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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顶着腾蛇一族的眉间血,却在路修远的眼皮子底下掉出了狐狸尾巴来,这搁谁都会雷霆大怒的吧?为何尴尬的事情全都凑在一起出现?他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何要伪装成景原混入吾音阙?如何解释自己身为一只狐狸却又腾蛇一族的眉间血?再怎么解释他真的刚刚才知道路修远就是路丞,自己就是传闻中恶毒又绝情的背叛者?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元润的脑袋几乎都要炸开。他脑海里有太多太多自己都无法解答的疑问,这样的自己如何面对路修远?意料之外的,看到他的人形,路修远竟然没有半分好奇。他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湿润的皮肤,发梢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下来,砸在他的脸上。元润看见他伸出手,而后自己的眉心一热。族纹开始消退。“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元润紧紧闭着眼睛,“你给我个机会一个一个问我好不好……”虽然好多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问什么?”路修远含笑过来亲他脸上的水珠,一边亲一边说,“我了解你的一切,甚至连这里有一颗红痣我都知道……”他将元润的衣领往下一压,露出精致的颈窝。烛火晃动下,少年人的肌肤白得有些晃眼。可应当躺在颈窝里的小小红痣失踪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路修远的动作一愣。他指腹有些用力,在他记忆中的那个位置来回摩擦了好几下,可是就算将少年人雪白的肌肤都擦红了,都找不到那颗小小的红痣。那颗分明就应该在他身上的红痣。“怎么会这样?”元润努力想将自己的身体往后挪一挪,小声又委屈道:“什么红痣……我从来没有那个东西啊。”第45章不可能。路修远清清楚楚的记得那颗小小的红痣,不单单只是因他看过,还有那次最狂的时候,他一遍又一遍的亲吻过那里。那颗小痣被吮吸过后是血色般的殷红,他怎么可能会记错,怎么可能会消失?海啸般倾覆而来的惊疑和恐慌终于让他丢掉了冷静和自持,他第一次不顾元润的意愿去扯他的衣领,少年被这样唐突的动作吓得楞了楞,而后挣扎着想来阻止他的动作。路修远只用了一只手便将少年的两只手都握住压在头顶,而后另一只手带着堪称粗鲁的动作扯开他的衣领甚至是里衣,而后还弄松了他的腰带。被强硬剥开的白瓷完美无缺。那截纤细紧绷的腰侧干干净净。“路修远!”松垮的衣服让元润觉得屈辱,他弓起身来咬路修远的手,可明明咬的那样用力,口腔里甚至开始弥漫血腥的铁锈味,路修远都没有松开他。却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元润被疯魔一般的路修远吓到了,尾音有些颤抖:“你、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完完整整的感受到二人之间力量的悬殊有多么巨大。曾经他只是以为路修远妖力较他强盛,却第一次感受到就算只用一只手,他也能将自己死死钳制住分毫都动不了。曾经一次又一次推开的动作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厉害,而是路修远一直在退让。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让他。“路修远……你别这样……”他放软了自己的声音,“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求你了……”路修远的脑袋全部被消失的红痣和胎记撞得昏沉。没有,都没有了。他曾经熟悉的每一个印记都消失无踪,这具躯体干净的可怕。那张与那人一模一样的脸深深陷入了迷雾当中,一根又一根缠绕的线将他包裹着往深渊拽去,而他好像只能看见他的脸,陷入迷雾当中的所有都不知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他刚刚入吾音阙时,仅仅凭借这一张相似的脸,路修远还不至于那样把持不住,错将他当做是自己曾经的爱人。可是后来,一点一滴的相处,他的笑,他的算计,他爱吃的不爱吃的东西,他说话时习惯性上扬像是撒娇一般的语气,甚至是他用腾蛇一族的血压制住自己体内的狐族之血——这些种种,都在告诉着他,眼前的少年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他没有认错。还有,那一声‘阿润’。他不信他有那样好的演技。他不信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披着他的表皮存活的人。那人是刻在他骨血里的人,他不会那么轻易交付出自己的真心。路修远握住元润的手在抖,他在出汗。“阿润,你一定是阿润我不可能认错……你记不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人界的临安府,你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裳,束着高高的马尾,你同我搭话,我让你滚……”“我嫌你烦,我知道你是要算计我的君绫玉,算计我的妖太多,可你和旁的妖不同……”“你说你有些喜欢我,不愿意看我身处险境。”“那日你帮我逃跑,自己却受了伤……”“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同我成亲,我们偷偷看着人间嫁娶,一起想过以后要穿什么样的衣服,邀请什么人……”路修远不断的说着很多话,那些话好似每一个字都活了过来,在元润的眼前生生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画面。那画面里的人是他和路丞,也是路修远曾经青涩稚嫩的那张脸。这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汹涌而上,将原本他的记忆全然撑碎,记忆像是涨潮的海水不断顺着神魂破损的地方流进流出,关乎路丞的记忆忽明忽暗,然后一页又一页嵌入了曾经他当做真理的那段记忆中。那张平凡的、无趣的脸渐渐替换成路修远的脸,那段想起来只能记起耗费了三年岁月无甚稀奇的记忆,也被一段又一段酸的、甜的、苦的回忆代替。“啊!”元润两只手猛地抱住胀痛的脑袋和尖锐撕扯的神魂,脸色疼得煞白一片。他的手抖的厉害,浑身都在哆嗦,心跳扑通扑通越跳越快,可是心脏却像是被人狠狠剐掉了一大块,疼得五脏六腑都跟着抽动。路修远被吓坏了。他将蜷成一团的少年人捞回怀里,大掌不断在他的额间、心口滑过:“阿润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这里疼吗?”滴答。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滚落,被烛火照耀出闪烁的光芒。元润几乎不受控制的哭了出来。他哭的是那样伤心,那样大声,好像是最无羁最放纵的稚子,哭得涕泪横流,哭得湿漉漉的泪痕布满了整张脸。他的手指紧紧拽住路修远的半干的衣服,几乎要将布料撕破。“阿……丞……”他想呼唤这个名字。路修远紧紧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将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