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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却要自行解决了。一想到自己即将在这世上彻底消失,阿东心底竟有一丝解脱之感。有个地方,除了他没有别人知道,他死在那里,无人发觉,死前撒上蚀骨散,更是万无一失,到时候,黎素见不着他的尸首,也不必平白伤心。第二日傍晚,阿北闲不住,虽身上有伤,却执意下地来寻阿东,才发现大哥不见了。众人回想起来,这才发现,阿东这几日几乎足不出户。“不过一场寒症,大哥怎会如此,现在又不见踪影,这……”阿西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大哥担心主人,便尾随他们去了,一路暗中保护?”的确是阿东的作风,众人不语,十三心里却十分着急,他知道实情,却不能透露半分,至于那封信,还未到拿出来的时候,或许他……命不该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东悄然离开的第二日,凌九重又再招阿东与阿北,阿北满身是伤,这次没有黎素与阿东的庇佑,他老老实实跪在大殿中,这个壮汉第一回满心凄然,霹雳堂的人再次将他抓来,他不怕,他只怕宫主刑罚太甚,他神智迷乱中将十三供出来,那么个没有内力的可怜人,腿脚不便,没有他经打,只怕几鞭子一挥,就要去见阎王了。这次凌九重一反常态,他对阿北道:“你那日与阿东的棋局,很有意思,今日阿东不在,你我下一盘,如何?”阿北想起大哥,他不辞而别,就算是尾随主人一路保护,也是不合规矩的,望川宫的人,说到底还是要听从凌九重的调遣,他只派了黎素一人外出,阿东大概另有任务,这样一来,大有违抗宫主之意,阿北不敢细想,只看今日凌九重心情不错,不如与他下一局,也好将他注意力引开。阿北不知凌九重意图,只道,我这样的棋艺,与宫主较量是必输无疑了,也不必刻意让他,这样也好,不会惹他生气。凌九重却怀了别样心思,他不在乎阿东去了哪里,有他在反而不太好办,他性子倔,若真有那么个人,他是绝不会供出一个字来的。阿北却不同,他胸无点墨,这回黎素又不在,几句话一绕,只怕他就交待得干干净净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阿北已满盘皆输,跪在地上,他乱走一气,丢盔弃甲,凌九重起初还能忍,到了后来,不由冷笑:“那五个子儿,当真是你走的?”阿北哑然,凌九重又道:“是阿东,还是黎素教唆你,叫你来骗本宫?”阿北瘫倒在大殿中,凌九重提到大哥和主人,事态严重,今日在望川宫中,他毫无指望,只有两条路,一是供出那人,二是,黎素和阿东要受他牵连,一同受罚。第89章阿北一头冷汗,却不敢抬头去看凌九重,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流进眼睛,咸咸的,刺得他睁不开眼,却听到大殿门被打开,有个熟悉的声音,惴惴不安道:“是我。”凌九重稳如泰山地坐着,看清了来人,笑了笑,道:“你?”十三的身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他听出了凌九重话中隐藏的怒意,十分小心道:“正是小人,那日与阿东上者闲来无事,便坐下切磋一二。”他的声音轻轻的飘过来,因为隔得远,并不清晰,饶是如此,凌九重是练武之人,也听得一清二楚了。“你的棋艺倒是不错,既然这样,不如来陪我下一局?”十三明显怔了怔,他浑身发抖,凌九重鲜少与人对弈,他避开阿北的刻意欺瞒不谈,却要下一盘。凌九重见他在原地不动,便冷笑道:“怎么,不愿意?”十三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阿北,后者也转过头望他,神色紧张,他摇了摇头道:“十三愿意。”从殿门到凌九重座上的距离不远,殿外已有守夜者将门完全敞开,十三知道他与阿北同是戴罪之身,便不言不语,一路膝行过来,至凌九重座下,才停下。凌九重挑了挑眼角,睥睨他,道:“起来。”十三看上去战战兢兢,凌九重命人搬来一张椅子,准备棋盘,又瞥了阿北一眼,道:“既然与你无关,你可以回去了。”阿北不愿留十三一人在此地,但凌九重显然已是撵人的意思,他再不走,又怕十三被迁怒,只得应了声“是”,慢慢走向殿门,一步一回头。凌九重却又望着十三,笑道:“今日你若赢过我,棋盘被毁之事,我既往不咎,若是你输了,我不罚你,我只罚阿北与阿东,你不像习武之人,想来也没那么深厚的内力。”十三垂下眼,他一紧张就会捏紧衣角,轻轻皱眉,凌九重都看到了,他应该是不折不扣的云十三,不是旁人。凌九重记性一向很好,当年云十三还不叫这个名字,未入云踪阁前,属奴籍,曾到殿中伺候过几日,但性格拘束,畏畏缩缩,很快便被总管调去别处,调离当日,他打碎了殿中瓷瓶,凌九重记得,他也是现在这副模样。那个时候,他同白望川还不认识,他刚接任宫主之位,四海之内有许多人想要他的项上人头,他的功夫才练到第四重,他还很年轻。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绮念被灭,凌九重眼中闪过一丝黯淡,随后问道:“你多大了?”十三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他低声回答:“已过而立之年。”凌九重道:“而立之年最是折磨人,越往后,反而越淡然了,人生匆匆几十年,你我也只剩一半了。”十三似乎不习惯凌九重这样云淡风轻跟他说话,他还有两年的命,若做不成想做的事,他死不瞑目。不过凌九重不会知道这些,十三不会让他知道。两人坐下,凌九重先执了一颗黑子,十三尾随而上,并没有刻意退让,二人你来我往,十三遇到难走的子儿,便停下来,仔细思索一阵,迷惘过后,又迎头赶上,因此对弈许久,也分不出个胜负来。凌九重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男人,他应当是十三无疑了,就算乔装打扮,也不可能将另一个人的语态动作学得如此逼真,所以他心中所想,也是飘渺云烟了,更何况这人每一步都细细考量,小心谨慎,明显与他不一样,他总是一气呵成,不加修饰,大气磅礴的很,凌九重几乎可以确定,十三不是他。想到这里,凌九重朝他看过去,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十三有些惶恐,他连笑容都是小心谨慎的,这让凌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