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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不禁哼了一声。他带着nongnong的不悦,nongnong的忧虑道:“你知道世道算不得好。像阿折这样善良易骗的人物,总是有人惦记着对他下手,怎么能叫人不cao心?”梁西迟:“???”等等,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他来不及为老朋友的不清醒而痛心,就坚强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和旁人没关系,是你这个徒弟自己不让人省心。”梁西迟为素不相识,惨遭推锅之人捏了一把辛酸泪。四方宗主沉重叹息了一声:“你不必多说,我知道的。归根究底,是非折本身唬弄不住那些狼心狗肺的贼子罢了。可是他那样好的孩子,为人师长的护不住已是无能,怎么忍心叫他改了性子?”梁西迟:“???”不!你不知道!!!他反反复复地重新去看叶非折,越看越是茫然,越看越是不知所措。是他疯了还是他的老朋友疯了???最后,还是玄渚于心不忍,为梁西迟开口解围道:“梁道友来得恰巧,我这边有桩有桩疑案想要请教梁道友。”梁西迟脑子昏昏沉沉,回答得也分外迟缓:“哪桩疑案?”池空明在一旁帮腔道:“正是,梁道友有所不知,临平城萧家中此行派出了一位嫡系子弟前来。想不到的是王城中有一模一样两位嫡系子弟,均毫无破绽,口中称自己才是正主,少不得要请梁道友帮忙。”梁西迟就那么被他们两人一人一句,迷迷糊糊地拉出了宫殿。他走前还不忘和两人交流眼神:四方宗主这是怎么了?池空明回他道:这样很久了。玄渚回他道:看开就好,放下吧。梁西迟:“???”确实是一模一样,毫无破绽的两个萧渐羽。如若不是之前临时起意,往楚佑那里扔过纸团,叶非折能从其上辨认出极微弱的残存气息。哪怕是以他对楚佑的了解,两个如出一辙的萧渐羽站在面前时,叶非折恐怕都不能够分清谁是谁。区别还是有一点的。比如说一个萧渐羽安然端坐气定神闲,另一个萧渐羽气得脸红脖子粗差点没上房揭瓦。“妖尊!”玄渚被其中一个萧渐羽那么一喊,顿时一抖。他堂堂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尊,硬是被萧渐羽喊出青天大老爷的味道来。萧渐羽气得浑身发抖,一看到对面的楚佑就更抖了,手指抖着抖着,几乎要怼到楚佑脸上去:“祸世在我萧家前来王城的途中,杀我萧家家主,如若不是家主拼死将我送出,我只怕已经——”萧渐羽这次是货真价实的害怕。一想到自己真的会死,自己意识会消散于黑暗之中,他手也不指着楚佑了,哆嗦后退两步:“不管怎么说,祸世就是作恶多端,仙首与妖尊一定要把他彻底剪除在此地!”他还真不信了。楚佑就算是男主,羽翼未成,现在剧情又乱套成这样,那么多方人马,那么多大能齐聚妖族王城,难道对付不了楚佑一个?相较语无伦次,无能狂怒的萧渐羽,楚佑显得冷静极了。他从头到尾只说过一句话:“家门不幸,让诸位见笑了。”他说这句话时意态很温和,气势却绝非软弱,带着一锤定音般的无可动摇。四方宗主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这两个萧渐羽,不管哪一个,他都看不出破绽来。这便是最诡异的事情。能让一个大乘巅峰看不出破绽的易容能有多少?但四方宗主内心是不认可其中有一个是祸世的说法。他们有把握祸世会前来上神大典,是因为大典背后代表的妖尊之位。如若祸世假扮成萧渐羽的样子,在大典时迟早也会露馅,又有什么必要多此一举。不是祸世的话——究竟是何方势力在其中插了一脚?四方宗主搜遍脑海,也没寻到合适的名字。他问自己信赖的好友道:“西迟,按你看来如何?”全场焦点转移到梁西迟的身上。两个萧渐羽,该端坐喝茶的端坐喝茶,该大吼大叫的继续大吼大叫。倒是叶非折微微低了头,掩饰自己眸中一闪而逝的一抹暗意。梁西迟真的认出楚佑了该如何?叶非折目前还说不清他该怎么给四方宗一个交代,又该怎么面对四方宗众人。但有件事叶非折清楚:他一定要楚佑能够好端端走出王城。这根本无须思考,就如无数次危难关头的拔剑一样,都是心里下意识而生的本能。梁西迟目光慢悠悠转过楚佑与萧渐羽两人。他做派格外地慢,慢出种不慌不忙的意味,如同漫步在山林里悠哉饮水的野鹤,看得人直恨不得疯狂摇晃他肩膀:“你们是说这两个里面,有一个真的,有一个假的?”萧渐羽恨不得扑上来,被王宫侍卫死死拦住:“我真的是真的那个萧渐羽!!!祸世狡诈,想故意扮做我的样子混进王城,迷惑视听罢了!”“真假我看不出来,看得出来也不想说。”梁西迟一开口,便是不梗死人不罢休的架势。就连叶非折,都禁不住暗暗钦佩他能活那么多年都活蹦乱跳不被人打死,保命技巧一定高超。“不过嘛——”梁西迟尾音拖了一下,指着萧渐羽道:“我不太喜欢他。”众人刀子般的眼光瞬间剐到了萧渐羽身上。萧渐羽暴跳如雷:“开什么玩笑——”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没先前那么暴躁,也没先前那么愤怒。他看见了梁西迟眼中对自己的冷眼以对。他听见梁西迟说了一句:“因为你头顶身后的黑雾太重了,我不喜欢你。”萧渐羽没了为自己据理力争的心思,颓败下来。他从梁西迟眼中,压根看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地。这也正常。不说现代萧渐羽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哪怕是萧渐羽的身份,家世、修为、资质、长相……也无甚值得梁西迟看入眼的地方。他以前也是那么想的…萧渐羽蜷起背来,似是想去抓住那一缕虚无缥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对啊。他以前也是那么想的,他穿越之初也是打算在修仙界中安安生生,混吃等死过日子罢了。是从什么时候他有了非杀楚佑不可的想法,甚至去鼓动到萧姚那里,想要先下手为强?他怎么会有这种大胆到离谱的想法?萧渐羽悲哀发现自己脑子空落落的,除了装着名为“一定要杀楚佑”的这摊水外,别无他物。他什么都记不起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