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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嫌弃死他了,伸手抢他手机:“勇叔,我拍好伐?我个子比你高,手机还带美颜。”“你个子高了不起啊?再说我也有美颜!”简大勇吸了下鼻子,“你出去吧,别挤着,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我必须自己拍下来!”“我也要自己拍!”程幼婷不想理勇叔了,一扭头,哼了一声。接着鼓出来一个鼻涕泡。“……”人群外两米,简言和周旸赶紧装作接电话,不想被人知道他们和那两位“涕泗横流”的认识。热闹中,只有薄谦双手抱臂,面上带着淡淡的笑,眼底颜色晦暗不明。合完影、拍完照,三人又被赛车宝贝拥着下了领奖台。陆时亦一下来便被媒体和简大勇程幼婷紧紧包住,又配合着他们来了两张自拍,忙活的一身汗。他把头盔递给程幼婷,边用手在脸侧扇风,边下意识地向外围看,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想看的人。男人手长腿长,长身玉立,站在那就像一道撩人的风景线。见他望过来,轻轻点了点头。陆时亦便扬起眉笑了一下,忽然扔出一个东西。薄谦愣了下,赶紧伸手接住。低头一看,居然是奖杯!纯银的重量砸的他手心都麻了!薄谦没想到这小家伙连奖杯都敢扔,失笑着甩了甩手腕。随即见小男生用口型对他说:“替爸爸收着。”“……”赌命的账还没算呢,现在就敢挑衅他了?薄谦冷笑,心想今晚就让你瞧瞧到底谁是爹。.开赛前,大赛组委会已经组织好了赛后采访。简大勇哭的差不多了,推推陆时亦:“去媒体区吧嘤,我们回车上等你。”后台媒体都等着呢,陆时亦也没犹豫,道了声好,和梁旭张伟伟一起,随着开路的保安进入小会场。梁旭的位置自然在中间,他和张伟伟分坐两侧。这次能拿到季军,其实张伟伟才是最开心的那个,直到媒体开始提问了,张伟伟情绪都没平复下来。于是有记者问他:“伟伟,这次拿了季军,下次有没有信心再进一步?”“……可能没有下次了吧,”张伟伟凑近话筒,揩了下眼角,“不出意外,今年年底Wolf会发我的退役公告。从17岁开始接触摩托车到现在,在役14年,期间有无数次想过退役,很庆幸我坚持下来了,没有放弃。”“这是我拿过最好一次成绩,谢谢所有选手的成全,我……圆满了。”斗转星移十四年,比赛换了一个又一个,记者换了一批又一批,曾经许多队友为了养家糊口选择转行,唯有他留了下来。“还有,”张伟伟继续道:“这个季军不止是为我自己拿的,更是为一起开垦过的战友拿的……战友们,你们看到了吗?咱们的理想不是空谈!虽然晚了些,可我为咱们,拼来了迟到的奖杯!我的坚持没有错!”张伟伟越说嗓音颤的越厉害,到最后,说话都有些说不清了。记者们看着哭的难以自抑的汉子,无一不动容。甚至还有几个女记者抽出纸巾,随着他哭了起来。会场内一时间被叹息声填满了。挺了两分钟,有记者感觉这样不行,转而问了张伟伟点俏皮的问题,气氛才渐渐转暖。接着记者们又问了梁旭几句,每年每场这位旭神都在,媒体们没什么可挖的,只是象征性地聊一聊。聊完,越过旭神这尊大神,所有冒着绿光的眼睛,都转向了陆时亦。这场赛后采访,比起即将退役的张伟伟和常胜将军梁旭,在场媒体更关注的其实是另一名车手——第一次出现在CSBK赛场上,便以黑马之姿拿下亚军的121号!欺负着他没有采访经验,记者们选尽各种刁钻的角度问他。有两家为了娱乐性,还特意引导他往不尊重梁旭的方向说。好在陆时亦本就话少,绝大多数都被他几个字几个字地应付过去了。到最后记者们精疲力竭,终于问出个正经问题:“陆时亦,上一节拿第六和这一节拿第一,这种绝地反击似的胜利,已经够成为你车手生涯中最荣耀的时刻之一了吧?那么请问,你是怎么快速调整过来的呢?是怒气值攒满,最后开大了,还是教练给你灌了心灵鸡汤?”采访接近尾声,除了这位抖机灵的记者,其余人都开始手轻脚的收拾东西。毕竟这位黑马说话又冷又噎人,光靠想像都能想出来他会怎么回答。无非是“尽量调整”、“谢谢教练”之类的,没什么营养。然而片刻后,他们听到两下敲话筒的声音。抬头发现,黑马正从麦架上取下话筒,又敲了两下测试性能。在确定这只话筒是好使的之后,他坐直身体,视线扫过全场,声音低沉有力:“你们知道吗?每次赛前,选手都会和组委会签订一份免责协议。协议的内容是,车手参加比赛属自愿行为,所有除赛场设备故障之外导致的受伤和死亡,责任全由车手个人承担。”“对于我和所有摩托车手来说,每一次摔车都是在和死神拉锯,每一场胜利都建立在必死的信念之上。所以在我看来,昨天的摔车和今天的强超都不是荣耀。请各位不要再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了,也请你们尊重体育精神,以体育精神为本。”“我的回答就到这里,谢谢。”.在被引导着不尊重梁旭时,陆时亦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心情好加上不愿让简大勇cao心,才忍着没当场骂那几个记者。没想到后来又有人送人头,陆时亦实在没忍住说了那番话。不过他说的还算客气,应该不至于被疯狗媒体追着咬。陆时亦拉着脸,由工作人员和保镖护着出了赛场。到停车场内,他深吸三口气,表情恢复到惯常的样子,才上了自家车。车上的人刚才已经又哭过一轮,陆时亦站在车中央,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怪味儿?”程幼婷立马举起手中鼻涕纸:“是我像海水一样咸涩的眼泪味道!”陆时亦被她肿成两只大桃核的眼睛,和奇奇怪怪的形容词逗笑了,脱下赛车服坐到薄谦同排。随即老实人周旸从座位下拉出两只大纸箱,“应该是啤酒味儿。”阿梁拉出两只小纸箱:“也可能是红酒味。”“说不定是我的二锅头呢!”程幼婷摇摇手里的玻璃瓶。陆时亦:“……”他表情顿时一言难尽:“你们什么时候买的……这是要干嘛?”“嘿嘿,趁你采访的时候买的,”简大勇拍拍邻座的气泡酒,“今天高兴嘛,咱晚上好好放松一下!”……这他妈哪是放松,这是要往大了喝吧?不过最近一直绷着,陆时亦精神和身体也都疲惫的不行,点点头默许了这些酒的存在。然后他忽然想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