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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了,要不是当年……朕网开一面把你留了下来,你早就……”“早就跟我那个短命的母妃一样,现在只怕骨头也都化成灰了是不是。”殿外突然有些异动,仿佛是闷哼声。又像是兵器碰在一起发出的响动。成宗侧耳听了听,他毕竟年纪大了,耳朵并不灵光,且也没听出什么异样,便仍聚精会神地看向赵宗冕。皇帝叹道:“你知道就好。”“我知道什么?”赵宗冕道:“既然说起往事了,皇上,不如你再告诉我,我母妃是怎么死的?”成宗皱眉。赵宗冕道:“我记得他们都说她是暴病身亡,不过也有人说她惹怒了先帝,所以给处死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呢。不过也没什么所谓,毕竟我连她长的什么样都忘了。”“她长的很好看,是后宫最绝色的女子,”成宗接口道,“所以先帝才那么宠爱她。”“那她为什么死了,难道也是因为她像我似的太能干了?”赵宗冕似觉着这句很有趣,笑出来。他怀中的泰儿却并没有笑,大概是听不懂两个大人一本正经在说什么,泰儿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举起小拳头揉了揉眼睛,泰儿在赵宗冕怀中站起来,趴在他肩头往后看——而赵宗冕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关着的殿阁门扇。成宗闭了闭双眼:“因为什么?因为她太自不量力了。”“自不量力?”成宗张开双眼:“罢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唉,说了这半天,朕也累了。”赵宗冕没吱声。泰儿却仍趴在他肩上,手指着殿阁的门扇,口中呀呀啊啊地叫起来。赵宗冕抱着他站起身来,笑对成宗道:“这儿闷的叫人恶心,泰儿好像也想出去耍,皇兄,我就带他先走了。”成宗喝道:“宗冕!”赵宗冕道:“皇兄还有什么吩咐?”成宗隐忍道:“你不要不识好歹,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了泰儿着想。”赵宗冕笑道:“皇兄的意思,是让我把泰儿留下,就像是当年我母妃死了,留我对着你一样?”他满面轻笑,成宗已知道了他的心意。他紧皱眉头无奈地低声:“你如果真的想走,那就……走吧。”赵宗冕含笑看他,眼底却是凛凛地冰寒:“皇兄,那我就走了。”成宗不答,泰儿却兴高采烈地,身子往外面的方向倾斜。赵宗冕道:“你这臭小子,怎么比你爹还心急。”抱着泰儿,头也不回往外去了。成宗抬头,眼睁睁地看着他往外,不禁大声道:“宗冕,不要做傻事!”赵宗冕置若罔闻,成宗喝道:“雁北军已经不归你手,你没什么可依仗的了,就算有万夫不当之勇,你也、也无法抵得过朕的三千……咳……”因情绪太过激动,成宗无法继续说下去,手捂着嘴,狂咳不停。“宗冕,现在回来,朕会饶你……”皇帝断断续续的。赵宗冕人高腿长,这片刻功夫,已经走到了门边,他微微侧面,似乎是想回头看向成宗,却又并没有回头。唇角微挑,镇北王轻声道:“皇兄,我说过,这门槛已经绊不倒我了。”他一抬手,将门扇打开。光芒一拥而入,殿内的光线都因此陡然明亮。陡然而入的光亮刺痛了成宗的双眼,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与此同时映入眼帘的,是外间整齐林立的身着甲胄的禁卫们。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太子赵启脸色雪白,失魂落魄,倘若成宗站起身来就会看到,近在太子身侧,数把雪亮的出鞘的长刀正贴着赵启腰间,逼得太子不得不绷紧了身子,不敢妄动分毫。☆、第92章0718一更皇帝为了太子赵启,也的确是尽心尽力了。成宗心想,如果没有东宫苏嫔之死,没有镇抚司行刺,也许将来镇北王就算不被废为庶人,只叫他留在京城做一个有名无权的闲散王爷,和睦相处,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然而这一系列事端横生,连民间三岁小儿都知道朝廷看不惯镇北王,太子跟镇北王已经势同水火。成宗知道,儿子跟弟弟两个里只能留一个。不管怎么样,他理所当然的要扶太子上马。皇族之间的争执杀戮,向来最讳莫如深,也最叫人诟病,唐太宗千古明君,玄武门之变却仍是挥之不去的阴翳。成宗本也是个好清誉的,然而他不动手,动手的就是太子赵启。他已经老迈,将要退位,而自己的儿子路还长,总不能让太子在还没登基的时候就戴上残杀叔父的罪名。何况太子动手,成宗隐隐地还有些不大放心。今日的安排,分为宫中跟西巷王府两处。宫中由禁军曾金芝统领三千戒备,内则是宣平侯所带八百龙骧卫负责。曾金芝是成宗的心腹之人,宣平侯顾恒少年时候是成宗的近身侍卫,是成宗一步步提拔起来的,向来行事沉稳谨慎,雷厉风行,最主要的一点是,顾恒跟赵宗冕向来不对付。所以对于宫中的安排成宗是放心的。而在宫外,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魏翔先前跟赵宗冕过从甚密,故而成宗命副指挥使范涯代替行事,青乡侯辅佐,东宫又派执事监督,三人成虎,自然也是无懈可击。至于太子赵启,成宗因不想他担上恶名,所以这两处地方都不许太子涉足。按理说他此刻应该在东宫之中,静候佳音。成宗缓缓起身,简直不能相信,极度的震惊让他浑身乏力,双膝一屈,复又落座。赵宗冕却笑对赵启道:“太子殿下,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赵启身后有一把刀悄然往前,抵在他的腰间,微微刺痛。太子身不由己往前一步,迈步进了殿内。他竭力站稳身形,转头看向赵宗冕:“镇北王、你、你想谋反?”“哈,”赵宗冕满不在乎地笑了声,“什么谋反,自古以来都是官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