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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己的身份证和手机。何之远叹了口气,象征自己身份的身份证不翼而飞,心里却莫名松了一口气,像是有人偷偷拿走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便可以换个生活来过。他走出银行大门,门外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忽然街角嘭的一声闷响。有穿着和他类似的男人,闯红灯结果被一辆货车撞上。死亡不过在眼前眨眼一瞬。何之远心头微动,他握紧了下拳头,朝着家反方向离开。第九章死前——完结景文颓废地窝在办公室里,他因为害怕何之远的反应,更怕何之远毫无反应,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泛青地胡子长满了他一下巴,景文烦躁地用笔点着桌面。门被轻敲了几下。景文粗声粗气地说了声,请进。助理打开门,神情有些慌张,话在嘴边不知开口还是不开口。“到底什么事!”景文压不住脾气。“景总,有您的电话……”“不接。”景文烦心地甩了一下笔。助理还是忍住压力,说出了对方的来历。景文心中顿时一惊,接起电话的手莫名抖了几分。“请您来辨认一下尸体,对方证件显示为何之远……”剩下的话全部都变成乱嗡嗡的噪音,等景文驱车前往认领尸体的时候,他还心存侥幸认为一定是弄错了人,或许是之远的钱包被偷了呢?尸体被撞的稀烂,连疤痕辨认都不能。景文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改为这个人难过,还是庆幸自己还有一丝何之远活着的希望。景文回到家中,家里一切陈列都没有变,冰箱里还有最近刚刚买的食物。像是何之远出门不久,一会儿便要开门回来。景文在家中等待DNA检测。一连过了四天,他衣服没换,酒瓶散了一地,心中的惶恐似乎要把自己吞噬而下。这时,门铃忽然响了。他颤着手,从地上爬起来,一股的酒气冲天。景文揉了揉眼,打开门后却发现根本不认识对方。“何之远呢?”杨文长问。“你找他干嘛?”景文愣了一下,转而恶狠狠地抓住杨文长的衣领,“他在你那儿?!”杨文长把景文的手拽下来,景文没站好踉跄了几下才稳住。“他要在我那儿我还来找他干嘛?”杨文长没好气地说,“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好好吃饭了没。”景文哼了一声,“我是他老公,他吃没吃饭用得着你管?”杨文长愣怔一番,转而心中更是不满荒谬,嘲讽道,“你是他老公,那你知道他已经吃了快一年的安眠药?只要他得了厌食症身子快承受不了了?知道他随时都可能自杀?”景文瞠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他忽然想起衣柜里几件特别瘦的衣服,心中顿下明了。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恨恨地用手拍着头,哑着嗓子啊啊直叫。杨文长不忍心看下去,心中又焦虑何之远的下落,这时他见景文的手机不停的闪烁,便出口提醒道。景文看着手机来电,忽然激动地划开。“您好,DNA化验结果相似度为……”啪嗒。手机掉在地上,景文的手还在半空中,僵硬着半天没动。从他遇到何之远那天起,何之远就是一个人,打算毕业之后好好工作娶个老婆生个孩子,有一个下班之后可以回去的家,估计就是何之远全部的梦想了。“因为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太可怕了”,当时何之远是这样说道。但景文硬生生把何之远从这个梦里夺了过来,现在呢……却连补救的机会都没了。杨文长好像明白了什么,一个拳头挥了过去。……景文脑子里混混沌沌一片,他好像记得接了一个电话,确认了何之远的死亡。接着和杨文长莫名其妙地干了一架,然后他就晕在了地上。好像还梦见穿着白衬衫,笑得温和的何之远走到他身边,低下头伏在地上,轻轻吻了吻他干裂的嘴唇,低声轻喃,“不要再回到七年前找我。”心像裂了一个口子,被大风吹得呼啦呼啦直响,他从一片黑暗中慢慢爬起身来,伸手轻轻触上自己的嘴唇。那……我就不去找你。让你不再孤零零一个人。景文想。……背后的灯光远去,一个穿着白衬衣瘦骨嶙峋的人,回头看了看那栋熟悉的楼,心中喟叹。像是做了一场七年的梦。醒来自己依旧踽踽独行。番外一何之远在市郊租了一处房子,用的身份证还是从剥落着墙皮的污脏的墙上办来的。那天他看着墙面上一连串数字,鬼使神差地找到还有着公用电话的报亭,拨出了一直念念在嘴边的号码。办假证的人忽然良心发现打算金盆洗手,最后一单接了何之远。青年模样的人,拍着胸膛说自己的手艺那是鬼斧神工,真的身份证跟他办的一比,那看起来都像是假的。何之远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等办假证的人交给何之远身份证后,却拽着要离开的何之远去剪了一个板寸,说是要开启新的生活。“你开始新的生活去理发,为什么要拉着我一起?”何之远不解地问。根根头发精神抖擞地立着,显的人也充满干气,完全看不出是电话号码写在墙上的人。“我叫张自强。”张自强咧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都是掩不住的神气,“我刚出生那会儿,我爸找人算的,算命的人说我特别能独立自强,就给我起了这名儿。”“是,你不但自强,还帮助很多人自强。”何之远敷衍地夸赞道,想了想忽然觉得也挺有意思,不禁笑出声。“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不自在,”张自强自顾说着,“你都来我这儿办证了,还不是准备打开世界的另一扇大门?来我这儿的人,除了溜门撬锁还有翻天窗的,各种生活都得开启。”张自强见何之远的脸色微变,顿了顿继续说,“但我见你跟别人不一样,我当时入了这行,见的人不是藏着污秽的秘密就是掩着不敢大白天亮出来的话,但是……”他看向何之远,更加坚定的说,“但是你跟别人不一样,我不想让这假证毁了你。你得跟我一样,理个发破个红尘,再入个红尘。”何之远笑哼了一声,这么多天压在心里的阴云,就被眼前的人硬生生捅出个窟窿,“理个发就能看破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