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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难成,不过陛下一厢情愿。”陈吟初怒容稍敛,仍有顾虑:“可没准儿陛下坚持,南燕区区小国,怎敢拂逆?”陈宣若摇了摇头:“南燕朝内被云梁人搅得天翻地覆,正是民怨沸腾之际,他们怎么会千里迢迢来与云梁公主的儿子联姻?这传到南燕国内,岂不又是一场轩然大波?”这些话,陈吟初倒觉得有几分道理,默然站在一边,秀眉舒展,脸色缓和了许多。看着meimei这雨后初霁的模样,陈宣若不由得笑了笑:“吟初,我发觉你近来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从前你可不会这样。”秀致的小脸漫上怅惘,陈吟初叹道:“哥哥,等你也遇见一个自己倾心喜欢但却总是远在天边的人,你就明白我了。”“哦?是吗?”陈宣若的脸上仍旧挂着温儒的笑,但目光却暗淡渺然了许多,如同蒙上了一层灰霭,竟比自己那忧心忡忡的meimei还显得失落。书房的门被推开,是陈吟初的贴身侍女。她躬身而立,道:“贵女,宫中送来帖子,说是太后在祈康殿摆宴,邀南燕来的合龄公主和京中的贵眷淑女小聚,送帖子的内侍刚走,奴婢伺候您梳妆打扮吧。”陈吟初收拢了心情,从案几后绕出来,正要跟着侍女出去,却被陈宣若从背后叫住了。他神色平和,却暗含了几分宁肃:“合龄和楚王的事你要当做从没听过,不管旁人说什么,你都要端住了身份,你才是楚王名正言顺未过门的王妃,只要谨言慎行,无行差踏错,就没人能寻着你的短儿。”陈吟初敛袖于襟前,轻轻一揖,道:“我记住了,哥哥放心。”祈康殿的宴席开在酉时,正是夕阳将落未落时,余晖镀在飞甍檐角,乍一看还有些晃眼。妆容明盛的陈吟初姗姗来迟,可一露面,便如明珠溢彩,璀璨夺目,风头直逼太后身边只穿了身便衫的宁娆。她盈盈拜倒,娇笑道:“吟初来晚了,要向太后和皇后娘娘请罪。”太后一笑,忙让近身的侍女去把她搀起来:“宴未开,来的就不算晚。”吟初起身,便由侍女引她入座,她恍若寻常地打量了一番,见在宁娆下首坐了一个面生的女子。身穿铁锈红蜀锦襦裙,裙裾刺着金线,云髻高挽,簪飞凰嵌珠钗,坠下一对红宝耳铛,倒把略显平庸的容颜衬出几分娇嫩。按照这衣衫钗环的规制,该是合龄公主无疑了。陈吟初冲坐席旁的姑娘笑了笑,自然地把视线收回来。众人都到了,太后就让开宴。宴席的膳食都是时令的菜蔬,兼之御厨的烹饪手艺,自是味鲜醇美,回味无穷。可宴上,陈吟初注意留心合龄,发觉她总是心事重重,仿佛这山珍海味也吃得没滋没味。也是,使团已在京中滞留半月,除了那一次的宣室殿召见外,皇帝就再也没有召见过,好像把他们忘了一样。南燕公主身负使命入京,怎是拖得起的?她正这样想着,听到了身边女眷的谈话,不知谁把话引到了刚刚结束的秋闱殿试上。“我听闻这新科状元年方十八,丰颜俊秀,是京中难得的俊彦,只可惜啊,已经娶妻。”另一个调侃:“你可惜什么?你若是想嫁了,这京中多的是俊彦,各个出身名门,不是任你挑?”大家都笑起来,那被调侃的姑娘满面通红,羞恼地拿团扇遮住自己的脸。上首的太后随着大家笑了一通,道:“要说俊彦啊,哀家看,这京中上下都比不上景怡。他是皇帝唯一的弟弟,地位尊贵,品性才华又没得说……”她一顿,看向合龄:“景怡最喜好异域猎奇之物,公主若是有空,不妨跟景怡多聊聊,你们南燕也是物阜人灵的宝地,想来多的是传奇故事。”合龄一愣,强撑出一抹笑冲着太后颔首应是。看着眼前这一出戏,陈吟初仿似漫不经意地把手抚上了金樽,里面楹着美酒,琥珀色汤水中倒映出她含笑却冷冽的眉眼。原来他们还没死心啊,还是想让江偃来娶这个合龄公主。她心中愤恨,却偏听旁席的女眷在议论:“我听说楚王很是喜欢合龄公主,近来时常往别馆下帖子邀她出游,可惜啊,襄王有梦,神女无心。”陈吟初在心底冷笑,江偃会喜欢这容貌平平的木头美人?不过是为了他的阿娆不受威胁罢了。她不由得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宁娆啊宁娆,当初选太子妃时已经让过你一次了,这么些年,你该是很得意吧,你有皇后的尊荣,有陛下的独宠,还有……江偃的心。我本来不想计较了。你是皇后,就算江偃再怎么肖想,也只是妄想。可你已经什么都有了,人人还都护着你,爱着你,生怕会有这么一个南燕公主来扰了你和陛下的恩爱,所以就拼命地往江偃那里塞。凭什么?凭什么一切的好东西都是你的,凭什么为了你的夫妻和美就要来毁我的姻缘?陈吟初红润的唇角噙起艳秾的笑,望向宁娆的视线愈发亲近柔和,甚至还隔着众人朝她遥遥举杯,一饮而尽。宴席到一半,合龄公主出去更衣,陈吟初拿起锦帕拭了拭嘴角,也不着痕迹地跟了出去。合龄在偏殿前的回廊里扶栏而站,望着夜幕中星星熠熠散落的灯火,一时无言。陈吟初从她身后走近,温声道:“公主对月斜欹,怕是想家了吧?”合龄回头,见是她,轻拂了拂身:“陈贵女怎么也出来了?”陈吟初微诧:“公主记得我?”合龄轻轻一笑:“贵女倾城之姿,令人过目难忘。”“哦?”陈吟初流露出几分喜意,几分天真:“公主也很是美貌,只是隐隐含愁,可是为了和我那皇帝表哥的婚事?”合龄神色黯淡下来。陈吟初看在眼里,又温言说了好些宽慰的话,一直到合龄觉得她亲切,对她有些信任,开始吐露心声。“我奉父命而来,本没有太多奢望,只求能在大魏的后宫得一席之地,可如今就连这个也是求之不得。再耽搁下去,我可真是要进退维谷,既无颜继续留在长安,更无颜回南燕。”说罢,拿着绢帕抹起泪来。陈吟初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公主的苦处我这会儿才知道,要说我这皇帝表哥也着实不知怜香惜玉了些,放着这么个美人,也忍心晾着。不过……你只这样哭是没有用的,还得想办法自救啊。”合龄隔着晶莹泪珠看向陈吟初,抽噎着问:“如何自救。”陈吟初幽秘一笑,附在她耳边低语。合龄听完大惊失色,“这……这怎么能行?”“公主觉得这样不行,那么你以千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