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言情小说 - 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3

    压得过出身尊贵的东宫太子,笃定魏鸾对周令渊的理智无意,但比起时虚白……平心而论,时虚白那种淡然超脱的态度,盛煜修炼不出来。

也因此,女眷们对时虚白赞不绝口,盛明修奉时虚白为世外高人时,盛煜面上不屑一顾,心里多少存了酸意。那是种极复杂的情绪,不止是因心上人曾被觊觎的不满。但含酸之外,时虚白不过是倾慕佳人,并无半分越矩,在魏鸾出阁后更是收敛得分毫不露。

盛煜就算憋了满腔闷气,也拿他没办法。

而这回,时虚白更是拔剑相助,险些丢了性命。

不论他初衷是想帮谁,比起满京城宣扬心意,却为储位辜负佳人的周令渊,时虚白对待魏鸾的坦荡心怀、面对险境的奋勇无畏,终究令盛煜佩服。那是种风骨,不显山不露水,不张扬不偏执,近乎高洁。

盛煜头回对他生出点敬意。

——虽然时虚白奋不顾身、拼死保护魏鸾的行径,令他心里酸意更甚。

种种复杂情绪,在此刻皆被感激压住。

盛煜拱手,难得地朝时虚白微微躬身,郑重道:“此次内子遭险,是盛某行事不周,给了章家可乘之机。时公子能拔剑相助,已是高风亮节,如此重伤更令盛某惭愧。既已尽力,便不负盛某所托。”

床榻上,时虚白明显愣了愣。

他生性灵透,在京城时跟盛煜数回碰面,当然觉察得出对方的微妙态度。那晚盛煜造访相府,问及书房里藏着的画卷时,彼此的态度更是心照不宣——这位铁腕威冷的玄镜司统领显然不太待见他,只是人前收敛着小心眼,半分不曾表露罢了。

谁知此刻,盛煜明知他这份不该有的心思尚未消弭,却仍郑重作揖道谢?

这可跟从前威冷傲然的盛煜截然不同。

时虚白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盛煜却没再耽搁,出门叮嘱郎中好生照顾,健步而去。

回到屋里,卢珣兄弟已换好装束,只待动身。

盛煜瞥了眼几道墙外的屋舍,朝卢珣抬抬下巴,“你留下。等他俩伤愈再回京。”说罢,带了卢璘动身,扛着满身的伤直奔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老盛发现,他碰上了很厉害的情敌~

☆、借刀

盛煜并未声张回京的事。

为免周令渊察觉他行踪后狗急跳墙,做出对魏鸾不利的事,从朗州一路疾驰,抵达京郊后,盛煜丝毫没在官道城门露面,而是去了玄镜司在京郊的一处哨所,召来负责在东宫附近盯梢的主事。

据主事禀报,周令渊近来除了上朝、入宫禀事外,没出过东宫。因东宫各司每日均有不少车马出入,运送蔬果柴炭日用器物,倒不知是否有人被偷运进去。而至于东宫内的情形,里面有六率看守巡逻,玄镜司能探到的着实有限。

盛煜听罢,拧眉不语。

周令渊既劫了魏鸾,为防章家再生歹念,定会将魏鸾藏在最稳妥的地方。章家与东宫盘根错节,周令渊长于妇人之手能耐有限,彼此挟制的情势下,唯有东宫是最妥当的所在。魏鸾如今定是藏在东宫的某处,由太子亲信守着。

玄镜司的耳目遍及天下,因永穆帝格外信重,在宫廷里也有眼线,都是在永穆帝跟前过了明路的,每一颗棋子都安插得不易,藏之极深。

盛煜若调这些人,倘若稍有不慎被周令渊察觉,动了根本,永穆帝得知后定会迁怒魏鸾。

帝王威重,决不许他因私废公,盛煜很清楚。

他想探到魏鸾的藏身之处,得找个极熟悉东宫的人,尽快探明确切的位置,一击而中。且此人能令周令渊和永穆帝打消疑虑,免得时候连累魏鸾。

盛煜倚案沉吟,片刻后,忽然想起个人。

……

长春观里,新安长公主煮茶调香,因时近重阳,正琢磨着办场赏菊宴。

这等场合自非寻常人能踏足,请帖由新安长公主亲自拟定,送到京城才俊的手里。在丧偶寡居的悲伤过去后,她已办过许多这等宴会,差不多的才俊都邀遍了,可惜没个中意的——寻常读书人虽有才华,却无刚健威之气;崭露头角的年轻武将固有威武之姿,才学却稍有欠缺。

她闻着茶香,不自觉地又想起了盛煜。

京城内外,像盛煜那样文武兼修、器度豁如的男人,着实凤毛麟角。

新安长公主贵为先帝幼女,又有个惊才绝艳的驸马,能瞧得上眼的着实不多。可惜盛煜已有妻室,从那日夫妻游山的情形看来,两人间也并非她预想中的疏冷。这多少让新安长公主觉得遗憾,拈了根线香,摇头叹息。

便在此时,侍女禀报说玄镜司统领来访。

新安长公主微愕,忙命人请入,不待片刻,就见盛煜大步而来。他穿的是寻常的深青长衫,冠服不算贵重,却因身姿颀长峻拔,气度矫健刚毅,望之伟岸严毅。对上长公主的热情笑意,他的神情未有半分波动,只说有要事须询问章念桐,还望长公主行个方便。

那神情姿态,极为沉肃郑重。

新安长公主深知玄镜司在皇兄跟前的分量,哪会阻拦,亲自引盛煜到关押章念桐的屋舍,将钥匙交予盛煜,而后带了随从离开。

盛煜遂命卢璘守在屋外,他开锁进屋。

长春观在新安长公主搬过来前,曾翻修过一回,这些屋舍也是在那时建起,虽不算富丽堂皇,用料却都贵重。掀门入内,里面也颇宽敞,桌椅屏风俱是上品,窗扇却都是钉死的,因长久不通风,加之山中潮湿,里面霉气颇重。

盛煜环视四周,没看到章念桐,径直进了侧间。

窗外绚烂秋阳朗照,鸟雀树梢腾挪,屋里却死气沉沉的,侧间临窗摆着张短榻,旁边高高摞着些书,章念桐此刻正屈腿坐在短榻上,脑袋低垂,也不知是在翻书,还是昏睡。比起从前端庄耀眼的太子妃,她此时缁衣素发,姿态委顿。

盛煜放重脚步,踩得地砖轻响。

章念桐被这动静惊醒,听得出这脚步与观中小道童的迥异,诧然抬头,便见有道魁伟的身影站在数步外,如山岳矗立。屋舍建在树荫里,加之窗扇紧阖阻断光线,满屋昏暗中,那张脸愈显得神情阴鸷,森冷骇人。

她下意识后缩,神情戒备,“是你?”

盛煜不语,忽而抬步近前,手指撩起衣袖,隔着层布帛扼住她的脖子。

“有事问你,最好如实交代。”

声音冷沉森然,手指关节稍稍用力,扼得章念桐呼吸一紧。

章念桐似欲反抗,伸手去抓开盛煜的手臂,却见他左手猝然出袖,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便抵在了她胸口。对于章氏之人,盛煜原就深怀恨意,更何况章念桐在镜台寺设局埋伏,欲取他和魏鸾的性命,心肠歹毒狠辣。那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