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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怎么,很失望么。”殷池雪看他像条霜打了的茄子般,忍不住问道。“也没有。”废话!昨晚还信誓旦旦今天一定要拿海洋球打陈玉蓉的脸,结果就连见过最多世面的殷池雪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看来自己注定要成为一介笑柄。“算了,我先下去了。”余鹤说完,拖着沉重的身子出了门。殷池雪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不一会儿便喊了小刘进来。当晚,夜海城所有打手集体出动,几乎把海城翻了个底朝天,只为找寻一种名为“海洋球”的玩意儿。他们收集了一大推圆形物体回来,挨个拿给殷池雪看。“不是这个,说是里面有水的。”“也不是这个,说底座有开关可以亮光的。”“老板,恕我直言,他该不会是逗您玩呢吧,哪有他说的那种东西啊。”一旁一个打手看不下去了,弱弱说了句。殷池雪冷静一想,不排除这种可能的存在,他那个人,在第一晚工作的时候不就耍了自己一次么。殷池雪正考虑着该怎么惩罚这个不安分的小坏蛋时,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茗敏推门而进。“老板,您赶紧下去看看吧,余先生和客人打起来了!”第16章猩红新娘(16)殷池雪带了一帮打手风风火火下了楼,就见大堂里一片混乱,酒杯瓷盘碎了满地,那些个名媛们不停放声尖叫,水果小吃在空中乱飞。而在这些人群的最中间,两个男人正抱在一起在地上乱翻乱滚,你一拳我一拳,揍得对方连亲妈都快认不出来。殷池雪疾步走过去,一把将余鹤从地上拉起来,厉声问道:“做什么。”而被余鹤揍的那个人,正是大名鼎鼎海城一霸徐司令家的大公子徐汝君。两个人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眼角多处破皮,血丝渗了一脸。余鹤往地上吐了口血沫,还不忘死死瞪着徐汝君。“到底什么情况,当我这武斗馆说打就打?”殷池雪甩开余鹤的手,气性似乎也上来了。他打谁不好去打这个徐汝君,他老子当年可是有名的军区司令,只带了一支百人编军队便从西部打了过来,现在虽然退下来了,可也是跺跺脚海城就震三震的大人物,就连殷池雪都要让他三分面。旁边一个服务生忙凑到殷池雪耳边悄声道:“刚才余先生弹完曲子下来给客人们敬酒,徐家大公子说他是您养的兔儿爷他就已经有点不开心了,但是后来这位徐公子还不死心,又上去调戏他,还说什么国家都快亡了要余先生跟着他一起投靠日本人,保准余先生跟着他吃香喝辣什么的,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谁先动的手。”殷池雪冷声问道。“余先生先骂徐公子是狗汉jian,徐公子哪受过这种气,就拿酒泼了余先生,接着余先生就一拳打过去了。”殷池雪看了眼余鹤,就见他脸上挂着彩,领带都扯没了,衬衫领子也抓破了,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打扫一下,安抚下其他客人的情绪,这件事我来解决。”两人被殷池雪带到了办公室,徐公子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喇喇叉着腿,看起来不像军人的儿子,倒更像是地痞流氓。“二位打也打了,也该解气了,有什么,不如咱们开诚布公地讲,都是出来讨生活的,没必要闹得这么僵。”殷池雪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雪茄,将工具一并递给徐汝君。徐汝君冷笑一声,没有接那雪茄:“我还就把话撂这儿了,这事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等着我爹来处理吧。”殷池雪抬眼:“没必要扰了徐司令他老人家的清闲吧。”“你还好意思提你爹?”余鹤哏着脖子厉声道,“你爹要是知道你想去投靠日本人估计都能气得当场去世。”“说什么呢你!”徐汝君表情凶狠地拍案而起。“我说得不对么?我们这儿随便抓一个歌女都比你爱国,你好意思么你,我他妈就看不起你这种人,亏你还是军人的儿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我真替你爹因为养了你这么个东西感到悲哀。”“你!”徐汝君被怼的哑口无言,他抬手怒指余鹤,双眼几乎要蹿火。“这句话,我姑且表示赞同。”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殷池雪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眼见说不过余鹤,徐汝君马上调转目标,死瞪着殷池雪:“殷池雪,你有什么脸说我,你当我们不知道你和德国人签割地条约的事?说得好听什么合作,真当我们傻的?我就是说说,你呢,你可是实打实地做了!”余鹤猛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殷池雪。殷池雪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徐汝君,不发一言。“得,本公子今天懒得和你们吵,等明天我爹来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扔下这么一句话,徐汝君抹了把嘴角的血迹便气势汹汹地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余鹤和殷池雪二人,这里安静到甚至于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余鹤还在看着殷池雪,眼眶微微发红。倏然间,他拔腿冲上前去,一把揪住殷池雪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拖了出来然后狠狠怼到墙上。余鹤的双手一直在抖,他紧紧盯着殷池雪,声音发颤:“那个合约,你真的签了?”殷池雪看着他,没说话,只是轻笑一声。余鹤愣了下,接着仿佛失了力一般,双手缓缓垂下。失望,巨大的失望感来袭,比殷池雪不知道海洋球是什么东西还让人失望,失望一百倍一万倍。殷池雪看着余鹤头顶那一小点白色的发旋儿,嘴角又往上扬了扬。余鹤低着头,望着自己的鞋尖,只觉得鼻子眼睛都酸酸的。他现在特别恨自己,恨自己当初没有认真地唱一次国歌,没有好好看一次老师播放的抗战纪录片。接着,吸气声夹杂着微弱的抽噎声传来。眼前的人肩膀一抖一抖,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他近乎绝望地说了一句:“那个不能签啊……签了我们就没有家了……”殷池雪看着他,忽而笑出了声,他抬手捏起余鹤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然后一字一顿认真地告诉他:“那个合约,我没有签,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签。”抽噎声戛然而止,泪水也及时在眼眶中止住。“什么,你没签?”余鹤痴痴问了句。殷池雪笑着摸摸他青紫交叠的小脸蛋:“卖国求荣的事我可做不出来,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余鹤不着痕迹打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