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自不量力

    气氛凝滞，在场的人们无一不沉下脸，敢怒不敢言。

    “1，2，7，1。”秦烈念出楚阳身上的编号，嗤笑一声。

    看戏的卫兵嘲讽道：“我当是什么厉害人物，来地下城不到一年也配向秦兵长叫板？”

    各种目光落在楚阳身上，失望的、不赞同的、看热闹的、担心的，其心各异，静观其变。

    “如果我能打败你，你能不能给所有人一条生路。”

    女人没有理会帮腔的卫兵，直直看向秦烈，对他宣战。

    人群哗然，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之前只是在看热闹，那么现在他们确信1271已经疯掉了。

    挑战秦烈？他们宁愿下禁区，那样还有几率活着回来，毕竟变异种也不是完全无法对付，但要是对上秦烈，恐怕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可惜了这个女人，她才进地下城一年，估计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亏着刚才自己还对她抱有期待，现在怕是性命难保。

    “让她永远闭嘴，我今天给的仁慈够多了。”

    秦烈头痛地揉着额角，他显然不耐烦了，跟身边的卫兵交代完，旋即转身，准备离开。

    “是！”卫兵领命，朝着楚阳走过去。

    苏瑾安死死盯着卫兵，同时摸上自己藏在衣服里的武器，时刻准备开枪，只要那个人做出威胁楚阳生命的举动，他有把握，倒在地上的一定不是楚阳。

    但他记得楚阳的嘱托，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先开枪，她预想到了这一切，她在演一出戏，不能因为冲动毁在自己手里。

    “你胆子很大，可惜不够聪明，那么，再见了！”

    话毕，卫兵手掌一翻，一把军用匕首出现，他握着匕首猛刺向女人的脖颈，动作狠辣，打算一刀致命。

    围观的群众摇头叹气，结束了。

    谁料，匕首被直接抓住了，楚阳稳稳握住锋利的刀刃，没有挪动半步，甚至没有眨眼。

    人群里，苏瑾安勾住扳手的手指微微颤抖，一身冷汗，步枪男则不着痕迹呼出一口气，慢慢舒展眉头。

    卫兵大惊，双手使力，慌忙加重力道，青筋尽起，憋红了脸，匕首依然纹丝不动！

    楚阳制住卫兵的手腕，用灵敏的身法绕到他身后，猛踹一脚膝盖窝，那人便重重跪倒在地，痛呼出声。

    手臂勒绞住卫兵的脖子，她将刀尖调转到他眼前，一点点逼近，如此近距离的危险让人连挣扎都做不到，盯着愈来愈进的刀尖，他瞳孔紧缩，声嘶力竭呼喊救命。

    “不要！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卫兵，此刻声音透露着满满的绝望。

    但凡有人从他的视角体会到女人恐怖的力量和碾压级别的意志，此刻只会比他还要狼狈，他绝不怀疑。

    地下城什么时候来了一个怪物！

    “住手！”血腥味顿时袭来，凶悍无比，正是秦烈。

    楚阳不甘示弱，之前还无比收敛的信息素此刻终于释出，冷杉味气势磅礴，被血腥气烧热的空气瞬间冷冻，寒凉的木香低调又霸道地缠绕着在场每一个人。

    强大的信息素对轰让群众被殃及，几乎所有人都被攻击到跪倒在地，没有倒下的也咬紧牙关，表情痛苦。

    处在两人压力中心的卫兵更是两眼一翻昏死过去，裆部被尿液洇湿，失禁了。

    苏瑾安是在场的人中，唯一没有被影响的。

    一个刚被标记过的omega怎么会害怕自己alpha的信息素呢，只有安心和……爱欲，浓重的冷杉味让他下面直接湿了，就在如此危机的关头，如此不适合的地点。

    湿漉漉的眼神依恋地追随着楚阳的身影，其余人都被自动抹除，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秦烈被楚阳的信息素彻底激怒，他撕开身上的衣服，血脉喷张，肌rou上青筋盘踞，整个人宛如一座小山，所经之处无人敢挡，仿佛可以碾碎万物，致命的压迫感让人绝望。

    楚阳推开已经不省人事的卫兵，站起身直面暴怒而来的战斗机器，眼神毫无波动。

    秦烈一拳挥下，带着凛冽的杀气，女人侧身堪堪躲过，两缕发丝被拳风带起，落到颊边。

    苏瑾安看在眼里，他的alpha还在战斗，她只身闯入险象环生的地下城，她决然又淡漠地站在大家身前，替他们迎接最凶险的未知和最沉重的命运。

    哪怕她为他们而死，全场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有着多么尊贵的身份。

    他环顾四周沉默的人群，突然很想哭，不是为自己，是为楚阳。

    秦烈还在凶猛地进攻，怒气燃烧着他的理智，一拳不中便累计得更多，下一拳势必更加狠辣，楚阳无法与他正面交锋，只有不断躲避，努力寻找破绽，一时落在下风。

    苏瑾安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再松。

    不断交手中，楚阳发现秦烈虽然天生神力，身法也足够灵敏，仿佛弥补了所有力量型alpha的缺点，但唯有一点薄弱——平衡。

    可能有盛怒的原因，秦烈的拳力非常之大，偶尔两下被楚阳闪开，拳头直接锤到墙上，都能留下一个深坑。

    力道大伴随着动势足，他拳头每次落空都会身形不稳，需要调整一下才能重整攻势，如果趁着这个间隙偷袭，势必能将他撂倒。

    楚阳找到办法后，将秦烈引至一处较为空旷的区域，一转身拳头已至，她俯下身从秦烈身隙中躲过，那大块头果然踉跄几步。

    她迅速把握时机，把秦烈撂倒在地，沉重的身体轰然倒地，砰得一声巨响，震起一圈灰尘，楚阳栖身而上，把他的手臂反剪在后，得以短暂压制。

    苏瑾安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战局突然逆转！

    楚阳竟然无法控制住秦烈，被压住的猛兽暴起，挣开所有束缚，她被掀翻，滚了几圈才狼狈站起身。

    秦烈攻击用了十足十的力道，直直向楚阳腹部锤去，不知怎么的，这次楚阳好像反应很慢。

    苏瑾安看出来了，他还看到楚阳抓住这万分之一秒，深深看了自己一眼。

    拳头落下，女人躲闪不及，腹部接下全部攻击，拳rou接触的痛击声回响在场地中，她闷哼一声栽倒，倒下的身体因为强大的惯性滑出很远。

    空气凝滞，全部人的目光都投向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

    片刻后，短促的痛呼声从楚阳口中溢出，她还活着。

    她挣扎着爬起，像是很痛苦的样子，慢慢站直身体，地上有一滩鲜血，她的嘴角也挂着血渍。

    “打败你……就放过所有人……”

    女人虚弱开口，依然是一开始的话语。

    “哼！自不量力。”

    秦烈一步一步走向强弩之末的对手，手臂抬起，准备送上最后一击。

    砰！枪声响起，弹头打穿了秦烈的手臂。

    楚阳看向开枪的人，嘴角微微勾起。

    男人保持瞄准的姿势，步枪枪口冒着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