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耽美小说 - 不可向迩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算怎麽解决啊?你肯定生周乐意的气,她说得挺难听的,那你爸呢,我看你今晚都没有回他简讯。”

再次按掉屏幕,向迩抬头望天,嘴唇至下巴绷得很紧,楚阔瞧着,心想他嘴角如果再平直一些,恐怕都称得上冷酷。

“我只是有些东西还没想明白,”他拨着下嘴唇,“不是因为周乐意,但她有些话的确没有说错。”

今晚的第三通简讯没有收到回复,向境之将手机放进口袋,人站在窗边吹风,后背心忽然被推了一把,他两手撑着窗沿才刹住车。

程健叼着烟现身,烟雾徐徐往上升,又降落在他脸上:“睡不着啊,大半夜出来吹风。”

向境之:“屋里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这儿有吊风,你也不嫌冷得慌。”

“透气就为了叫脑袋清醒一点,不然怎麽叫透气。”

“又跟我瞎掰?”程健冷哼,转过身背靠着墙壁,埋头狠嘬一口烟,两手捏着烟头捻进边上的垃圾箱,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道,“我前些天带勘景队去西边找地方,没想到碰上邢志文以前拍戏搭的宫殿,拆了一半,剩下的留给那些拍电视剧的用,我记得他那部戏你也有参与,不过是客串。”

“好像是,都好久之前了。”

“确实蛮久了。”

程健趴在窗边,双脚一前一后地架着彼此,鞋尖脚趾轻轻地动,像为他打着拍子,方便他空白的三分钟内组织提问:“你为什麽答应演韩晨光?”

向境之笑问:“不是你请我来的吗?”

“搁我跟前还装,咱俩以前可动过手,你给我后背削掉的那块rou现在都是歪的,你当年进局子,不也是我帮了把手,把你送进去的,你现在跟我说一笑泯恩仇?”

“那难道要我再给你插一根钢筋,你就相信其实我是报仇来的?”

程健吊着嘴角,从烟盒里抖出半根烟,递到他手边:“挺像,要是你以前,我一点都不怀疑你真能这麽做,但现在你啊,像只瘟鸡,演得挺好。”

向境之接过烟,放在鼻下轻轻一嗅,却没有接他的打火机:“烟我接了,谢谢,但我已经戒烟了。这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明天还有练习呢,你也早些睡。”

程健咬着第二支烟,狠吸一口后喊他留步:“向境之,你是为了你儿子吧,你把他藏那麽多年,突然答应回来,又答应接我的戏,别说为的什麽狗屁理想,为了拿大满贯,要我猜,你是看着那位下台了,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才把儿子送回来,是吧。”

他咄咄逼人,反之向境之脚步一步不停,转眼便消失在漆黑的廊道中。

那晚向境之没有睡着。毫无由来的,他摸到了一道似有若无的障碍,他能发现它,不是因为它显眼得意,或是参天张扬,而是他太熟悉,熟悉得只是多靠近半公分,他就会像以前那样为它却步,被阻拦在百米之外,仅有欣赏的能力。

因为在障碍对面,他看到向迩。

事实证明,任何时候他的小孩都极其耀眼,他一言一行从容镇静,待人慷慨,即使偶尔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小脾气,也没有人会觉得他过分,反而对他的棱角感到真实可爱,不自觉地围着他打转。

大概连向迩自己也不清楚,他总能在无意中成为某个集体的某个中心,球场上他指挥队友,一路打拼至区域亚军,捧着鲜花哭得鼻头红红,被人围着抱起,抛向半空还在抽搭,那麽可怜,又那麽漂亮,向境之在观众席看他被同伴抱着亲脑门,心里汩涌的不单是骄傲和欣喜,还有一些微不足道的恐慌。

向迩终究是要走的,他心想,只是就像他十三岁时的初恋来得猝不及防那样,向境之没有想到,父子疏远的那天会来得这样突然而且迅速。

作者有话说:

“EsMussSein“德语,翻译为“非这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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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叫人找过她,”陈冬青屈起手指叩办公桌,皱眉回想道,“我前些天碰到她和向迩在一块儿,回去之后就查了她的资料。她做事很谨慎,也很聪明,跟她本家的长辈一样,我找她的合作方多问两句,她就顺藤摸瓜,猜到是我。”

向境之问:“是谁?”

“名字叫周乐意,二十六岁,职业摄影师,近两年因为合作过不少明星而小有名气,也是向迩在这儿的新朋友。”

“有什麽特别的,需要你亲自去查。”

“说特别呢,没什麽特别,但要说普通,”他以鼻音笑了一声,“她本家可绝对算不上。她是那位的亲侄女,不过是养在外面的,跟本家联系不多,没上过台面,所以没多少人知道。”

向境之静默许久:“青县那位太太的女儿?”

“是。不过要论起来,他们一脉关系有点远,加上周乐意生母始终没进夫家大门,只听说家里有两位小姐,一位从政,一位不清楚底细,看来就是这位。”

“耳朵怎麽会认识她。”

“缘分?我看她交际圈里有一个叫沈士明的,青年画家,几个月前刚办过画展,向迩也去了,两人应该是那时候碰上的。”

“沈士明?”

陈冬青听他语气有异:“我看资料他和向迩关系还可以,交集挺多,但本人黑点不少,前不久被人匿名爆料性/侵学生和作品抄袭,目前比较安分。”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吗?”

“大部分就是这样。不过,你怎麽知道我查过周乐意?”

怎麽解释,说他作为一个恨不得每时每刻偷窥孩子动态的正常父亲,发现向迩最近状态明显低落,偶有一次还故作平静地问起他的过去,开口前酝酿许久,一当真碰上旧疤又飞快转移话题,想知道却怕知道,原先那麽意气风发的男孩子,突然有了心事,眼里的神采尽数叫忧愁取代,偏偏一个字不好多问,生怕问了半点,自己心里的壁垒就会被撬开一角。

向迩在怕什麽,怕自己憧憬的父亲只是一团泡沫,他何其好骗,真当一个阅过几十年人生的成年人单纯无辜,只是遭人陷害,心灰意冷后背井离乡。如果不是,又哪来的流言说他身正影直的父亲曾被政界人士cao控,做过眼前红人,恐怕还卖过屁股,这才得来十多年万人艳羡的人生康庄。

所有的猜测都在鞭笞向迩,他曾经放言自己不会永远活在乌托邦,可一旦头顶天棚微微掀开一角,他像被揪住耳朵肆意嗤笑的可怜玩偶,发觉自己确实从没有离开过父亲为他亲手建造的无忧乐园。而这一回,周乐意的出现叫他成了靶子,胸口已然中了一箭。

向境之猜到了。

“随便问问。”他最终说。

向迩这些言行神情上的异样,看在向境之眼里是海上波涛,但放在楚阔这样神经大条的人身上,是海浪舔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