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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谴责和诅咒,而因为一己之私疯掉的人则躲在笼子里暗自庆幸。时隔九年,闻缇第一次主动去了南嘉,他生活了七年的精神病院,李尔王、贝多芬、梵高早已逝世,那些躲藏在谎话里的精神病杀人犯还活着。闻缇把车停在精神病院门口,从副驾驶位上拿出来了三小束鲜花,一束向日葵、一束雏菊、一束蒲公英,尽管蒲公英是这个季节没有的,但闻缇还是想办法找到了。南嘉精神病院在青市城西区,交通很便利,几乎条条路都能到达南嘉,然而十几年来除了病人家属、医生,真正踏进南嘉的正常人很少,由于南嘉的地理位置、医疗设施以及监禁系统比较完备,它慢慢成了一座监护精神病医院,许多被判强制医疗的精神病罪犯都被送到了南嘉,南嘉精神病院也分为两个区域,一区是专门监管那些因暴力伤人、杀人、社会危害性大的暴力精神病人,二区安置的是普通精神病人。楚行暮将车停在精神病院门口,下车后他瞥见旁边一辆车有些眼熟,于是他向前看去,门口的保安室窗口外站着一个人,西装卷发,正低头和安保室里的保安人员说着什么,楚行暮便走了过去。察觉身后有人过来,闻缇微微侧头,瞥见了楚行暮,他们竟然能在这个地方不期而遇。“谢谢。”闻缇对保安室的窗口工作人员说道,随后推拉门便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宽度,闻缇走了进去,楚行暮把自己的证件递给工作人员,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两人朝不同方向走去,闻缇去了二区普通精神病区,楚行暮去了一区监管区,楚行暮很想停下来问问闻缇他为什么来这里,但闻缇步伐坚定的走向一区,他的背影决绝又瘦弱,楚行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区和二区分别有两个大门,相比一区,二区的监管很宽松,毕竟暴力伤人者在另外一个区。精神病医院有严格的作息时间,中午休息时间,医院里除了出入各个病房照顾病人午休的医生和护士外,就只有刚刚进来的闻缇,闻缇穿过寂静的林荫道,走进了医生办公室,以前他在这里的时候有个实习医生照顾过他,已经过去九年了,实习医生早已成了南嘉的领导层人物,这么多年过去了闻缇和他没有什么联系,但既然来了还是去打个招呼为好,他还有些事想问他。闻缇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得到办公室主人的同意之后,他便推门进去了。“乔医生。”闻缇站在门口微笑着叫道。被称作乔医生的男人大概没有一眼认出闻缇,他迟疑的问了一句:“你好,有什么事吗?”“我是闻缇。”闻缇走了进去,将门关上了。办公桌前的乔医生想了一会儿,忽然面露喜色,问道:“闻缇?你都长这么大了!”闻缇当年被接走的时候是十一岁,被闻向秦送回的那一个月里乔医生并没有在这里,因此他不知道被接走的闻缇之后又被送回来过。“嗯,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想问一下您。”闻缇对乔医生还是比较尊敬的,也不隐瞒自己的来意。“快坐,从这儿出去的人一辈子都不想回来,你怎么还主动回来了?”乔医生回忆起那个时候的闻缇,问的最多的就是他什么时候能出去,如果出去了他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我是为了李尔先生的事来的。”闻缇说明了自己来这儿的原因,“就是当年和我形影不离的老人,他说自己是被驱逐的不列颠国王李尔,他拥有宇宙最至高无上的权力,他还给南嘉里的每个人都分封了爵位和封地,经常问路过的人爱是什么,他后来死了,在这里自杀的,您还记得吗?”那位老人在精神病院里住了六年,闻缇四岁被送了进来,那位老人也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住进精神病院的,他说自己是李尔,是不列颠的国王,他手握重权所有人都应该臣服于他。“哦我想起来了,他本命叫钟鹤楼吧?”“嗯,原来是青市精神疾病研究中心的所长,精神病学家,后来他得了精神病,自己主动住进了南嘉,六年后他自杀了。”闻缇专注的看着乔医生的眼睛,静静地等乔医生回忆十几年前的事,他两次提到李尔先生自杀,乔医生已经明白过来闻缇真正的来意了。“当年,是你告诉医护人员钟老先生死了,你还记得吗?”乔医生问他。闻缇点点头,说道:“我记得,警察们也怀疑过我,但最后他们认为李尔先生是自杀的。”“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我们都只是后面进去的。”乔医生说道。闻缇垂下眼眸,很快他又抬起头说道:“正因为这样我今天才来到这里,乔医生,他到南嘉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他不是精神病也不需要治疗,他是在装病。”“这些问题你应该去问他的家属或者朋友,当年我只是一个实习生,钟老先生每次见到我都让你离我远一点,他认为我是个坏人,会喂你吃那些会危害你健康的药片。”乔医生不知不觉又回忆起在南嘉当实习生的那段日子,那个偏执固执的老头儿整天像防备坏人一样防备着这座精神病院里的每个人,他对所有人都凶巴巴的,唯独对小闻缇很慈爱。“我们以前住过的病房后来修缮过吗?”闻缇觉得不如换个话题,当年的事乔医生怎么可能知道的比他清楚。“你们以前住的地方在一区,现在所有普通病人都挪到二区了,一区病房和活动室都重新修缮加固过,以前的病房因为太偏了不好管理,已经空置很久了。”乔医生将茶放在闻缇面前,从闻缇进来到现在他们一直在说话,连倒茶这种事他都抛之脑后了。乔医生大概也没想到闻缇还会回来,看到闻缇的穿着和谈吐,出去以后的日子应该过的很好,也没有精神病人所特有的症状,他倒是很愿意相信闻缇已经康复了,因为当年闻缇并没有任何精神病症,虽然乔医生察觉到了,但他帮不到闻缇,那个时候的闻缇没有家人和监护人。“我的治疗师说我已经康复了,但我哥却还是请治疗师帮我治疗,所以现在我也不清楚自己算不算康复。”闻缇把茶杯拿到自己面前,并没有喝。“今天刚好路过南嘉,本来想找你叙旧,结果问了你这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午休时间打扰你实在有些抱歉。”闻缇略带歉意的说道。乔医生笑道:“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也放心了,当年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转眼长这么大了。”闻缇又问他:“一区和二区完全隔离开了吗?”“也不是,病房和活动室是隔离的,园区没有。”“我可以去看看吗?”闻缇询问道。乔医生便站了起来,笑说:“这地方你比我都熟悉,就不用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