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耽美小说 - 将军和他的冤家殿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更是难熬。

他知道楚策在宫中受了不少委屈,落了病根,但楚策没提过,他自然也就没问。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竟凶险到险些废了腿这种地步。

他想得出神,装睡的便不坦然了,那携着温热的掌心在腿上摸来摸去,隔着衣服也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楚策颇为欲哭无泪。

这不光明正大耍流氓吗?

偏偏装睡是装了,就这么醒来岂非更尴尬?

楚策屏息竭力忍着,面颊却氲起淡淡的薄红,直直地蔓延到了耳尖。

羞臊得慌。

房中静谧,楚策也不明白梅庚这闹得是哪一出,想了又想,发觉梅庚只是在他膝上来回磨蹭,最多抚弄下小腿便又摸回去,倒是没再碰别的地方,这么一思忖下来,只当他是想起前些日子为了这个王位跪求圣旨的事。

他心里好笑,又觉着泛酸。

楚策生在宫中最阴暗之处,彼时的他确无什么壮志雄心,只想吃一顿饱饭罢了,甚至连报复都不敢想。

直至梅庚出现,怀着满腔的热忱护他,被宠着的自然有资格想要更多,楚策便是这么一步步被梅庚宠成了兵不血刃夺人性命的帝王。

楚策想七想八的,最终也想到了前世的那晚,他当真是没想到梅庚能狠到那地步。

从梅庚攻入皇宫那天起,楚策便知道大势已去,却想不到数年不见的梅庚早不再是意气风发的西平王,笑得邪异,满眸烙的疯。

囚他作践他,楚策都默不作声地忍下,他心头有愧。

可梅庚屠他嫡系子嗣,后宫嫔妃各个死在他眼前,就连太子也活生生那般屈辱而死,楚策也是真恨得牙根痒,更别提那剥皮的极刑,被活生生晾着断气,如今想来,楚策都觉着浑身疼得厉害。

再次醒来时楚策麻木不已,恨不得一觉再睡死过去,努力这么多年爬上的龙椅,可好,死了一次,全回到起始点了。

再想到梅庚这个冤家,楚策颇为忐忑,他将之视为恩人,梅庚的报复也便在情理之中,这才豁出去般跪求封王,他自然知道凭借这卑微身份,他那个做皇帝的老子搭理都不会搭理他,他跪的哪里是皇帝,不过是想借着这一跪,挑唆太子和四皇子明争暗斗,好让梅庚做这个获利渔翁罢了。

于是两个老谋深算的主儿各想各的,最后还是梅庚先收了手,抬眸一瞧,小皇子闭着眼却红了脸,气息不稳,当即反应过来自个儿刚干了什么,一时也无言。

西平王无声唾弃自己,怎对着个小孩如此轻薄。

“腿怎么样了?”梅庚开了口,俊美面容上仿佛写着“一本正经”四个字。

楚策丝毫没有被戳破装睡的窘迫,反倒极自然地睁开眼,水汽阻了视线,颇为模糊,隐约瞧见那道如同铁剑似的身影,一时没分清前世今生。

直到视线慢慢清晰,瞧见了年轻人的容貌。

梅庚并非寻常武将那般眉眼粗狂,反倒生了副极俊美雅致的容貌,举手投足皆是贵气,不同糙汉也不是儒将,倒像是个玉树临风的贵公子,天之骄子般的贵气矜骄。

四目相对,楚策怔了怔,他许久未曾这般认真地瞧过梅庚,一时间便这么愣愣地与他对视。

当年强迫楚策也不见有什么的西平王罕见地有些面皮发烫,他微微挑了眉,便又是一副贵公子的做派,哼出了个笑音:“看什么?”

原本也就是一句揶揄,楚策却认认真真地答了:“看你。”

“……”

梅庚瞬间哽住。

他有种诡异的错觉——这小家伙在调戏他?

楚策抿起嘴忍着笑,他老早便知道梅庚瞧着是个尊贵公子,却不是个会调情的,哪怕是两人滚龙榻上时,这人也只知道蛮干。

也正因此,他的温柔是极致,是淋漓尽致的柔情,不掺杂欲望与索求。

这么一想,楚策又笑不出来了。

相对无言了半晌,楚策又慢吞吞地道:“晚了,睡吧。”

少年的声音清润,加之刻意放软,显得绵糯温朗,咬字都是水乡的温柔气儿。

梅庚面色一僵,少年坐在榻上邀他共眠,让叱咤风云的西平王罕见地不知所措。

当年打进了皇宫里,梅庚身上甲胄未卸直奔着太和殿上去,压着身着玄龙袍的帝王在早朝议事的大殿来了一回,下流禽兽的事儿可没少干,想上就上,揉圆搓扁全凭心情。

可现在眼前的可是个刚满十四岁的小孩,干干净净地往榻上一坐,烛光映着眉眼,出尘脱俗的不容玷污。

梅庚没来由地心虚,半握起拳,二话不说起身就走,背影颇显狼狈。

留下楚策愣愣望着门,寻思这人闹什么脾气?

当年脱他衣服可是半点不含糊,一扯一勾就撕碎件华贵龙袍。跑出门去的梅庚自然不知楚策的想法,还当他是个未经世事的崽子,扶着额头望月长叹——这债到底是谁欠了谁的?

第二十八章梅庚生疑,太子拦路

烛火摇曳,万家灯火已熄,梅庚枯坐书房,墨香浮动,却了无睡意。

前生他光顾着被背叛的痛,以及那些人命砸在肩上的重量,几乎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那人,举兵造反。

彼时的楚策早已失了民心,百姓将梅家军当神,他却杀了个干净,自然会为自己留下后患,楚国岌岌可危,楚皇千夫所指,否则他也不会那般轻易地攻入皇城。

可方才他忽然反应过来,楚策是个极精明的小家伙,就如方才,他想进王府,几乎毫无阻碍地便睡到了自己的卧房里。

从小到大他都是个小狐狸,知道隐忍,也懂得如何往上爬。

临战斩将是大忌,他为何如此狠辣,一动手便彻底灭了梅氏一族,甚至连剩下的两千梅家军都不放过。

他被恨意蒙了心,直到现在才开始反思,西夏刚刚休战,圣旨便到了西北战线,即便是楚策要杀了他这个心腹大患,为何要选这个最不该的时间?

他那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梅庚恍惚间觉着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但又偏偏隔着层云雾看不真切,就如同楚策这个小崽子,怎么都看不透。

慌乱如野草般在心里疯长,梅庚紧攥着拳,青筋毕露。

彼时事成定局,梅庚只顾着复仇,直到如今一切回到原点,从头思索,梅庚终于发觉到了不对劲。

可现在这事儿还没发生,就算是查也无从查起,梅庚脑仁嗡嗡地疼。

总不能把卧房里的小家伙拎起来,质问他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苦思了一夜,梅庚脑子里乱成浆糊,于是一大早穿好了绣着金线的朝服,就把睡得香甜的小皇子拎起来,准备上早朝的路上将他也打包送回宫里去,同时在心里唾弃,宫里丢了个皇子都没动静,真怀疑这小家伙到底是不是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