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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总?回家睡。”“嗯。”时亦的声音挺清醒,“温老师——”林间等了一路,心脏跟着这三个字又去嗓子眼溜达了一圈,手底下还挺稳当“昨晚就说到家了,什么事儿都没有,特别好。”小书呆子的手臂又收得紧了一点儿。“还想哭就哭。”林间笑着逗他“没事儿,咱俩不一定谁哭的多呢。”“……”时亦对他这种完全不要形象的状态挺没辙,嘴角跟着抬起来,摇摇头“不了。”“那就趴一会儿。”林间说,“靠着我。”男孩子清瘦的胸肩格外乖地伏下来,心跳贴着背后,一下一下地抵着传过来所有能说出来跟不能说出来的念头。林间声音很轻“小书呆子。”时亦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跟着他答应了一声。“我知道没用,说出来也没用。”林间笑了一声“但我真的……真他大爷的想早点儿遇见你啊。”时亦喉咙和胸肺都跟着狠狠一窒。那一个星期的后遗症到现在都没过去,小书呆子学得尤其要强,格外轻的哽咽声都被用力咽下去,埋头收紧手臂。没人不想。怎么会不想。他有时候也会想,如果能早点遇见林间会是什么样,如果能从一开始就死死攥着手在一块儿,拼尽全力往上爬会怎么样。如果一切都没发生又会怎么样,如果他们都没遇到这些事,一块儿从光屁股开始一起长大会怎么样。他也会想小林间会有多可爱,会不会特别淘气,会不会皮到每天被林女士举着扫帚天上地下地追。然后拧着耳朵揪回家吃饭。他给林间同学补课的话,是不是就能吃林女士刚烤出来的小蛋糕。但现在也很好。用万老师的话说,在所有平行宇宙的支线里,在他们相遇之前的那个时间点往后延伸的所有可能里。这是最好的一个。林间绕了个圈,路过那个写着“河榆市88k”的标示的时候,忽然听见时亦出声“这儿。”“什么?”林间微怔,下意识捏了个刹车。“有一个自动贩卖机。”时亦说,“按一下喇叭。”林间没太反应过来,但还是条件反射配合他,用力按下喇叭。时亦微凉的手覆上他的,一块儿按下去。格外响亮的喇叭声拨开晨雾,在空荡荡渺无人烟的野地上远远飘开。“想不想喊?”林间摘了头盔。时亦微怔,也跟着把头盔一块儿摘下来“什么?”“喊一嗓子。”林间说,“反正这附近也没人,连个滴滴打龙估计都没有。”小书呆子对这种活动显然不熟,还想再问为什么要喊、喊什么内容、具体喊几个字,林间已经及时把剩下的话一块儿用一个吻盛下去,一点点亲干净了他脸上隐约已经干涸的泪痕。“就喊‘啊’,什么都不要想,喊到你喊不动。”林间坐在摩托车上,拢着他的手,胸肩倾下来,一点点亲他的眼睛“没有东西再绑着我们了,时亦。”时亦胸口忽然跟着悸栗,张了下嘴,没发出声音。林间摸摸他的发尾,笑起来“我们的任务就剩下往前跑……一块儿跑,拼命跑,最高处见。”时亦抬头看着他,水汽洗得黑白分明的眸子无遮无碍地迎着他。他看见小书呆子眼睛里的笑,跟以前都不一样的,格外明亮干净的澄净笑影。“等高考完。”林间抵着他的额头,“来给温老师报喜吧?”时亦抬起嘴角,用力点头。林间笑了“来,喊。”时亦深吸口气,脸颊认认真真鼓起来,做好了准备。林间差点儿绷不住,笑着抓紧时间按下喇叭,朝着太阳升起来的方向放开嗓子,领着男朋友一块儿完全去他大爷的形象地用力喊“啊——”时亦跟着他喊,眼前的视线被水汽一点点模糊成朦胧的色块。色块里,闷热到能把人蒸熟的太阳底下。连行李带书包被一块儿扔出来的少年坐在黄土路边上,攥着自己买的可乐,用酒精棉球擦掌心的伤。不知道听见什么声音,他抬起眼睛,看向被晒得亮白的视野的尽头。番外一高三一整年,以梁见李磊吴涛为首的不爱学习小组都没能真正缓口气。一方面是因为河高的高三气氛简直丧心病狂,从校门口到班级一路能看见八个高考倒计时也就算了,老师们也一改平时的和蔼亲切,天天砸着黑板耳提面命,恨不得把小同学们的脑子直接打开往里灌知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爱学习小组的组长实在太拼了。以身作则的拼。除了命跟林女士和男朋友可能什么都不想要了那种。“说真的,我有时候都怀疑。”吴涛两只手拢成圈,比划在右眼睛上往前拉“间哥身上是不是有一个发条,二当家每天晚上都给拧十圈。”“……”梁见“能比喻一个不那么奇奇怪怪引起遐想的吗?”“遐想吗?”吴涛挺茫然,“你们没玩儿过那种铁皮青蛙?八音盒也行,攥着发条拧上弦的……”李磊听不下去,捂着他的嘴把他按回了座位上。林间是真的拼,拼到老万这种在高三驻守多年深藏不露的扫地僧都有点儿不放心,特意找了两个人聊天,探了探有关劳逸结合的事。但好像也没什么效果。梁见帮物理老师抱着作业从办公室门口路过的时候,还看见他们万爷有点儿无奈又骄傲地拍两个小同学的肩膀。高三了,没人不使劲儿。林间在高二下期末那场考试里头顺利挤进了前一百名,虽然整个寒假就没歇口气,但架不住学霸们开始总复习集体发力,还是被挤出了第一考场几次。梁见他们都有点儿慌,但不论是间哥还是二当家,反而都稳得不行。直到高三上半年的最后一次月考,时老师不以考试为复习进度参考、严格针对林间同学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