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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闻言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谢淳好像真的很喜欢画画,之前在燕王府就是,拿西厢做画室也就算了,还给画室取名叫金屋。谢淳这人,若只看表面,无疑是很镇得住场子的那种,沉默寡言,似乎又很可靠,但这无疑跟缥缈透着仙气的艺术不搭边。宣和想到历史上有名的才子皇帝,宋徽宗和李后主,没一个有好下场,谢淳自然同他们不一样,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喜欢画画。不管因为什么,既然前殿没有留出卧室,那么后殿东西那两个套间应该就是他们一人一间了。虽然小了点,但毕竟眼下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谢淳不会叫他出宫,他又绝对不会住皇子该住的地方,暂且就这样吧。谢淳自去洗漱,宣和看了一会儿图纸,预想了一番室内的构造,抬头就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书房被他束之高阁的春-宫图。实木的床,稳得很,自然不会因为谢淳上来就晃动,但宣和看着他,看着因为他的靠近而投下的阴影,忍不住往里缩了缩。谢淳方才将他放在离床边不远处,尽管他已经有小幅度移动,谢淳躺下还是显得有些窄,他们靠得很近。掌灯的宫人熄了灯,室内便陷入一片黑暗。宣和听到了谢淳的呼吸声,平稳绵长,但他知道谢淳没睡。他们的肩似乎是相触碰的,又似乎没有碰到,宣和有心往里侧靠一靠,又觉得这样太过刻意。平躺着睡着不是什么难事,但若在清醒的状态下一中不动实在是憋得慌,黑暗中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宣和也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浑身都舒坦了许多。过了一会儿,他又换了个方向,这一次他朝向了谢淳。宣和觉着,谢淳的呼吸频率似乎是变了?这是也还没睡?“谢淳?”谢淳便低低地应了一声,果然还没睡。又过了一会儿,宣和试探着说:“那本书……”谢淳没有说话,宣和继续说:“你是不是看过了?”他一边知道谢淳看过,一边希望他能否定,宣和打定主意,只要他否定了,不管他到底看没看过,宣和就当他没看过。但是谢淳又应了一声。宣和:……这样还不够,应完谢淳还说:“阿和若想知道,可以问我。”宣和虽然一点都不想谈论这种事,但是又觉得不能丢了面子,于是他说:“问你有什么用,你知道的比我多么?”说完就想咬舌头,这时候要什么面子?这下好了,直接变相承认那装帧精美的春-宫图册就是他收来学习的了。谢淳他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轻声笑了笑,并不否认:“你说的不错。”然后就没有下文了,宣和有点奇怪,这么好说话的吗?他等了一会儿,险些以为谢淳已经睡着了,又听他说:“我同你一起学。”宣和好容易有了些睡意又叫他吓回去了。“谁要和你一起学?”不对,应该说谁要学?不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啊,宣和有点懊恼,怎么就没忍住呢。谢淳说:“睡吧,明日一起去廷议。”宣和哪还睡得着,有心要要同他说清楚,谢淳忽然翻了身,宣和看不见他,但是能感受到上来自上方的热意,一动不敢动。黑暗中他们对视了许久,宣和其实也不知道他看的到底是不是谢淳的眼睛,就当是在对视吧。谢淳越靠越近,最后关头宣和偏了头,吻就落在了脸颊上,谢淳一只手撑在他枕边,另一只手轻轻扶正了他的脸,动作不重,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正对着唇吻下去。宣和脾气上来咬了他一下,又记着上次的教训没咬太狠。轻轻地咬一口,比起拒绝更像是回应,得了回应,谢淳便肆无忌惮起来,宣和起初只是被动地受着,亲着亲着便也有些燥了起来,又凶又生涩地回应他。过了许久谢淳才停下,拇指抹过他的唇角,宣和顾不上他的动作,眼神涣散口中有些麻木,他是个正常人,也会被撩出火的好吗?好在谢淳躺回去了。索性运动开了或许还能促进睡眠,不上不下的宣和便有些难受,加之前半夜睡了一觉。现在十分清醒。谢淳邀他一同去廷议,应该是有什么事。上朝意味着早起,宣和收敛了心思不再胡思乱想,仿佛刚入睡便依稀听到了鸟叫,宣和仍未清醒,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谢淳起身时没看见宣和的脑袋,轻轻将被子拨开,露出一张熟睡的脸,他看了一会儿轻轻唤了一声:“阿和。”宣和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谢淳叫人端了温水上来,亲自绞了帕子给他擦脸。幼时阿和不愿意起床上学,他身边的婢女就是这样喊他起床的。宣和睁开眼,懵懵懂懂的样子同从前也没什么分别。晨起耽误许久,早朝便有些赶不及,皇帝迟到片刻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宣和一个几乎不上朝的闲散王爷若是迟到就很奇怪了。本就是爱来不来十分随意的人,若是起得晚了,干脆不来了才对,怎么会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更奇怪的是,陛下同秦王是前后脚到的。不过在朝为官能走到皇帝跟前的个个都不是傻子,只当做是巧合。谢淳其实在后头等了一会儿,确定宣和到了他才进去,只要在他之前到,就不算迟到。近日朝中大事无外乎赈灾,朝臣纷纷拿出自己的折子来,宣和听了一会儿,觉得今天既然来了总不能白来。旁人进言要准备折子还要口头叙述,宣和进言,随意往前一步,所有人都看着他,他草草行礼,然后开始说大白话。“臣听闻各地物价都有些浮动,想是有人盼着发大水好发上一横财呢。如今囤货也就罢了,只怕将来居奇。请皇上下旨,哄抬物价者,抄没家财充公赈灾。”许多人都悄悄看他,不知秦王为何今日转了性。众所周知,秦王虽出生官宦世家,又在宫中长大,但向来拿自己当商人,此前他曾说要要各地明确商税的名目,无疑是在为商户争取权益。今日却反其道而行之了。宣和懒得理他们,即便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他一出生就是世家子弟,又是帝后抚养长大,在做生意之前他已经当了十六年的纨绔。科举发展了数百年,但世家仍旧存在,而大雍最大的世家,不就是皇家么?他虽不姓谢,名字却刻在皇家玉碟上。“依秦王所言。”不少人开始想,这或许就是圣上的意思,不过是借秦王之口罢了。众人又商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