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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同人打过架…可是遇见你的时候,我却时常胆怯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多年——她也曾见过许望舒许多回,可每回见面,她也只是远远看着他,顶多也只是相□□头问一声“好”。她对许望舒的感觉,就好似有满肚子说不尽的话,偏偏只要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此每回宴会上,她也只能远远看着其余的那些士族小姐围在他的身侧与他谈及书画字词。可那日——李安清却好似有些不想再遮掩了,或许也是因为已遮掩不住了。那会她是怎么想的呢?大概是觉得既然已无法遮掩,那倒不如索性说个痛快,那么至少余生想起来的时候也不会后悔。所以她强撑着身子站在许望舒的跟前,梗着脖子带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与他继续说着话:“其实今日我不是与你偶遇,我知道你每个月这个时候都会来拜访江先生,我先前那般说不过是怕你耻笑…或许如今你的心中也在笑我吧,堂堂一个李家千金竟拦在一个外男的跟前与他说这样的话。”“可是不管你是如何想的,我还是想把心中的话说与你听…”“许望舒,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心中就有你的身影了,往日我以为这或许只是一种好感,经了岁月的更迭,我便不会再记得…可是不管岁月过去有多久,我却还是忘不掉你,我时常会记得你穿着一身道袍朝我走来的样子,还有在别庄的时候你站起来维护婶婶的样子。”李安清说那些话的时候其实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倘若不是强撑着身子只怕当场就该败下阵来…无论是在燕京还是在江南,她从来都是胆大的,可只有在许望舒的跟前,她却时常心生胆怯与退缩。她甚至能记得那日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那颗心跳得有多快,好似下一瞬就能从喉间跳出来。彼时风和日丽,小道清幽而静…有风拂过打落了一树梨花,而李安清穿过那簇簇掉落下来的梨花,看着许望舒这样说道:“许望舒,我只是想与你说,我喜欢你,即便明知道你不会喜欢我,可我还是想与你说这些话…我怕过了今日,我就又不敢在你面前说起这些话了。”她原本也不过是秉着破罐子破摔,等一鼓作气把话说完,自然也不肯等人的回答,红着脸转身就要走。只是李安清没想到,她还没走出一步便听到身后男人传来一声轻笑:“李三姑娘就打算说完就走?你问的问题,我还未回答。”她问了许多问题,即便心心念念想要答案,却又害怕真得听到那些答案…因此李安清听得这话也只是停了一瞬,而后便又继续往前走去,她走得快到后头更像是小跑一般…像是为了躲避什么,所以不管不顾往前横冲直撞。梨花巷的路道本就不算平稳,有不少青石板不是缺了一角就是少了半块的,她这样不管不顾自是免不得摔倒。在她即将要摔倒的那一刹那——李安清那会唯一的念头却是她今日出门当真是没看黄历,若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许望舒原本对她就没有多少好感,如今又让他看到这样一幅丑态。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反倒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能闻到许望舒身上那股好闻的墨香味,还有他在她的耳边说道的一句:“跑什么?你也不怕摔?”彼时许望舒的语气的确不算好…倘若平时李安清听到这些话断然不会有什么,可那日她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挣脱了人的怀抱却挣不开被他紧握着的手腕…她挣扎了许久见还是挣不开,索性一脸泪痕别过了头,带着仅剩的倔强咬着唇与人说道:“不用你管。”从小到大,她其实从未怎么哭过…可那日眼泪却没个歇停似得,她宁可许望舒不管她,也不想让他瞧见这样一幅丑态。她拼命想忍,可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到后头李安清索性也随它去了,左右她在许望舒心中的印象只怕也早就不好了,再添这样一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此那日她一面拿着手背擦着脸上的眼泪,一面是说道:“你松开,我要回家了。”许望舒却不曾松开,他只是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轻笑道:“你说喜欢我,可是认真的?”李安清记得那个时候,她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拧头朝许望舒看去,日头恰好,打在他的身上仍旧是旧日的那副模样…他就这样握着她的手腕半低着头看着她,眼中也带着素日的笑意,可李安清还是察觉到了他那份笑意的不同。往日许望舒即便是笑也都是带着几分疏远的,可那日他眼中的笑意却是实打实的。李安清那会的确是怔住了,她就那样傻傻得仰着头看着许望舒,不知过了多久才顺着人的话点了点头…她喜欢他,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他了。只是彼时,她也只是以为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哪里想到如今…霍令仪早在先前就察觉到李安清出神了,她也未曾打扰她,只依旧笑盈盈得捧着一杯茶盏看着她…却是又过了一会,她觉得坐累了索性便把茶盏搁在茶案上,而后是又换了个坐姿。许是这个声响惊醒了李安清,她忙伸手托扶了霍令仪一把,眼瞧着人面上的那副笑意,她却是又红了回脸,语调也带着几分踌躇:“婶婶,我…”“好了…”霍令仪的声调依旧是柔和的,她笑握着李安清的手与人说起话来:“你要说得,我都知道,先前我也不过是同你开玩笑,我怎么会当真怪你不同我说这些?”她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是又一句:“你如今能觅得一个喜欢的如意郎君,我很开心。”李安清听得这话,面上的红晕却是又扩散了几分,她低头绞着指根,口中是跟着轻声一句:“家中还未答应呢。”“表哥昨日来得突然,何况成婚还有不少步骤要走…”霍令仪这话说完,眉眼之间的笑意便又多添了几分,余后是又一句:“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看母亲和二嫂都是很满意表哥的,如今虽然还未曾定下,可也不过是多相看几日…你呀就安安心心在家中待着,不拘几日这事就能定下来了。”这燕京城中——表哥的品性和为人是不用说的,虽然英国公府近些年没落了,表哥的官职也不算高,可他本身却是有实力的…何况李家也不是那些拜高踩低的。李安清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仍旧低着头红着脸,眼瞧着霍令仪面上的笑意,她哪里还待得住,只红着脸起了身,口中是跟着嗔怪一句:“婶婶笑话我。”等这话一落,她便打了帘子往外跑去。霍令仪眼瞧着她这幅模样,却是又忍不住笑了一回。杜若打了帘子走了进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