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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了许久的信王妃轻轻柔柔笑出声,起身来到知漪面前,帮她将发间的玉钗固定,转眸道:“母后,您这话说岔了。皇上的好福气,可不就是您的好福气。”太后微笑,显然这话熨帖到了她心中,“书容说得极是。”方才那些话她只不过是这些日子说惯了,随口道出的罢了,其实心中更多的还是欢喜。既为知漪,也为宣帝。“信王府可都安排好了?”“都准备妥当了。”信王妃扶上太后的手,似嗔道,“大婚十日前,就将知漪接去信王府。母后可真是坏心,到时舍不得的,可不是信王和儿媳了嘛。”被她逗得笑意愈发明显,太后对知漪招手,前后又看了看,忍不住道:“哀家怎么觉着,好像还是有哪儿不对劲呢?”知漪疑惑眨眼,低头自己扫视,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信王妃微敛笑意,也随之认真望去,许久灵光一闪,终于意识到了太后说的问题,随即便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书容看出来了?”微微点头,信王妃随意一扫,在案上拿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果子,起身走到知漪面前。“我看呐,到成婚那天,得在这儿放两个馒头才行。”信王妃半含笑意,将果子放在知漪平平的衣襟前,怪不得太后说不对劲,原是嫁衣穿起来太平了,半点女子的曲线都没显出。知漪:……qaq。第98章谋逆信王妃明显是在逗知漪,见小姑娘泪眼汪汪满腹委屈的模样,太后并几个嬷嬷再忍不住,笑声都传出了敬和宫。知漪往信王妃怀中一歪,气呼呼扫了眼笑得前俯后仰的太后,转头将脑袋埋进去,作势不再理人。轻柔抚了抚怀中柔软的青丝,始作俑者信王妃勾起唇角,好歹没也跟着笑出声,“知漪还小呢。”可不是,连初潮都还未至的小姑娘,竟就要成为自己弟媳了。信王妃心中感慨,王爷心疼自己,虽然嘴上说着想要女儿,但自有了景承景旻外,实则就没再打算让她有孕,夫妻二人都将知漪当做了半个女儿。如今‘女儿’要嫁人,嫁的不仅是弟弟,还是一国之尊的帝王,真是叫人既意外又惊喜。多年的相处,信王夫妻了解宣帝。认定了知漪,宣帝便不会再犹豫,况且以他的性情,知漪今后只会被捧在手心,而非像常人推断得那般深宫落寞。如果宣帝是沉迷女色之人,那之前“金銮赤地”之事就不会发生。“这外边儿什么在叫呢?”太后奇道,“这声音倒是从未听过。”“主子您忘了,那多罗国的国君三日前到的京城,带来了几车贺礼,其中便有他们那儿的珍禽异兽。”原嬷嬷满脸喜气,“听说其中有一对儿鸟,模样同鸳鸯一模一样,但通体火红,翎毛带金,叫声也很是奇特。因着这一对儿的吉祥意,多罗国便也添为了贺礼。”太后点头,“哀家记起来了,五宝国的时辰也是今日一早到的吧。”“正是,辰时未到就进了宫,那位璃公主该是正同人叙旧呢。”宣帝大婚,自然是举国同庆。作为附属的几个小国,五宝、多罗不敢慢待,两国国君皆亲自携贺礼赶赴京城,队伍浩浩荡荡,似乎打着比拼贺礼的心思,贺礼一个比一个稀奇珍贵,差点看花了那些负责迎接的大臣的眼。海清国倒是也想来,虽然可说是早就和宣朝撕破了一半的脸皮,但眼见大石国式微,内乱四起,一日不如一日,它便忝着脸又想同宣朝重修旧好。奈何他们做足了谦卑认错的模样,也不及宣帝一句“营营役役之辈,莫扰了朕与皇后的大婚”。得,皇上都这样说了,那些史官礼官再不识趣也不敢这时候上去参一本。平心而论,大家都能理解皇上的心情,毕竟是大婚,谁也不想在这种重要的日子被一些苍蝇搅了心情,即便他是皇上,也不免会有私心嘛。当然,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是没人敢说。那日金銮殿的哀嚎和血地都还被人印在心中,皇上好不容易因为大婚将近温和了许多,再上去惹怒他,不是自寻死路么。“哀家听说……”太后回忆道,“这五宝国来的人,似乎并非她的父兄?”那几个小国的事,太后向来没怎么关注,若非因为知漪同东郭璃交好,这点小消息都不会记住。知漪探出头,耳朵抖了抖,果然开始认真旁听。信王妃一直帮她顺着发丝,见状不由莞尔,真是个小姑娘,如此轻易便被移了心思。“这……奴婢便不大清楚了。”原嬷嬷为难,“连总管知道得该多些。”话语间,连总管已被传入殿内,接道:“回主子,五宝国的国君成了璃公主的叔父。璃公主的父王三月前便去世了,两个兄长一个伤了眼,一个断了腿,五宝国国君和皇室众人一致认为他们不堪继任,商议之下,让璃公主的叔父即位,那两位兄长被封了个闲散王爵。想是事情突然,还没来得急传到咱们这儿,所以今日之前璃公主都还不知情呢。”连总管说得委婉,说的是“事情突然”,实则但凡有些思量的人,哪能猜不到其中的弯弯绕绕。太后叹一声,眸中尽是明了,心道又是一些争权夺利之事。也亏得这东郭璃早被留在了宣朝,不然此时也不知该成了何种模样。知漪听得明白,有些担忧东郭璃,等换下嫁衣便去了浮雅阁寻人。未到正午,正是御膳房准备午膳的时辰,东郭璃遣退了一众宫女,呆呆坐在小窗边。窗外便是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枝繁叶茂,葱葱郁郁,将大半的浮雅阁都笼在其荫蔽之下。几点阳光从枝桠间溜过,于窗棂和小案上留下数个圆圆的小光点,清风一拂,光点亦随之摇晃。东郭璃微仰起的脸正对着那几道光线,阳光斜进她的眼眸,明明是温暖宜人的景象,却让人无由觉得萧瑟。她知道今日五宝国的国君会到京城,一早便激动万分地守在了宫门,满脸的笑意却在见到来人的瞬间凝固。来的是同父兄向来不亲近的一位叔父,随行的也没有任何一个自己熟悉的兄弟姐妹,其他使臣称呼他为王,事实显而易见。东郭璃差点没抑制住情绪甩出随身的马鞭,想要逼问叔父自己的父兄发生了何事。终究顾忌到对方和自己的身份,还有如今的特殊日子。如果自己在这时候闹出了事,即便宣帝因为知漪饶过她,她也会觉得对不起那个一直护着自己的小姑娘。这位叔父惯来会笑脸迎人,对着她的冷漠也能神色如常谈话。知道他肯定说不出什么自己想知道的话,东郭璃不耐烦地应付了会儿便走人,一刻钟后,五宝国使臣队伍中的一个小奴却偷偷跑了过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