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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着打。但是打得很痛快。叶非折想。打完了以后,两人终于可以坐下来平静地谈谈事情。江墨斗不喜修辞,就这样直直切进来问道:“为什么你会对我明言祸世的身份?”这种事,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见天日是最最好的。“瞒不住的。”叶非折抬头望天,仿佛透过始终一样的皓蓝天幕,看见了隐藏在天空之后的另外一个世界:“就像你,已经算到了祸世的事情,难道我还能拦得住你算出来祸世是谁不成?”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江墨斗刚带了点自得之色,准备开口,矜持而不着痕迹地夸耀自己一番时,就听叶非折断然道:“我能拦着你算出来,能按着你不让你算,还能打到你算出来也闭嘴不敢说话。”江墨斗:“???”这倒霉死敌???叶非折说完以后,悠悠一叹:“但难道我能够像对待旁人一样对待你吗?”江墨斗磨牙,冷森森笑道:“你也知道自己做法无耻,不能用到旁人去啊?”叶非折恍若没有听见他的话,自若接口:“就算我能,我能防得住一个人两个人,防得住所有外人,我能防得住楚佑他自己吗?”他身后的竹林中竹叶忽传来了一阵抖动声抖动声十分轻微,若不是两人自恃入了大乘,耳目聪敏,是决计听不出来的。江墨斗若有所思。他意识到今天叶非折这番话不是说给他听的,竹林后面那个人才是重点。他!就!知!道!自己和叶非折永远不可能有坐下来心平气和讲道理那一天!叶非折说:“没什么好说的,他是祸世,也是我师弟,他又没做错事,更没丢人到要我藏着掖着的地步,我有什么不好说的?”“或者说你觉得我是应该义正严辞大义灭亲,还是应该低声下气躲躲藏藏?”江墨斗一言不发。他知道叶非折根本不是在和他说话。也知道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忌惮祸世,都可以厌恶祸世,但叶非折不行。叶非折可以在外人面前掩盖祸世的行踪,在外人面前掩盖祸世的归途,但是在祸世面前不行。他是在跟祸世摊开他的态度。随着风声止息,竹林间那阵反常的簌簌声也静了,两人再扫过去时,空无一人。楚佑在玄妙峰的偏僻一角做下,哪怕迎面之风微微的凉,他的脸依然是发烫的,脑子依然是混沌灼热的。江墨斗口中的祸世已经算不得什么。楚佑脑中一遍遍机械又麻木的回想着叶非折所说的话。“他是祸世,也是我师弟。”“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楚佑心想。就如同叶非折所说那样,自己是叶非折师弟,永远是叶非折师弟。师兄愿意留着他,他便安安心心留在玄山,不让师兄担忧,去好好做他该做的师弟,不管不碰那所谓祸世。如果碰了—不,楚佑自信不会有碰的那天。因为他不想让师兄名誉受损,左右为难。也心甘情愿为玄山,为叶非折到流干最后一滴血为止。******直到确认楚佑不在了,江墨斗方才木着脸看他,面无表情:“利用我的感觉如何?”叶非折坦言承认:“很爽。”哪怕是隔世五年,哪怕是趁着失忆,他依然是说了自己当时想说又没有说的话。已经很好。“祸世的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叶非折问他,带着很认真的神色道:“我之前说的不是假话,你要想先来打祸世,就先来打我。”“你知道祸世是怎么来的吗?”江墨斗猝不及防问了一句。叶非折当然知道。叶非折非但知道,还听神尊唠唠叨叨地复读了好几遍,一听到就生出条件反射性的逆反心理。“事实上,每个世界都和人一样,人有生老病死,世界也有自己的劫难坎坷,我们所在的世界自然逃不过。”“上一次,此方世界的劫难是深渊魔族。”事关深渊魔族,叶非折当然是知晓的。若说魔道对于仙道而言,仅仅是个似敌非敌,但又没有彻底撕破脸皮的敌人,那么深渊魔族完全不是这样。他们依靠煞气而生,吸食血rou而活,吃得最多的便是活人,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用在深渊魔族身上也是一样,更何况,它们还有吸食骨rou来晋阶的特性,从来少不了无辜血rou,白骨森森。仙道,甚至是魔道,都和深渊魔族势不两立。“深渊魔族最后被紫微星镇压,又被大争书院的顾院长教化,这个劫难方算是过去。”江墨斗:“然后便是你的祸世。祸世的出世,对此方世界又是一场劫难。至于祸世有没有压得住它的天命之人,天命之物,如今事态不过方现端倪,我不敢说。”叶非折:“那么快的吗?”他算了一下年岁:“我听长辈说起深渊魔族时犹且历历在目,这一难接一难来得那么快?天道是当自己过生日啊?”江墨斗嗤了一声:“都说了天道如人生,自古人生多磨难,坏得多好得少,你还指望着你得一场病后能活蹦乱跳到进棺材那刻?”叶非折:“……”仔细想想,江墨斗说得有理。他不愿意去承认在难得的在江墨斗手底下无话可说的时光。江墨斗也乐得享受着这难得的,将叶非折驳得无话可说的时光。他们两个陷入了两两沉默,谁都不愿意先开口的尴尬之中。叶非折:“你打算对祸世怎么做?”江墨斗看着他,倏而一哂:“有时候,我真会想这是时也命也。”叶非折:“……给我说人话。”江墨斗换了个说法:“如果祸世遇到的不是你,是旁人,别人不会像你那么一根筋,执意要保全祸世,更不会有你的本事去保全祸世。”“对祸世来说,若是想活,不会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他若有深意地笑了:“说来说去,还是天意的安排。天意想让祸世活,所以选择了你,你也成就了祸世。”叶非折:“……还是给我说人话。”江墨斗想了想,估计是自觉没法和这帮野蛮又不懂说话艺术的剑修交谈。他自暴自弃,直白道:“我在祸世事上,就那么一句话。”叶非折:“你可以直接说的,反正我又不会洗耳恭听,那么拖拖拉拉掉神秘感的岂不是吃力不讨好?”是不是吃力不讨好江墨斗不知道。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