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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求到他身为楚家家主的亲生父亲那边去过。当时楚渊看了一眼血迹驳驳的楚佑,口吻满是嫌恶,扭头问旁边动手欺负他的其他楚家嫡系子弟:“我不是让你们留着他一口气,别闹出人命吗?”动手的楚家子弟有的喊着爹,有的喊着大伯,嬉笑着道:“我们哪敢闹出人命啊,手上都是有分寸的。是这小子偏不死心,想要闹到您这里来让您给个公断呢。”最后给个公断这几个字他们咬得格外重,似是在讥讽楚佑愚蠢的天真。楚渊漫不经心挥了挥手,随便道:“别打死人,其他的随你们。”那一刻楚佑差点想要大笑出声。原来在他父亲心目中,他的出生即是不光彩的,见不得人的原罪。他是楚家不应该存在的耻辱。少年梗着脖子看自己的父亲,黑黝黝的瞳仁中折射出的光好似荒原上的孤狼。楚渊被他盯得不舒服,面色不善地问他道:“你有什么好不满的?”楚佑死死地抵着唇,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堂下楚家嫡系的子弟窥出了楚渊的心思,给了楚佑狠狠一巴掌,脆生生响在宽阔正厅中。“就是!家主的处置,你敢不满?我看你是欠教训吧?”他扬手招呼自己的同伴,露出一个狞笑来:“看起来今天咱们还是得给他长长记性才好,来,给我打!”说着便是如疾风骤雨般的一顿拳脚相向。楚渊只好整以暇地旁观,好像挨打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儿子,根本不是应该锦衣玉食的楚家家主之子一般。好像没看见楚佑挣扎在血泊中求生,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状况。楚佑忽然沙哑道:“我错了。”楚家的子弟们方停了手。楚佑一个字一个字就像是挤出来的一般,为了活下去,他闭了闭眼睛,违心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拿这等小事来打扰家主。”说罢楚佑挣扎着起身,拖着他仅剩的半口气,往楚渊的方向端端正正叩了头:“是楚佑做错了事,望家主责罚处置楚佑的过失。”他的识相听话让楚渊神色稍缓,宽容大度地示意此事就此揭过。楚渊身边一个年轻男子无趣切了一声:“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群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还要惊动父亲,父亲不嫌烦,我还嫌烦呢。”他是楚佑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楚家家主的长子楚修锦。他们完全不像是一对亲兄弟。楚佑在楚家活得不如狗,人人都敢踩他一脚,连仆役都看不起他。楚修锦却是板上钉钉楚家少主,殴打楚佑的那帮子弟到了他面前低眉顺眼,气都不敢吭一声,就他敢吊儿郎当地在楚渊面前抢话。楚家子弟惯会见风使舵,楚修锦一说这话,他们拳头又提了上去,打算再痛打一番落水狗。楚佑动得比他们更快,又是咚咚几下往楚修锦那里叩了头:“打扰了少主,楚佑万死难辞其咎。”楚修锦笑意渐敛,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那么无趣,最后不耐烦啧啧两下,挥挥手示意别人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了出去。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楚佑掌心被他扣得血rou模糊。他何尝不觉自己所作所为屈辱丢脸。可是为了活下去…从此往后,楚家那一帮子弟一旦来找楚佑的麻烦,楚佑就安安静静地让他们打,再没试过反抗。今日这帮楚家子弟又如往常一样,骂完了污言秽语,打过了爽过了,纷纷离开,留下楚佑一人在地上。他满身血污泥土,依然无法掩盖眼里的神采,灼灼出了星辰的明亮,燃着低到泥里去也不肯向命运低头认输的火。与楚佑平日里在楚家逆来顺受的模样大不相同。几声清脆的掌声响起。红衣衣角散落在地上,如朝霞漫卷。叶非折迈步自木门处走了进来,自高处俯视着楚佑,眼角笑意讥嘲:“真是好精彩一场好戏。”楚佑哑声道:“你懂什么?”懂什么自己在楚家的处境,懂什么活下去的艰难?来说什么风凉话?叶非折痛快承认道:“我不懂。”他话锋一转,悠悠含笑:“我只是觉得可笑。”楚佑紧紧盯着叶非折,满心的怒火无从开口反驳。他也觉得自己可笑极了。但若是不可笑,他就没机会活下去。叶非折种种讽意化作舌尖轻轻一声啧,品评道:“明明心有不甘,还要委屈你自己逆来顺受?”“真懦弱。”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嘲笑无疑是激起了楚佑卡在心头的那口戾气。夕阳下,少年人的眸子逼人如神兵利器淬毒的刃,仿佛下一刻就要割开叶非折的脖颈。☆、第2章第2章少年眸光锐利极了,恨不得将叶非折锁喉穿心。叶非折不避不让,坦然地任由他打量。最后楚佑牵动了一下嘴角,冷冷向他吐出一个字:“滚!”叶非折倒也不恼,摊了摊手:“我走不走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倒是你——”他垂下眼睫,头一次正眼看了地上的楚佑,笑意浅淡,若有似无,美则美矣,却仿佛是握不住抓不着的镜中花水中月,缥缈薄凉。楚佑忽的有些不自在。他早就被楚家的种种磨平了争强好胜的少年心性,磨得只剩下一副伪装出来的温驯沉默的羔羊皮。可是叶非折和楚家其他的人不一样。他那样美,盛装华服地来了自己破落的小院,高高俯瞰着自己,纤白指尖在鲜红衣袖的衬托下如同雪堆玉琢,仿佛根本不曾沾染过哪怕一点点凡尘俗事。楚佑突然就,不那么愿意在叶非折示弱,不那么想被叶非折低看一眼了。他忍着浑身上下刺进骨头里的疼痛,慢慢站了起来。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楚家虽说亏待了楚佑的伙食,倒是一点没影响楚佑拔高的速度。两人对视时,楚佑差不多和叶非折平齐,甚至隐隐高出一截,目光咄咄逼着叶非折的脸,单看气势便叫人不敢小觑。叶非折不紧不慢问他:“倒是你,你就打算一直忍下去?一直在楚家活得不如一潭泥,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踩你一脚?”楚佑面色淬了冰似的寒,听到他的激将依然冷硬得无动于衷:“我在楚家如何,不干你的事。”他往外一指门口:“我这摊泥既然污了你的眼,那麻烦你给我滚,好走不送。”叶非折冷笑出声:“好得很,左右你自己自甘堕落,自己愿意做楚家的烂泥,当他们的狗,与我有什么干系?”说罢他转身欲走,毫无留恋。这时候楚佑反问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