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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婴巅峰的剑修……大概,也就是比差点把他打趴下的邱泽强上那么百八十倍吧。输归输,最起码的态度总归得有。叶非折微一拱手,正欲说话时:“我……”“叶道友不必多说!”不想步栖川带着满脸毅然决然的表情打断他:“这一场,我甘拜下风,自愿认输!”全场皆惊,满座哗然。弟子议论声嗡嗡如浪,绵延不绝。温愧云心气稍舒,容颜微展:“好在尚且算不得太野蛮。”阮秋辞赞同附和了一句。台上的步栖川快给他两人跪下了。最野蛮的明明是你们宗门吧???倒打一耙可还行?叶非折被步栖川猝不及防的认输,难得搞出了两分困惑。他一指自己佩刀:“你说甘拜下风,可我们两人没比过,哪里来的甘拜下风?”步栖川默默涨红了脸:“……”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姓叶的要他认输还不够,莫非一定要把他吊起来打,把他脸面摔在地上踩,才肯罢休吗?想到这种可能性,步栖川肩膀一震,把愤怒统统忍在心头,忍气吞声道:“我虽未和叶道友比过。然而温真人的剑道,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叶道友能在剑道上高过温真人一筹,我二人之间胜负,不用再论。”叶非折被他说得难得有了两分胜之不武的愧疚:“其实我……练的是刀。”他自不可在这等场合上用不平事。叶非折随便拣了一把刀,当真上心练了两天,看得温愧云也叹为观止。得天独厚永远是得天独厚。都说有人适合练剑,有人适合练刀,叶非折却不一样。他没有适不适合,只有想不想,根本不像是活在凡尘俗世里的人,也不受他们庸人的那些画地为牢。“啊?”步栖川张了张嘴,陌生得好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世界,愣愣问道:“那四方宗的无颜练剑是哪儿来的?”“我以前练剑过,后来无颜练剑了,就改用刀。”时隔数日,四宗弟子终于整整齐齐地体会了一遍四方宗弟子当时的绝望。他们低头看了看自己握剑的手,抹了一把自己说不出任何话的嘴,无措、迷茫、又绝望。就连骂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先骂哪个字。最后只好怀着对叶非折的深深敬畏,默默把自己往椅子里更深藏了一寸,生怕被这位惦记上。好像叶非折是什么了不得的蛮荒凶兽,上古遗害似的。叶非折不在意输赢,但觉得自己得对得起练的几天刀,真挚劝步栖川道:“步道友认输的是我的剑道,不是我的刀。既然如此,不如重新比过?”步栖川浑身发抖。这次不是害怕,是被气的。太过分了,太猖獗了,太狂妄了。不用剑,用刀,也要和自己比一场,摆明是叶非折看不起人,以为用刀也能妥妥打过自己。他叶非折以为自己剑道高妙,便可以如此有恃无恐,肆意欺凌他人吗?是,没错,可以。步栖川自觉看透叶非折的险恶用心,镇定下来,冷冷一挥手,竟也有那么几分像模像样的凛然:“说出口的认输,泼出去的水,叶道友休要再提。步某敬你剑道超群,你要是再提出比斗两字,就是看不起我步栖川!”败在一个用刀的剑修手下,可不就是他步栖川大失颜面,叶非折看不起他步栖川吗?他才不会受叶非折激将法引诱,上叶非折的档!步栖川自认他说得没毛病。台下的弟子认为步栖川说得也没毛病。疑惑的只有面面相觑的温愧云和阮秋辞两人。虽然……他们的师弟的确很好,人长得好看,天赋高,性格好,哪儿看哪儿好,简直十全十美。虽然……想让他们师弟挨打的人也的确该打。可步栖川来那么一出,怎么搞得跟把低头认输这件屈辱的事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样?剑修,难道不是最重风骨,最不肯低头的吗?他们一头雾水时,四方宗主也带着稍许不解缓缓望过来。他略有沉思问道:“愧云、秋辞,是不是我闭关这段时日,仙道风气有所改变?”步家那小子一点也不像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啊,怎么一口一个认输比谁都顺溜?“……”“那么——”负责主持的四方宗弟子悄悄抹去额上冷汗,勉力平稳声音:“还有其他道友想约战吗?”宋沉玉连连摆手。开玩笑,他煞费苦心送步栖川上去,等的就是这一刻。还想让他约战?这辈子都不可能约的。其他几位亲传有样学样,跟着一起摆手。开玩笑,步栖川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他们又不是没长脑子。就连神思恍惚的步栖川师兄,也跟着一起摆了摆手。开玩笑,他都打不过温愧云,叶非折却可以,比是不可能比的。弟子眉头一跳:“……”那些亲传摆手拒绝是因为他们境界相当,年龄相近。您一个堂堂大乘,接手过八荒宗大部分事务的宗主首徒,跟着瞎起什么劲?他忍住腹诽,正打算庄严宣布的时候,横空插进一道声音:“且慢。”全场对这位悍不畏死的勇士肃然起敬,并一同伸长了脖子打算去瞻仰瞻仰他究竟是何等人物。然后满场躁动的喧哗声静了。真是不公平。大家明明一样都是爹生娘养长大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按到大多数人身上去是平平无奇,庸庸碌碌。可一旦放到某些人身上去,就瞬间变了样子,改头换面,脱胎换骨。比如说站出来的黑衣少年。看到他后,没人会生出诸如“他不怕死吗?”、“他不怕挨打吗?”之类幼稚道可笑的想法。因为少年看上去就该不敬畏鬼神,也不敬畏生死。一直好整以暇的叶非折也忍不住眼睫一颤,心里的想法竟是和四宗弟子不谋而合?楚佑不怕死吗?他明知自己血脉的特异之处,稍有不慎,即会招惹来杀身之祸,为什么还要来四方宗这等地方?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这次实际上是叶非折误解了楚佑,早在几天之前,楚佑决定要拜入四方宗时,他体内藏着的那道声音就开了口:“四方宗内大乘的大能从来不少,你不怕祸世血脉被他们瞧出端倪?”普普通通一句话,放在有些人口中,是犹如春风拂面,无处不妥帖。由那道声音说出来,则是说不尽的沙哑桀桀,连好心规劝,也变得像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