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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小时,卫可颂心想那还不如让卫静临直接把他剐了来得痛快。现在这家伙钝刀子割rou,一下一下对着他最难受的地方来回卡着摩擦,卫可颂真的受不住。卫静临低头拨开那堆塑料袋,卫可颂还是和他记忆里一样,慌里慌张的时候买东西就胡乱瞎买一气。黄色的纸钱就买了两大口袋,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水果买了两个口袋,还有一个口袋里是白生生的糍粑,提起来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提着跑得飞快的。卫静临看到一个口袋里十多个扎得五彩斑斓的女纸人,他没忍住低笑了一下,拿出来对着卫可颂饶有趣味地说道:“你还给我奶奶买了纸扎的美人,你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吗?”旁边的和卫可颂一起采买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个立马就笑喷了:“我叫了他别拿这个,他还是买了吗?我天我看看,还拿了十几个?!”卫可颂一脸懵,还是有个看不下去的小哥,贴在他耳边边笑边说:“这些纸人都是烧了送下去做小老婆的,你给买这么多?”卫可颂脸红,用脚尖磨地,小声狡辩道:“.…..我哪知道还有这种封建糟泊在里面啊,我以为都改革开放四十年了,这些纸人都是烧下去做跳广场舞的姐妹的。”刚刚给他解释的小哥笑得摄像机都扛不住:“.……我谢谢你,这地方你看是能跳广场舞的地儿吗?还姐妹?烧下去这些美人还真的要互相喊jiejiemeimei。”卫静临拿出这袋纸人放在一边,其他口袋里的东西都有条理地在墓碑面前摆成一排,又烧了不少纸钱,他很尊敬地跪下了叩头,认认真真地道:“奶奶,静临回来看你了。”墓碑上黑白照片里的老人慈眉善目,卫可颂很难想象这是当年能那样疯魔地做出那样行为的老人,卫可颂看了之后心里不发毛,但一股无法遏制的悲哀隐隐压过了心里的不适。卫可颂知道卫静临就是把他家搞破产的人,但是他真的没法看见这一幕不难受。卫可颂怔怔地看着墓碑上卫静临奶奶的黑白照片,这就是当初卫静临仅存的家人了,原来是长这样的,眼睛和卫静临有点像。卫可颂现在是最惨的时候了,家道中落,仇人环伺,求助无门,但卫父好歹活着,他的几个死对头也没有对他赶尽杀绝,他至少能吃饱饿不死。但当年被卫父孤立警惕的卫静临,到底是靠什么捱过那些暗无天日的时间呢?靠这一座远在天边的墓碑吗?卫可颂心里一阵酸痛一阵麻,他看着卫静临恭敬地弯下去的脊梁在白t上撑出一个沉甸甸的弧度,周围零乱的祭奠物将他低下去的头埋没,红烛的光在晨曦里明明暗暗,在他平静的侧脸上打出阴影。拍摄的人在卫静临的背后包围成一个半圆型的圈,拍下他独自祭奠的场景。这么多人仿佛都被他隔绝开,卫静临一下又一下地叩,叩到第三下的时候,清脆的声响震在卫可颂的心头,他听到卫静临缓缓地道:“静临犯了很多大逆不道不容于伦理的大错,静临也知道奶奶不原谅,等到静临死了,奶奶再罚静临吧。”卫静临跪在一个死人面前,跪在一堆死物中间,毫无忌讳轻描淡写地说起“死”字时,好像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死了,而这个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颂,要是有一天我死了,哥哥还是……希望你来哥哥墓前看看我的】卫可颂心头剧震,他心慌意乱猛地一大步走上前,卫静临抬头看这个突然走上来的人,他还没开口叫卫可颂出去,就看到卫可颂“噗通”一声跪在墓碑前。这声音太响了,一听就知道跪的人跪了个扎扎实实,不光拍摄的人看呆了,连卫静临都愣住了。卫可颂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地顿了一下。卫家不兴这些叩头的风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卫可颂只觉得够痛够响就是诚心,于是恶狠狠地往地上砸了三下,叩头做得不伦不类还把自己砸得头晕眼花。卫可颂的头抵在地上,五体投地的姿势,他瓮声瓮气地道:“奶奶,卫静临犯的错不干他的事,这件事情是我爸爸的错,但是我爸爸现在跑了,跑到国外了,我希望您也不要罚他,我估计您也罚不到他,他可能不会回来了。”卫静临看着卫可颂滑稽的动作,听到卫可颂的“跑了罚不了”的论调,他觉得实在是好笑,卫静临没忍住轻笑一声,他刚准备站起来把卫可颂也拉起来,就听到卫可颂大声地道:“您别罚他们了,您干脆罚我吧!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罚我不会遭天谴的!”卫静临静了一下,他定了定神看还没有抬头的卫可颂,一字一句道:“卫可颂,你知道,我刚刚求奶奶罚的是什么错吗?”卫可颂不搭理卫静临,他才不接这个陷阱,和卫静临对话就要配对,他就算叩到头晕了,也不会忘记这一茬。卫可颂直接着忽略旁边的卫静临,接着对卫奶奶道:“您随便怎么罚都行,我都能受着,现在开始罚都行,您别怪他们了,我爸爸真的是有错的,他的错我一力承担,”卫可颂顿了顿,有些不自在地接着道:“虽然我说这个话有些脸大,但您孙子卫静临真的是没有错的,还望您海涵。”卫可颂说完,又“哐哐哐”叩了三下,墓碑前都有血了,他头抵在地上把气喘匀称了,眼前不一阵白一阵花了,才哆哆嗦嗦地扶着旁边的树爬起来。卫可颂是个晕车的,在车上水米未尽十几个小时,又跟着走了一段几公里的山路,早就站不太稳了,在路上才会手软脚软踩滑。现在卫可颂叩完头跪在地上还不觉得,直起身子来之后简直眼冒金星,卫可颂一边骂自己身娇体软简直不像个男人,封荼那个牲口每天早上空腹跑几公里都没事,轮到自己就叩一下站都站不稳了。卫可颂眼看就要坐在地上,被人拉住胳膊扶了一下撑了起来,卫静临环住卫可颂直直地看着卫可颂,又问了一遍那个话:“卫可颂,我问你,你知道我刚刚求罚的是什么错吗?”卫可颂牙关紧闭,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要到了,马上就能解脱离开这个狗逼综艺了,他是死也不会开这个口接卫静临的话的。卫静临死死地盯着不发一言的卫可颂,收紧臂弯,最后哑声道:“卫可颂,我有时候真的恨不得——”他低头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时稳重得当的样子,转头问旁边的拍摄人员:“……他头上有伤,你们有带药吗?”节目组带了急救箱,卫静临从急救箱里面找出外伤的喷雾,控制住往后缩的卫可颂的肩膀,叫人把卫可颂摁在原地,一只手捂住卫可颂的眼睛防止喷雾喷进他眼睛里,冷声道:“怕痛就不要磕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