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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漪迷茫噢了声,手下不小心加大了力气,叫小猫‘喵’一下就窜出她怀抱,转眼却撞上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撞得头晕眼花倒在雪地里,有气无力地‘咪呜’着。忙放下暖炉小跑过去,知漪自己也差点没摔倒在地,被来人眼疾手快地一捞,立刻乖声道谢。等她自己站稳抱起小猫仰头看向来人时,却只瞧见大片晃眼的明黄和玄色腰带,她连人腰际都没到呢。宣帝低低道了声,“这是哪家的小丫头?”安德福仔细瞧了瞧,细声道:“皇上,应该是那位慕府的小姑娘,太妃娘娘的侄孙女。”“哦?”徐嬷嬷急急跑过来行礼,“给皇上请安,安总管说的正是。”宣帝了然,“就是工部侍郎慕连秋之女?”“是。”“多大了?”“姑娘快四岁了。”宣帝挑眉,和他侄儿景旻差不多的年纪,看着却小多了。知漪抱着小猫仰看了半晌,似乎意识到什么,不伦不类地躬身,声音稚嫩,“皇……”她记得之前阿嬷给她说过的,皇宫里面最厉害的是皇上,见到要行礼。瞬间被宣帝拦住,见她这一脸迷茫的模样,宣帝素来不怒自威的面容也如春雪般化开,露出浅笑来,“走路都需嬷嬷扶着,还惦记着给朕行礼。”先帝没有公主,宣帝也很少见到那些大臣家的女儿,是以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么小的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掩在毛茸茸的毡帽里,眼神纯净,举止天真,也无怪勾起静太妃一腔慈母之心。宣帝轻拍小姑娘头顶,提脚绕过,“太妃歇下了?”“还没呢。”徐嬷嬷道,“才喝了药,太医说过那药有提神醒脑的效用,一时半会主子睡不了。”宣帝颔首,大步走进室内。安德福紧跟着,临入门前嘱咐了句,“天儿冷,嬷嬷还是把姑娘带进去吧。”第2章知漪香薰烟炉散出的气味充斥整个内室,与nongnong药香混在一起,叫人一闻便觉脑袋发沉。“主子,皇上来了。”静太妃有气无力应了声,“把小窗支开,别叫皇上闻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味儿。”“不必。”宣帝声先至,随后迈过小槛,“初春多生凉意,别让太妃又受了寒。”他掀袍坐在暖塌前,关心道:“您今日如何?可感觉大好了?”静太妃微微一笑点头,咳意上来便用帕子捂住嘴,“劳烦皇上了,没误了皇上的事吧?”“朕下了早朝来的。”宣帝命安德福上前。安德福举着托盘,满脸笑意,“太妃娘娘,这是皇上昨日命人从库里取出,多罗国进贡的奇药,对太妃的病有良效。午膳时切一小段炖了放进汤里,再睡上那么一觉,保管您醒来神清气爽。”安德福极谙言语之道,语调抑扬顿挫,就是这么一小段话也像说书似的起起伏伏,让人听了往往不禁会心一笑。静太妃亦弯眉,“怕是再普通的东西,也能被你说成仙丹了。”“太妃冤枉奴婢了,这可是皇上真真切切的一片心意。”安德福谄媚过度,叫宣帝也忍不住踢他一脚,“多嘴,退下吧。”静太妃看向他,“皇上费心了。”宣帝目露笑意,轮廓柔和下来,“只要您好起来,便不算费心。”他神情不似作假,让静太妃动容,眼眶微涩。她与宣帝并非亲生母子,只在早些年先帝被妖妃蛊惑欲废太子时出过那么几回力。但宣帝母子极念恩情,宣帝即位,先帝其他妃子都被遣往感恩寺清养晚年,唯独她被留在宫中封为太妃,好生伺候。静太妃一生无子无女,纵使在宫中享尽荣华也不免孤寂。幸而这些日子有她的小侄孙女慕知漪陪伴,叫她在世间最后这段日子不至于孤苦离去。见宣帝这番模样,静太妃不由在心中暗下决心,只等敬敏太后来便一并吐出。陶嬷嬷摆出上好的青白釉瓷茶具,她早些年学了一手烹茶的好功夫,也正是因这点被静太妃收入内殿。“这是去年冬日从梅花蕊上扫下的雪,埋在花根下封存了一年,用来泡茶极为清爽。”云嬷嬷轻言解释,“主子知皇上爱喝茶,特地让奴婢们摘下春日才发出芽儿的各色花蕊,亲自挑拣晒干,配以甘草银杏叶,只等皇上品尝。”宣帝心中微动,手持瓷盏浅饮一口,赞道:“也只有在太妃这儿,才能喝到如此清冽独特的茶。”“皇上喜欢就好。”静太妃含笑点头,话语间便有人报敬敏太后驾临。敬敏太后缓缓自殿外走来,神情肃穆,从旁跟着两个嬷嬷,身后紧随四个小宫女。一身正蓝交领祥云纹样宫装衬得她周身气势愈发冷然,髻上戴有一支五凤朝阳簪,华贵大气。宣帝起身上前几步,自嬷嬷手上扶过敬敏太后,“母后。”太后略向他点头,目光转至静太妃身上,温和下来,“你还在病中,不必多礼。”随身的原嬷嬷为她取下披风挂好,太后于静太妃身侧落座,“哀家本想等天儿转暖再来叨扰你,让你好好歇息一段时日。”“我歇得已经够久了。”静太妃笑道,“麻烦娘娘,为我这将死之人奔波。”“胡说什么。”太后凤目敛起,不悦看她,“你比哀家尚小几岁,什么死不死的,再说可要罚你。”敬敏太后为先帝元后,因恪守规矩过于古板不得先帝喜爱,而静太妃当初甫一入宫便因温柔似水的性子和难得一见的美貌深受隆宠。所以早期太后与她相处并不十分和睦,而今几十年过去,先帝已逝,两人早将往日芥蒂放下,亲如姐妹。太后自然不愿意看到这宫中难得能与自己说话的人早早离去。静太妃一笑,轻声安抚劝慰。半晌后将室内其他人遣退,苍白的手掌握上敬敏太后,“娘娘,这次请您前来,是有一事相求。”闻言太后神色疑惑,宣帝不动声色,静静品茶。“你说。”“皆因……我那不成器的侄女。”静太妃咳了几声,“我不放心就这样将知漪送回慕府,她爹娘都是个糊涂的,行事荒唐。我那兄长……又素来不会管嫁出去的女儿之事,便只有我这个作为姑祖母的多cao些心了。”静太妃的兄长便是知漪外祖父——礼部尚书庄允德,他向来清高自持,对于外嫁女的家事,如无必要是绝不会插手的。“你别急,慢慢说。”太后为她倒了杯温水,待静太妃润了唇续道,“你莫非…是想让哀家养这孩子?”敬敏太后见过小姑娘几次,印象中记得十分乖巧,因静太妃的缘故也有些好感。静太妃摇头,“她父母尚在,怎么敢提这种事情,便是我……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