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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预想中的伤痛却并没有到来,左菱舟听到了“噗通”的倒地声,转头看去,就见刚刚还欲杀自己的人已经倒下。他的身后插着一把剑,一个二十来岁,看起来很是机敏的青年伸手把剑从他的胸膛抽出,他穿着一袭黑衣,抽出剑后还抬头冲她笑了一下,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带出几分调皮。左菱舟正欲感谢,却见那人飞身离开,去到了顾玄棠身边,直接帮他杀了一直和他纠缠的人。“公子。”那人很恭敬的向顾玄棠行礼道。“去帮顾一。”顾玄棠道。青年闻言,道了声“是”,连忙赶了过去。这青年的剑法十分犀利,几招下去,就有三两个杀手直接倒地,他见有杀手欲往顾玄棠的方向去,连忙飞身向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有了他的帮助,那些杀手便犹如困兽一般被圈在了他和顾一之间。左菱舟见局面似乎被他们所控制了,也终于放下了心来,她见顾玄棠向自己这边过来,有心想向他走去,然而刚迈开脚步,就感受到了肩上的伤痛袭来。她低头看去,就只见自己的右肩已经被大片的鲜血染红,之前的生死瞬间过去,她这会儿也终于感受到了疼痛,那被刀割开的伤口就像是岩浆迸发一般,从最底处开始躁动,顺着血rou,牵扯着神经,一路直上,直到那一道伤口处,彻底爆发,疼的她忍不住落下了泪来。“怎么样?”顾玄很快来到了她身边问道。左菱舟自小到大,受到过最重的伤就是初中的时候学习骑自行车,摔倒了,把膝盖擦伤了。这会儿却是被真刀所伤,直接破开了皮rou,之前形势严峻也就罢了,如今眼瞅着自己这边胜利在望,又被顾玄棠这么一问,当下就难过了起来,委屈道:“疼。”顾玄棠拿出手帕帮她按着伤口,可流出的血很快就把他的手帕染红了,他有些着急,问道:“你身上有止血的药粉吗?”左菱舟身上当然没有,但是她包袱里面有,她有些吃力的扯了扯包袱上的结,顾玄棠见状,直接拿了过来,帮她解开,在里面翻找了起来。他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叫了声纪连幽让她过来,然后抱起左菱舟向旁边的大树走去。左菱舟靠在他怀里,皱着眉,一张脸慢慢的惨白起来,顾玄棠看着她这样,本就被揪起的心更是凝重,当下顾不得其他,把左菱舟放在树下,让她靠着树干上,随后,便准备查探她的伤势。“你转过去,帮她挡着,莫让其他人看到。”他叮嘱道。“可是,你……”纪连幽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即使你是她表哥,也是不应该的。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玄棠打断了,“还愣着干什么,转过去。”纪连幽听着他语气里的急促与怒意,怔了一下,而后,转过了身去,帮左菱舟挡着。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顾玄棠,着急、生气、甚至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惊慌,从她见到他起,他就一直都是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样子,他似乎对什么都无可无不可,除了面对左菱舟的时候会露出些温柔与笑意来,其他时候都是冷眼看着,不予理睬。可是现在,他竟然有些慌了,这样的顾玄棠,纪连幽知道,他是听不进去自己所为的礼数的。这个时候,他估计,只信自己。纪连幽安静的站着,帮左菱舟挡着她受伤的肩膀,同时注意着顾一那边的动静,警惕着有没有人过来。顾玄棠则没有心思注意这些,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左菱舟的肩上,他伸手揭开了她肩上的衣衫,露出受伤的肩膀,将药撒了上去。左菱舟在药粉触及到伤口的时候,疼痛的叫了一声,眼眶瞬间蓄起了泪水。顾玄棠侧目去看她,温柔的安抚道:“没事,别怕。”然而这话只是说给左菱舟听的,他看着她肩上颇深的伤口,一双眼睛深沉如水,他很快给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紧接着再次将她抱起,让她坐在了自己的马上。“你这是要做什么?”纪连幽着急道。顾玄棠没有时间和心思和她解释,只是言简意赅道:“你一会儿跟着顾一过来。”说完,他又冲顾一说了句速战速决,便翻身上马,不再停留,急速向青城奔去。左菱舟靠着他,感觉到自己的皮rou像被压挤的海绵,从里到外都渗着疼,太疼了,真的是太疼了,她的眼泪默默的顺着脸颊向下淌,一滴一滴打在了衣衫上。顾玄棠一低头就看到她正咬着嘴唇,无声的哭着,那颗一直被高高揪起的心仿佛被什么拧了一下,无端生出了些难受,他哄道:“没事的,不是什么重伤,等一会儿进了城,找个大夫看看,很快就会好的。”左菱舟听着他的话,勉强的“嗯”出一个音节,再也说不出话来了。顾玄棠听着她这个带着哭腔的嗯字,心下一紧,那些复杂的情绪再次蜂拥而至,他没有来得及去梳理,只是抱紧了左菱舟,加快了速度。安静的客栈内,烛火在寂静的跳动,粘稠的空气附着在树叶上,让夏日的夜晚更加沉闷,“轰隆”一声,有滚雷在天空响过,发出巨大的轰鸣,纪连幽抬头看了看窗外,快要下雨了。左菱舟还在沉睡,她自从医馆出来到客栈后就一直睡着,顾玄棠在旁边守着她,一双眼睛深沉的宛如黑夜,沉默且看不出情绪。纪连幽走到窗户旁,伸手关了窗,想着左菱舟现在受了伤,要是再着凉就不好了。她关好窗户,又想起顾玄棠还没有吃晚饭,便劝道:“左姑娘已经睡着了,现下这么晚了,你也吃点东西休息吧。”她和顾一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青年,在顾玄棠离开后不久,就追着进了青城,在医馆找到了他。“你去吃吧。”顾玄棠轻声道,他的声音很是平静,像毫无波澜的湖面,“早些休息。”纪连幽本就与他不熟,这会儿见他一心全在左菱舟身上,即使和自己说话,却依旧是盯着左菱舟,只觉得她再劝也是无用,便留了句,“你也早些休息。”出了屋子。顾玄棠看着左菱舟,她已经睡得很熟了,之前哭红的眼睛这会也慢慢看不出红色,她就像往常一样,睡得平和且安稳,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那些事情却分明已经发生了。他看着她,思绪不断的翻滚,一双眼睛深深沉沉,掩盖了所有情绪。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