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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三口排排坐着看时信厚一个人吃饭。尤其是袁琼不住的自荐,“这个好吃,小陈你尝尝,知道你是D市人,口味儿是按着你们那里的做法做的,还吃的习惯吗?”“习惯,好吃。”袁琼给时信厚夹菜一次,时信厚就要弯腰致谢一次。明明是在餐桌上,却像是变成了领奖台。时信厚紧张得不行,偏周青青一点不帮他,他闷头吃,把袁琼做的三菜一汤全部吃得干干净净。袁琼看盘子里干净了,以为是做的少了,立刻站起来,“是不是没吃饱,我再去做两个菜,主要是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没做太多。”时信厚踢了下周青青的脚,周青青领会到了,赶紧对袁琼说,“马上要吃晚饭了,还是留点胃口吧。”“行,那晚饭我多做点。”周元恒不是话少的人,可面对着突然多出来的女婿,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父子两个尴尬地看着电视机,对着某个角色或者广告讨论一两句。“要去接土土放学,你要去吗?”周青青换了外出的衣服。时信厚立刻站起来,“去。”走出周家,时信厚舒了口气,“故意的是不是?”“没有啊。”周青青乐得直笑,“我爸妈没为难你啊,你怎么这样紧张。”“他们为难我,我反而知道该怎么做了。”时信厚问,“你妈上次见我不是这样的态度,怎么过了几年突然对我热情起来了,弄得我无所适从。”周青青当然知道原因,袁琼大概是终于见到时信厚来接女儿和外孙了,确定了周青青和时信厚没有分手,心里高兴就表现得有些激动了。“热情,是我家的待客之道。”周青青绕到副驾驶侧,拉开车门坐进去。时信厚习惯性地打开了驾驶侧的车门,这是以前他们出门的习惯性安排,时信厚开车,周青青坐副驾驶,虽然他们许久没有生活在一起,但有些东西是可以刻在骨子里的。上了车,时信厚才说,“土土学校在哪里?我不认识路。”“我给你说。”周青青挥手,“出发吧。”时信厚笑着摇头,抓了下她的指尖,才拉下手刹,“出发。”时信厚上次接土土放学,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他们到的不算早,校园门口已经站了不少家长,有维持秩序的老师已经就岗位,还有部分戴着袖章的家长。时信厚看到了,问,“你也要执勤吗?”“要啊,一年要一次,有时候要两次。天气好点还行,遇到刮风下雨滋味还是挺不好受的。”周青青说,“不过,还没轮到土土他们班,估计下个月就到了。”“到时候我来吧。”时信厚说。周青青说,“大部分是mama来执勤。”很奇怪,明明是让父母来执勤,出场的大部分是mama。时信厚揽住周青青的腰,“我心疼老婆,行不行。”“行叭。”周青青单手抱住他的腰,两个人紧紧地依偎着。很奇怪,周青青和时信厚不是这样腻歪的人啊,可从车里下来,他们就一直拉着手,周青青站在时信厚身前,被他环住肩膀或者揽住腰,两个人亲昵地说话,就算什么都不说,对视一眼,就能被对方眼睛里的火热给烫得转移开视线。做贼心虚地眼神四处看,又觉得好笑,他们是夫妻啊,怎么偷偷摸摸的。只能说是上了年龄,反而更不习惯当众表演恩爱了。两个人的手一直牵在一起,十指紧扣。学校统一校服,下课铃声一响,才三五分钟,就有麻溜的学生已经跑出校园。差不多的年龄、一样的校服、差不多的发型,时信厚个子不算矮,还是忍不住垫脚往里看,“哪个是土土,我脸盲了。”“他们每次一起跑出来的时候,我同样认不出他来。”周青青实话实说。时信厚低头看她,“那你们每次怎么接到他的?”周青青指着路边的牌子,“我们每次站在这里等他,他出来了自然会来找我们,这样就容易多了。”听了周青青的话,时信厚觉得还是有道理的,不过他仍旧张望着校园门口。他轻轻地拽了下周青青,问她,“那个是不是土土?”周青青顺着时信厚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有三个年龄相仿的男孩正并排从园区里走出来,正绘声绘色地形容着什么,一人说话两个人认真地听,激烈地讨论着。“周承泽。”时信厚喊了声孩子的名字。土土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正挥手的时信厚,他喜笑颜开地对身边的小伙伴说,“我爸来接我了。”土土小马驹一样,朝着时信厚跑过去,猛地一跳,蹿到了时信厚身上,“爸,你回来了。”时信厚抱着孩子,托着他掂了掂重量,“重了不少。”土土乐得不行,看看爸爸再看看mama,“我还长高了呢。”“的确长高了。”时信厚把土土放下地,“快和你妈一样高了。”土土牵着他爸他妈的手,“一家三口,我妈最矮。”“我是女的,不算矮了好吧……”周青青抱怨。时信厚隔着土土,抱了下周青青的肩膀,“你妈不矮,就是腿不长。”“……”那不还是矮么。一家三口到家,袁琼和周元恒已经择菜、洗菜完毕,正准备开火做饭。周青青进了门,赶紧去洗了手接过菜刀,“你们还伤着呢,去躺着休息吧,我来弄。”袁琼说,“你会做什么啊,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那么两道菜,这几年真是没一点长进。”周元恒站在旁边给袁琼打下手,闻言点了点头,还是要护着女儿,“会做两个,饿不着就行了。”老头老太太开始因为周青青不会做饭,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攻击,可谁也没面红耳赤。站在厨房里,听着父母争辩,爱的人陪着儿子在客厅写作业,这是周青青感受到的,最好的烟火气。“一家人头一次团团圆圆的吃饭,怎么能将就凑合。”袁琼和周元恒吵着竟然达成了共识,“终于团聚了,一定要好好吃一顿。”是啊,终于团聚了。周元恒是医生,只在年轻时候偶尔抽烟,是从不喝酒的,可今天还是拎了瓶白酒出来,“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多少喝点。”周青青压着杯子口,不让周元恒倒酒,“他又不是外人,不用讲这些场面的话,他不会介意的。”时信厚同样婉拒,“喝酒伤身,不喝了,吃菜就行。”袁琼不乐意了,她拉开周青青的盖着杯子的手,点下巴示意周元恒倒酒,“一家人团聚,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不喝点酒,量不多,多少喝点,高兴高兴。”周元恒倒了两杯,他和时信厚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