刚诊过脉,说已好转,再服几副药,估计便能好得差不多。”“那便好,手中银钱可够?”“现下倒是够了,不过这不马上要入冬过年么?得多备着些。”“这倒是,老话说有备无患,就是这个理。”刘猎户与他随意说着话,带他进内室,“弓前两日我帮你修过,刀亦磨过,你瞧瞧好不好使,不好使你再弄弄。”范远瞻未想到他居然已帮自个保养过弓刀,他将弓刀提起来细细一看,弓弦紧松得当,刀光雪亮,当即喜道:“谢谢刘师父,好使,带上山绝错不了。”刘猎户笑笑,“今日你要上山罢?与我一道去还是你自个去?”“我自个去罢。”范远瞻转头笑道:“若与您一块,那猎物可就无我份了,您技艺高,手又快得很,到头来还要您照顾。”“你这小子嘴甚甜。”刘猎户拍怕他的肩,“你现在便出发,还是喝口茶?”“现在便走,秋冬时短,不耽搁了。”“成,你去罢,记着莫去虎牙山与螟蛉山,我前两日刚去过,现在再去,恐怕也剩不下什么东西。”“我知了,谢谢刘师父。”范远瞻仔细将刀缠好卧在手中,弓放在背筐里,连箭一道收好,便朝刘猎户笑笑,迈着稳健的步子上了山。范溪在家中,先歇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