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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空间。”她这样分享给许晚风,恨不得将老师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因为老师和同学都不知道,是许晚风每天晚上帮她温习功课。从最简单基础的讲起,几何、代数、函数…他的讲解耐心而简单易懂。她想,看到她的进步最高兴的人,应该是他。期末考试前一晚,梦寒坐在书桌前温习,许晚风突然从她身后抽走了课本:“早点休息,你已经复习得很到位了,别担心。”他这一句话,比任何强心针都来得有用。第二天她信心满满地踏进考场,觉得第一次如此相信自己。三天考试下来,她也是最后在他的考室外等他,才知道最后一堂,他缺考。“许晚风?他父亲来带他走的,说是有要紧事。”班主任这样回复她。他父亲?在他家借住的日子里,甚至以往的日子里,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梦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快速地回到了家,看到许mama还在厨房做饭,心急地问:“阿姨,许晚风呢?”“晚风啊,跟他爸进城了,可能要晚些回来。”她说的无比自然,让梦寒不觉地安了心。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天,没有他的消息。梦寒于是在他的书房里,仔细地凝视他书架上所有的书,发现在最高层的角落,有西班牙诗人希梅内斯的书。她够不着,于是也就只能这样,每天静静站在书架前望着它们。梦寒的原话是这样的:“对于当时喜欢、的我而言,希梅内斯就是我绝不会懂得的悲伤。”过新年的那几天,尽管这个平静的小山村依旧朴实无华,但大家坐在一起围着一张小小的桌子吃饭的时候,脸上挂满欢笑,她知道,那是人情的味道。只是连她的父母都回来了,他却没有出现,一整个寒假都没有出现,直到报名的那天夜晚他才回来。依旧带着那条丝织围巾,脸色依旧苍白,笑起来依旧浅浅淡淡。他就如往常那样坐在窗前,没有说一句话。梦寒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打开浴室的门就见他清清冷冷的背影。“许晚风?”她鬼使神差地叫他的名字。对方却没有反应,她又叫了一声,他良久才转过头来向她微笑。次日上学,晨光熹微的路上,身旁的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梦寒,你说,如果伴你成长的菩提树,有一天突然枯萎了,再也不能开花结果,再也不会有菩提子落下,你会难过吗?”她被问得怔住,听得恍恍惚惚,记忆停留在他那声叫的无比自然的“梦寒”上。见她半晌没有动静,他突然轻笑:“这不是个严肃的问题。梦寒,我会尽我所能好好辅导你的数学。”他说的好好辅导,让她中考数学成绩在班上排第四,他排在第一。虽然隔着几名,但是离他很近了。梦寒这样想道。6.“所以,你做老师的原因是因为他当年的讲解?”我忍不住插话。“不全是,”响起了上课铃,宁老师瞥了一眼课表,“抱歉,这节是我的课。”她拿好教具走出办公室,我看着她的背影,觉得那骨子里的自尊和傲气,与她描述的许晚风分毫不差。我伸手按下了暂停,录音机歌唱了两个小时的戛然而止。她听这首歌,也是因为一个人。许晚风回到小村时,拥有了一个录音机,以及他父亲为他搬回家的一大箱磁带。那个小小的录音机就立在他的书桌上,轻轻缓缓地单曲循环着。梦寒没听过这首歌,一开始还觉得旋律动听,听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他们去了城里上高中。许mama不放心他,便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公寓,宁梦寒跟着沾了光,跟他们住在一起。高二时文理分科,她选理,他选文。繁重的课业好像丝毫不能影响他读诗、发呆。梦寒经常能看见他凝神静坐,台灯昏黄的暖光从他头顶洒下,他拿着笔,不断写着什么。那两年他代表学校参加了各种写作比赛,文章行云流水,文采非凡。后来凭借各样出彩的写作奖项与作品,他被国内一所重文的重点大学录取。高中毕业,梦寒考上了一所重点理工大学,数学成绩是全省前10名。他们就这样去了两个不同的城市。“宁老师,你们的大学四年,难道没有发生特别的事?”她讲的这一段特别简略,几句话带过,好像讲着别人的故事。对方笑着耸肩,只说了一句:“他很喜欢西班牙诗人希梅内斯。”我琢磨着这句话,晚上回到房间,在电脑上搜索了这个诗人。他的诗句过于悲伤,我从前读过几首,难以承受那压抑哀愁的风格,便没再涉猎。说到他,我突然想起,近几年国内一个年轻诗人文字悲戚怅然,宛如满腔心事的哀思。所以人们将二者联系起来,有了西梅中晚这个词,就是指西班牙诗人希梅内斯和中国诗人晚风。在这个组合声名大噪的时候我读过他的诗,当时觉得希梅的诗是孤独的悲伤,而晚风的诗是无奈的哀愁。不对,晚风……许晚风。我在夜里惊起,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一个月都没有再去宁老师的办公室找她,在这期间读了晚风所有的诗集。晚风的诗最红的时候是5年前,那时国内几乎所有的文艺青年都读他的作品。然而他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公众平台,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我还记得当时自己十分好奇过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然而近五年渐渐失去了他的消息,也不再有新的诗集出版。他的公司公开宣布晚风已封笔,那阵子身边好多姑娘还为这事掉过眼泪。读完晚风的最后一首诗,傍晚,我在学校查看图书馆的建造情况,脑海里依然回荡着他曾经写下的句子。他是一片海在寂静的夜里唱歌轻声吟着四下无人的萧索我用尽虔诚问上帝可否不要没收他毕生的眼泪他说抱歉上帝不能决定他的歌声何时停为他写歌曲的叫做命运宁老师突然找到我,请我到她家做客。走过一段山路,我见到了大海,她笑道:“奇怪,我以前总觉得这段路特别短,每天都放慢了脚步走,总是要他回头等我。”到达她家,家里只有一个中年女人正在做饭。“许阿姨一直想见见图书馆工程的负责人。”她打开了茶几上的录音机,“对了,捐赠的那笔钱大部分都是他的,别把我想得那么伟大。”饭后梦寒去洗碗,我利用慈善公司高管的身份,提出想为捐赠人写好详细的档案,并且说我是他的书迷,和许mama聊起了天。许mama先是沉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