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耽美小说 - 失家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床板上的大茧突然晃了一下,接着里面传来了一声咳嗽。



    陆辰心里一喜,但是没应声,半分钟后,人茧在耐性比试上输了定力,沙哑地叫了一声“警官”,打开了话匣子,他说他可以配合,但他出不来。



    苍老的男声在牢房里回荡开来,藏在茧子里的韩华平说:“当时我跟大师交换的条件,就是让他给我一个永远都不用挪地方的小窝。”



    一个不用跟别人交流,不用交护理费,不用有多好的生活条件,但也不会死的地方。



    陆辰有点无言以对,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叹了口气说:“余哥,你过来给他看看,能不能救出来。”



    余亦勤跟他交换了位置,先俯身摸了下那团已经失去了黏性的蛛丝,接着让众人退出去,左手在身侧拉开,手指虚虚握起,长戟就以杆中为轴,无中生有似的从空气里长了出来。



    他用戟尖抵住茧皮,移动手臂划了一段,接触点上摩擦出来的动静像是金属在刮擦,蛛网没破,但有几缕稀薄的黑气溢了出来。



    杜含章心说怪不得这么坚韧,原来是附了魔族的术法。



    余亦勤离得近,看得自然更清楚,牢房狭小,他退了几步,将灵气灌进戟杆再引到戟头上,接着猛地抡起来再拍下去,那动作大的吓了陆辰一跳,生怕他一个不慎,就连人带茧地将犯人砍成了两截。



    灰色的焰苗在枪头上爆开,急速下落的长戟上风声呼啸,眨眼就离茧皮不过寸许。



    牢房里霎时危机四溢,然而就在这时,韩华平突然短促地惊叫了一声,下一瞬,弥漫的黑气从离长戟最远的茧皮那段逃逸出来,四散在了空气里。



    魔族的制约解除之后,蛛网就成了寻常小妖的把戏,余亦勤持戟挑破了它,人茧随之像是xiele气的气球,蛛网坍落下去,缝隙里露出了一张满是褶皱的脸。



    它属于韩华平,一个遥远年代里的守墓人的后代,同时也是现代社会里,一个老无所依的老头。



    陆辰和杜含章很快上来,将这个老头从茧里带了出来。



    韩华平在茧里待了这么多天,没吃没喝没拉没撒,精神居然还不错,连光都不畏惧。



    陆陶好奇地在左右探头探脑,见那张蛛网里干净整洁,被自然科学熏陶过的脑子里登时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违背正常生理活动的现象到底是怎么实现的。



    离开监禁室之后,韩华平被半扶半架地送向了审讯室,余亦勤和杜含章在楼梯口和陆辰分了道,下楼取车,很快带着古春晓和陆陶,汇入了城市里早间的车流。



    ——



    再见段君秀,他还是戴着那副墨镜,独自站在余亦勤的店门对着的樟树下面,身高在街头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我们主任,那个就是,”古春晓拿手指着,对陆陶说,“帅不帅?”



    “帅。”陆陶从不吝惜夸张,一边打量一边评价,“你们主任挺潮啊,来这种老掉牙的巷子里都还要戴个墨镜。”



    古春晓本来想舔狗性地维护一句,但转念一想,又说:“他昨天晚上也戴了墨镜的,杜含章,你跟杨午不是挺熟的吗,你知道我们主任这是什么癖好吗?”



    杨午平时嘴里不是奶粉就是尿不湿,其他的消息约等于没有,杜含章说:“不清楚。”



    古春晓瘪了下嘴,推了下陆陶,让他先下车。



    一行人从车里出来,段君秀立刻发现了他们,隔着马路对他们挥了下手,接着双方很快在余亦勤的家里坐定,因为店里太小,坐不下这么多人。



    当然他的家也不大,光线还黑,比起谈事,更像一个搞什么密谋的场所。



    好在段君秀不挑剔,开门见山地说:“你有空吗?有的话能不能跟我走一趟第七峰。”



    余亦勤原本就有这个倾向,闻言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为什么非得要我去?你是建墓者的后人,你打不开那个墓吗?”



    “我打不开。”段君秀有点无奈,“墓室不像密室,还会留个方便进出的门,当年我养父建这个墓的目的,就是希望灵帝能永远长眠。”



    “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杜含章插话说,“但你带头去打开墓室,不是违背了文帝的初衷吗?”



    段君秀的眼神被掩盖了,但是神情很坦荡:“可能是吧,不过时移世易,他想给朋友一份清净,可我也有我的立场,拜武山是我们妖族的聚居地,却天天被某些阴谋家来来去去,这种状况我不能容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墓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余亦勤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有点意外:“什么东西?”



    “借一步说话吧。”段君秀话音未落,无数树根突然从他的皮鞋底下蜿蜒出来,交错编织的速度快如羽箭,眨眼就在屋里造出了一个异形鸟巢似的闭合区域。



    古春晓被这个突发状况惊到,等回过神,就见屋里除了那个“鸟巢”,就只剩陆陶和自己了。



    她“喂”了一声,树根里头却没有回应,感情是妖联主任搞小群体,将她和陆陶给屏蔽了。古春晓十分郁闷,踢了一脚那些树根,心里全是问号,凭什么?



    同一时间,在树根内部,虽然是个密闭空间,但光线和空气一派如常。



    余亦勤和杜含章也有相似的困惑,两人对视了一眼,默认还是杜含章负责代言,他说:“段主任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公开说吗?”



    “是不太方便。”段君秀说着摘了墨镜,“你们两个都是我父亲的旧识,也是当年的受害人,我可以相信你们,但你们的朋友不行,所以不好意思,我们得私聊几句。”



    墨镜一碰到他的手,倏地变成了两片黄色的银杏叶,然后余亦勤和杜含章在他右边的颧骨上,看到了一块树瘤似的皮肤。



    它从段君秀脸上凸鼓出来,颜色暗红、纹路盘曲,不止是看着,事实上也和原生的树瘤一模一样,很有些折损他的颜值。



    这要是让古春晓看见了,铁定少不了一顿唏嘘,然而坐在对面的是两个男人,余亦勤奇怪道:“你脸上怎么了?”



    堂堂妖界的顶峰人物,用脚想也不至于连个完整的人形都化不出来,这块皮肤一定大有讲究。



    果不其然,段君秀说:“这是我化形的时候留下的一块疤,和墓里我要的那个东西有关。”



    杜含章接话:“你要的东西是什么?”



    “一块石头。”段君秀比划了一下,双手之间拉出了三四十厘米的间隙,“差不多这么宽,是我本体根下埋着的一个老物件。”



    没头没脑的话就是难以听懂,余亦勤问道:“它对你有什么用处,是,能治好你脸上的疤吗?”



    “我还不至于这么在意我脸上有没有疤。”段君秀笑了一阵,又正色起来,“我是今早和沙站长通完电话,他说了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