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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压抑自己不要在和失忆的罗根第一次见面时,就痛哭流涕。但这就是她的罗根,无论外表变作多么凶恶,多么不近人情,都能记得他的小姑娘。她向前几步,想要靠近他。罗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虚,下意识地伸出钢爪横在胸前。波佩根本不相信罗根会伤害他,几步走到他面前,跪在地上将头靠在他的大腿上,伸手去握罗根的手。罗根几乎瞬间将钢爪缩回,还往后收自己的双手,不过被固执的姑娘抓住,轻易地掰开他的手掌,同他十指紧扣。她安静地靠在罗根腿上,心里变为宁静,无论罗根这一年发生了什么,现在她来了,她不会让罗根继续这样的生活。“我以前认识你吗?”罗根一点没抗拒她的亲昵,反而心中涌起他说不清的情感。“罗根。”“嗯?”“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生一堆的孩子,也许真的是这样的,豪利特先生。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波佩抬头凝视他,伸出另一只手温柔地抹去他脸上的血迹,“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她细细看着罗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罗根的狗牌,大眼睛里噙着晶莹的泪花,却笑着递给他:“罗根·豪利特先生,你觉得对吗?”罗根接过狗牌,看向他的小姑娘,粗糙的手轻柔地为她擦去泪水。他看着姑娘笑起来,他完全弄不懂自己为什么想笑,他从椅子上搭着的夹克里掏出一个东西,问道:“你知道这个吗?”他失去记忆醒来时,手里紧紧地握着这个,力道之大戳破了他的手心,留下了血迹。他摊开手——是小木船。波佩的眼泪又涌上来,罗根笨拙地用手抹去她的泪,安慰道:“别哭。”泪又要涌出来,波佩依恋地靠着他,明明说自己不会带在身上,却瞒着她偷偷做好,怎么也不肯放手。她从衣领里拽出另一只小木船,想瞪他又忍不住对他笑起来,语调轻柔:“笨蛋罗根,我是你的妻子。”“妻子?”罗根睁大眼睛,仿佛没听懂这简单两个音节,下意识重复道,“妻子。”波佩又哭又笑,现在平静下来,站起来坐到罗根腿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双手环住他,同他说话时神情温柔又认真,像是对一只受惊的野兽唱歌:“罗根,别怕,我找到你了。““你找到我了。”罗根又重复一次她的话,心中酸涩,他咬紧牙关,双臂上的青筋迸出,脸上的神情却迷茫得像个孩子,他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姑娘,缓慢地眨眼,“你找到我了,波佩。”“罗根你记起来了?!”波佩抬起头,微微睁大眼睛看他。显然罗根自己也很惊讶:“我不知道……刚刚就……脱口而出……”“没事,罗根,慢慢来。”波佩怜惜地抱住他的头,不断轻轻吻他的额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罗根看着她,一贯警惕的神情消失,露出毫无防备的疲倦,却又不受控制地翘起嘴角:“嗯。”罗根穿上衣服,牵着小姑娘去拿了他的酬金,他走在走廊时被众人毫不客气地围观了。并不是因为罗根又一次毫无悬念地赢得了比赛,而是他居然牵着一个姑娘!看起来还很耐心!还居然在笑!工作人员惊讶得停止了手里的工作,目送两人牵着手离开,随后发出激烈的讨论。“那是金刚狼吗???他牵着一个姑娘吗??”“不是从来对女人不假辞色,连看都不看一眼吗?刚刚多丽丝还被赶出来了!”“他不是GAY吗??”……总之,无论拳场的人讨论得有多激烈,当事人却心情平静,牵着手往罗根的临时住所走去。罗根这次选择的地方可以称为是一个小城市,有利的交通地理位置让它几乎成了一个中转必经之地。此时已经是深夜,但主街道灯火通明,霓虹灯闪烁,来来往往的人群让它依旧热闹喧嚣。波佩已经有些困了,她的头疼并没有完全消失,只不过前面看见罗根的心情让她完全忽视了这一点。她靠在罗根身上,迷迷糊糊地眯着眼往前走,她感到安心,甚至不想开口问目的地。罗根向来不喜欢黏黏糊糊的动作,但此时却知道自己的渴求,就是牢牢的抓住她,即使他失去了记忆,但只要看见她,所有的情绪从最深处被勾起,血rou模糊却真切动人。他注意到姑娘的困倦,轻轻晃动手臂。波佩半睁眼疑惑地看他,未语先笑,乖乖地仰头看他。他蹲下来侧过头,认真的神情让姑娘心动:“上来。”等了半天,背后没有重量,罗根皱眉,凶巴巴的表情挂在脸上,转过头想骂她,却被姑娘的一句话堵住了后面的话。“罗根,你是不是很累了?”她微笑着注视他,眼神温柔又心疼,说话也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他,“我不想让你背我,你已经很累了。”“罗根,我自己能走的。”妈.的,罗根转过头,让自己的脸隐藏在黑暗中,不让妻子看到自己脸上的泪痕。他粗声粗气:“叫你上来就上来!”波佩知道他坚持,轻轻靠在他背上,被稳稳地背起来。她环住丈夫的脖子,安心地闭上眼睛:“罗根最好了。”罗根没回答她,他得拼命忍住才让自己不像个小姑娘一样哭出声来。妈.的,他又骂了自己一声。他无坚不摧、勇敢无畏,向来都是被人惧怕,从来都是被人依靠。他失忆了,醒来时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他也迷茫、紧张,但都藏起来一个人忍受。但她看出来了,她从见面开始,就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告诉他,罗根我找到你了,从此以后,无论什么事情发生,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她问他,罗根,你累不累啊?他累。但是他又不累了,姑娘用她的爱将他捂得严严实实,为他穿上了盔甲。他找到他的家了。第54章囹圄困兽(7)罗根的临时居所简单得没有人气,是无数筒子楼里一间普通的居室,不过窗户靠着护城河,时不时有河风吹来。休息一晚恢复了精力的波佩背对窗户细细打量四周,心里盘算着哪里该添一点什么,她的视线移到圆桌上散乱的酒瓶,微微皱眉。罗根正从浴室里出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一股心虚。“我不常喝酒,只有白天喝一点。”罗根又一次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谎,波佩眨眨眼,她几乎能看到无数个深夜,罗根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奔腾不息的河流,一边喝酒一边思考或者发呆,也许在想以前的事,也许只是感到疲倦。但姑娘没点破,冲他招招手:“罗根,坐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