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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小女一个公道。”孙尚德从莫词手中领过证物,递至明安帝面前。明安帝随意扫过,见只是女子饰物,便吩咐道:“将证物送至大理寺。”孙尚德躬身不动,轻声喊道:“陛下,这......”说着,将手上的物件往明安帝眼前。明安帝这才仔细瞧了。这是一片从女子昝钗上掉落的雕金镂刻花,但宗室之人或多或少都能发觉这不是普通的发饰,而是后宫有品阶的女子方可佩戴的纹样。至于花上粘着的那粒泣血珠——唯有太子妃的博鬓上才会饰以泣血珠!明安帝这下彻底头疼了。太子妃行事必然得了太子的授意,姜怀信近来真是愈发不成器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蜀国宗亲服制效仿夏国而立,莫词是宗亲,定知晓了周墨的身份。思及此,明安帝不再刻意遮掩,神色一凛,吩咐道:“宣太子妃入殿觐见。”☆、秘闻周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莫词竟不知何时偷偷从她的礼服上抠了颗珠子藏着,亦没有想到宋修远的障眼法做得出神入化,这一回自己拘的是货真价实的蜀国郡主莫词。昨夜还是一片大好的局势,却因自己一时的疏漏,致使东宫败露行迹,想到这些,周墨面色冷硬。初时明安帝还想着法子替儿妇开脱罪名,欲掩下东宫做的那些糟心事,便问莫词,如何就愿意听从周墨的命令心甘情愿在邀月酌中投入了毒物?哪知莫词恭恭敬敬地将周墨喂她食了蛊毒的经过悉数说了出来。蛊为蜀地民间所传的制药之法,明安帝听着将信将疑,匆匆召来太医替莫词整治,没想到见多识广的陆复霖当真从莫词的鲜血中验出了蛊毒,还不止一种。如此,谋害郡主与嫁祸朝臣之名加在一起,周墨当真是百口莫辩。明安帝看了眼周墨,无可奈何,将她扣在了兴庆宫,又下令大理寺彻查东宫。当日晚些时候,东宫承恩殿内果真搜出了蛊毒解药并几个周墨来不及处理的小宫人,人证物证俱在,太子妃周墨的行径终于盖棺定论。这一桩事情,从头到尾,太子姜怀信都不曾明面参与其中,但是明安帝对嫡长子暗地里的小动作心知肚明。再看莫德一行人,同样出自皇庭宗室,又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宋修远很聪明,知晓其中的利害,言辞间刻意绕开了东宫,但蜀国使臣仍在眼前,他必须略施惩戒。思虑一番,明安帝下了诏书,太子驭下无能,拖累镇威侯府,禁足东宫一月,期间革去监国之职;太子妃周墨撤回册封,降为太子良娣,送至偃月行宫幽禁。第二日,姜怀瑾终于在礼部寻出了四年前草拟的和亲诏书,果真如宋修远所言,唯有蜀国琅王府莫氏女几字,并无莫词名姓。明安帝看着这份诏书,瞥了眼最近愈发出挑的嫡次子,若有所思。莫德不日便要跟随使臣启程回蜀,明安帝索性采纳了宋修远的谏言,连日子都不挑了,直接从莫德手上得了穆清的生辰庚帖,再命礼部写下新的婚书。八月十九日,蜀国使臣带着明安帝写了易嫁经过及恢复穆清名姓的诏书启程回蜀,莫德亦随之而行。这一番入夏,两个女儿接连入险,自己数年前做的荒唐事亦被揭发,莫德仿若苍老了数年。看着几个小辈,他忽然觉得孩子们大了,懂得利用算计他这个老骨头了,他管不动了,莫词不愿随他回琅王府,他便默许了。本想留几个随从护卫莫词周全,没成想全被莫词拒了。周墨将莫词当作穆清的时候,下了死心,又喂她食了更猛烈的蛊毒。莫词身上最初的蛊毒已解,但这次的蛊毒却是足以致命的死药,连周墨都没有解药。太医院的老太医们对此束手无策,只能暂且用药封住了毒性。只是毒性封得了一时,却封不了一世。莫词生性通透,似看透死生的修仙道人,日子过得很是淡然,却急坏了穆清。兵荒马乱之际,穆清忽然想起了杜衡。蜀中华蓥于江湖游侠而言是个心驰神往的所在,偌大一座华蓥山里,结庐而居的不仅有乐师青徽子,还有数位颇负盛名的老前辈,传言他们在华蓥山内自立门户,广收弟子。只是华蓥地势奇险,又被能人布下了奇门遁甲,寻常人不得出入之法。久而久之,华蓥竟成了江湖传说中的遥不可及的名门圣地。穆清自小跟着杜衡在华蓥长大,自然知晓传闻不假。她亦知晓华蓥山里还有一位白眉老翁,医术绝佳。青徽子年过古稀而身体康健,气如洪钟,全赖这位老翁的调养之法。但比起他的医术,更令游侠儿称绝的是他手中的奇毒。老翁擅制毒医毒,蛊本就是蜀地特有的药物,或许他有法子解了莫词身上的蛊毒呢?穆清想让杜衡带莫词回华蓥。恰好就在此时,杜衡到了侯府外让门房递了名帖。去岁杜衡将梧桐秋押在镇威侯府,以作凭证。眼下诸事已了,尘埃落定,他自然要将他的宝贝七弦琴讨回去。莫词并未与莫德同行,莫德启程后,穆清便邀她住进了镇威侯府。此刻宋修远还在衙署,穆清看了眼阿姊愈渐苍白的眉眼,便抱着梧桐秋与莫词一齐去了中堂。见穆清听话地抱了梧桐秋出来,杜衡眼眸忽闪,黏在琴上许久才将目光挪到两姊妹身上,对着莫词行礼道:“郡主。”杜衡突如其来的行礼令莫词微微有些不自在,她微怔,遂颔首应了。杜衡这才又看向穆清,伸出双手,朗声笑道:“阿谣深知我心。”穆清将怀里的梧桐秋递给杜衡:“终于原璧归赵了。”想了想,她又问道,“阿兄突然来此,除了梧桐秋,是否还有其他要事?”杜衡颔首,正色道:“我今日来此,是为了辞行。”他留在郢城是为了助小妹瞒下身份,眼下穆清恢复了莫谣之名,他也没有再留在这座都城的必要了。左右宋修远将她护得极好,而他心之所往的却是天地广阔、四海为家。所谓浮华过眼,郢城虽有盛世繁华,却终究太过浮躁,不如天地山水那般惹他喜爱。“阿兄可是要回华蓥?”穆清问道,又看向身侧的莫词,续道,“阿姊身上的蛊毒未除,不知阿兄可否带阿姊回去寻先生?先生与白翁交好,或许能请白翁为阿姊医治。”杜衡闻言,稍加思索,又看向莫词,试探道:“华蓥奇险,这一路而去恐有诸多艰险,定比不得琅王车队那般安逸闲适,不知......”莫词盯着杜衡发髻上的墨玉桃花簪,眼波流转,笑道:“莫要小瞧了我,我从前只身一人在蜀地游览了数年,如何眼下就吃不得这一点苦?”杜衡笑应:“是了,某忘了郡主亦是一位奇女子。”穆清看着还有心思调笑的两人,先前的忧思去了大半,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