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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被他的刺所伤,而且离岸边越来越远。岸边有阿娘,一直在等着她,等她回去,等她脱离苦海。她若一直不能回去,岸边的风会将阿娘吹走,吹到另外一个世界。可笑的是想将荆棘变成乔木,带回去见阿娘,谁料荆棘没有耐心改变,自个跑了去。理智告诉她,他是因为自己才惊吓了阿娘,才让自己昨夜的软语安抚成了谎言,可感情却无法控制的往失望怨责的方向而去。洛长然眼泪越落越急,开始还是低低的啜泣声,慢慢变成嚎啕大哭,好像要将忍了数年的眼泪通通流出来似的。一面伤心一面自我安慰,反正这小院也没其他人,就尽情发泄一下好了。陆陌寒不知所措的望着她,满脸愧疚,眼里全是碎裂的光,蜷缩着身子一点点往后蹭。门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洛长然抬起泪眼迷蒙的脸,手背抹了两下泪,看清出现在屋里的几个人时,哭声立止。逐月几乎是在她停止哭泣的同时便跑了过来,一边安慰她一边心疼的也掉下泪来,“姑娘,你别哭了,大夫来了,上了药就不疼了。”洛长然迅速将脸上泪痕抹去,忽略白胡子老头,看向那并肩而立的一对璧人。男子丰神俊朗,神采奕奕,气质飞扬明亮,女子眉目如画,端庄优雅,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美人正是永乐长公主,当今皇上的亲meimei,陆明成发妻,上一世时因为对陆家的成见,洛长然一直刻意避免与陆府人接触,与她交集甚少,虽然住在同一个府里,但是一年到头见不上几面,印象最深的是她滑胎了两次,至陆明成死也没有为他添个一儿半女,以至于陆家军大权最后落入陆斯呈之手。她与陆明成鹣鲽情深,相濡以沫,陆明成死后她整个人去了半条命,一夜衰老,形容枯槁,令洛长然一个满怀恨意的人都看的忍不住动容。上前两步行礼,“长然见过将军,长公主,不知将军长公主前来,多有失……”还未说完,已被人扶了起来,长公主柔声道:“你受伤了,无须多礼,”转向白胡子老头,“胡太医,您来看看。”洛长然可是知道这位太医大名的,虽是半路出家,未接受过正规学习,但医术极好,尤擅疑难杂症,就是脾气有些古怪,因此在太医院被排挤,受了不少冤枉气,老头子一怒之下撂挑子不干了,要回乡下种地去,皇上不舍得这等医术奇才就此湮没,正好永乐长公主与骠骑将军陆明成定下婚事,成亲在即,索性将他打包送到了陆府,成为长公主的专用太医,万一这以后宫里遇上什么疑难杂症,还能派上用场。逐月说去请大夫,怎么将他请来了?而且还多了两个亮晶晶,洛长然用眼神询问她,这才发现她还在抽抽搭搭的抹眼泪。“看什么看,坐下!”一声怒吼,洛长然浑身打了个哆嗦,可能是没吃饭,双腿竟然软了下去,心道果然是名不虚传。陆明成扫视了一圈杯盘狼藉的屋子,看向躲在角落里的陆陌寒。他来这里是打算将陆陌寒带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因为已入夜多有不便所以携了公主,没想到半路遇到了急匆匆去找大夫的逐月,便派人请了胡太医一同前来。早上刚伤了人,晚上又伤人,还是自己的妻子,陆明成忍了一天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你过来!”陆陌寒一动不动。“过来!”声音提高了几分。陆陌寒微微动了下,又缩了回去。陆明成大喝,“过来!”洛长然吓得手抖了下,胡太医面无表情的顺势将碎瓷片拔了出来。一声哀叫响彻小院。与此同时,陆陌寒发出如同野兽的吼声,疯了一样扑过来。☆、第12章惩罚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越是强大到无人可敌的地步,越是脆弱的不堪一击,只要是那个天生克制你的人,纵使你蹦哒到云霄九天,他也能轻松将你拽下来。陆陌寒蹦的没有那么高,所以陆明成直接将他踢了出去,牛皮鞭一捆,如同待宰羔羊,提着他后颈准备拎出去。洛长然简直不忍直视,刚好手上的药也上完了,赶紧起身致谢。胡太医鼻孔里哼了声,扔下两瓶药,二话不说打着哈欠出了门。长公主早已对他的态度见怪不怪,嘱咐了几句,随之离开了。夫妇二人都走到了院门口,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脚步,长公主回身对洛长然道:“对了,侯府的事你不用担心,将军自会解决,令堂和令兄已派了太医去看了,没有大碍,侯府的损失都会原样补回来,你且安心,此事与你无关,想来侯爷不会迁怒于你。”洛长然心道即使他迁怒也无所谓,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行礼道了声谢,待他们走了,仔细想了想长公主那番话,总有种陆府有的是钱,没有钱搞不定的事的感觉。陆明成惩罚陆陌寒的法子很简单粗暴,关押禁食,陆陌寒过去十多年生命中唯一一件事便是吃,所有活动均为填饱肚子服务,禁食对他来说委实痛苦,不到两日就在牢里闹翻了天。洛长然去看他时,他正孜孜不倦的啃监牢的铁栅栏,这牢房位于陆府后面的小山丘上,用岩石所建,四面坚固,就连地上都铺了青石板,犹如铜墙铁壁,一看便知是为陆陌寒特地准备的。见她过来,执着于磨牙大业的犯人忽然就放弃了,收起浑身凶煞之气,默默退到了墙角。洛长然视线一扫,墙壁上红迹斑斑,地上散落着几块碎石,再看陆陌寒,狼狈不堪,蓬头垢面,手上皮肤几乎全烂,鲜血淋漓,鞋履不知去了哪里,□□的双脚红彤彤的,不知是冻得还是肿了。对他的不满早抛到了九霄云外,暗自埋怨了几句陆明成的心狠,含笑上前。“陆……”洛长然刚开了个口,就见陆陌寒受了惊吓似得,蜷着身子使劲往后缩,恨不得嵌进墙壁里去,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着愧疚之情。起码还是知错的,若是能改就更好了,洛长然心道,柔声唤他,“陆陌寒。”一动不动。再叫,还是不动。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固然是好,但是逃避就非大丈夫所为了,洛长然声音沉了几分,“陆陌寒!”缩在墙角的人微微抬起头,看到她脸上带了怒气,犹豫了一番磨磨蹭蹭的走过来。洛长然抓住他的手,防止他再跑,许是太着急用力过猛,他嘴角轻轻抽了下,但是没有挣脱。他手指冰凉,掌心粗硬,全是老茧,握着很不舒服,还有些黏乎乎的感觉。洛长然低头一看,抓了满手鲜血,吓得赶紧松开。陆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