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闱都未参加过,还想……”沈止温和地道:“参加过了。”沈唯风:“……”沈止:“去岁参加的,不过不是前几名,就没告诉您,也请了礼部的几位大人别对您说。”沈唯风:“……”沈止又被关了禁闭。不过他也无所谓,沈唯风待他们兄妹几人一向是“雷声大雨点小”,没再拿一把锁给他锁上。闲来沈止就去书房写写字,有兴致就画幅画。大概是着了魔,他的毛笔沾了墨,落笔的“养”却成了“姜”,“珏”成了“珩”。画笔一落,也总是不经意就画出姜珩来。甚至连睡都睡不着了。往往倒头就睡、沾枕即眠的沈止第一次睁着眼从入夜躺到晨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在心中低骂了姜珩几声,干脆穿上衣物,无视了沈唯风的禁足令,偷偷翻墙跑了出去。可能是因为“含宁公主”死得太惨,圣上在皇室宗室里择了个差不多年龄的小姑娘,封了公主重新送去和亲后,也没有收回含宁公主府。沈止翻墙进了公主府,少了姜珩,府里的防备似乎都弱了许多,他顺利地找到姜珩的房间,躺到床上,鼻端仿佛还萦绕着姜珩的气息。伴着这浅淡的气息,他才闭上眼,安心地睡了过去。沈止梦到了他十五岁那年——他站在楼上,低头就见国子监的初樱下,穿着规规整整青衣的少年侧颜如玉。似乎注意到了窥视的目光,少年扭头看过来,如墨的发丝上沾了几片细碎的花瓣,被风拂开,美好得不可思议。他的眉目清艳无双,虽尚嫌稚嫩,却可一窥日后风姿。那一幕像是烧红的铁烙一般,悄然隐秘地印在心间,一点也不疼,反而……甜滋滋的。十四五岁的姜珩确实甜滋滋的,被惯养出一股子天真骄矜气,清艳无双的眉目间总是浮着一层贵气,看谁都像有三分蔑视,笑起来美不胜收。沈止定定地盯着他,含笑问身旁记不住名字的“好友”:“……三皇子殿下怎么来了?”那人道:“听说是没伴读了,就求了陛下来国子监。啧啧,三皇子殿下生得真是绝了,要是是个姑娘,那还真……”“说话不过过脑子的?”旁边有人打断他的话,“不要命了不是?不过……殿下确实有个双胞胎meimei,可惜没见过。”沈止笼着袖子,安然地听着身边人絮絮地说话声,目光却一直钉在显然是迷路了的姜珩身上,漫不经心地想:“不就是打了一架,还追到这儿来了?”沈止同姜珩不是在国子监认识的。他就是姜珩的伴读。两人平日里吵吵闹闹,打架却是打得莫名其妙。那日讲学的先生下学前顺口讲了一下择妻之事,沈止向来喜欢逗这个小皇子,调侃地问了几声,姜珩却没吱声。直到人都走光了,姜珩才有些犹犹豫豫地看向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沈止顺口道:“安静的。”看了看一向话多的姜珩,他唇角一弯,很不要命地添了一句,“反正不是殿下您这样的。”他平时都调侃惯了,也没注意姜珩的表情,见他的领子散开了,顿时就浑身不舒服,凑过去给他理整齐。还没退开,姜珩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咚”的一声痛得他头晕眼花。十五岁的沈止虽然还算温柔,却受不得这种对待,火气一上来,直接就跟姜珩打起来了。本来他都做好了如何认罪、被抓进诏狱后又该如何忍受折磨的心理准备,回府后却一直没听到消息,大喜过望之下,也没多想,直接让他爹帮他请辞了伴读这个活儿。随后就一直没见过姜珩。没想到他会跑来国子监。虽然结了“仇”,沈止却并不讨厌姜珩,他一直都喜欢逗姜珩玩,不当姜珩的伴读只是觉得姜珩定然很讨厌他了。他在国子监里也同姜珩作对,没想到逗着逗着,就把自己给绕进去,有些放不下了。……沈止醒来时还有点懵,叫了姜珩两声才想起身边无人。他沉默了一下,想起梦中骄矜天真的少年,心里一阵难受。也不知姜珩到底……有多痛苦,才会变成如今那个模样。起身后,沈止还是像往常一样,披着衣袍懒懒地往书房走去,恰好撞到在书房打扫的阿九。阿九看到沈止,也不意外:“沈公子,待会儿早饭送到书房?”沈止一顿,眯眯眼睛,看阿九平静的样子,有些意外:“你知道我过来了?”阿九的脸一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嗫嚅道:“我还知道你跑进殿下屋里睡了……”沈止:“……”难怪进公主府那么顺利,八成是姜珩的人守着,见翻墙来的是他就没出手。“阿九。”沈止慢慢开口,琢磨着道,“你觉得殿下……”阿九眼神清澈,一口咬定:“殿下不会抛下我们的。”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有沈公子在,殿下更不会离开。”沈止不知他那种莫名的信心是哪儿来的,好笑地点点头,走进书房。书房里依旧纤尘不染,沈止坐到往常的位置,有些不习惯旁边空了人,发了会儿呆,才去摸平日里姜珩经常看的书,意外地发现那儿还放着个长匣子,打开一看,是一个画轴。不用翻开也知道是谁画的。沈止叹了口气,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将东西放回去,随意挑出一本书坐到书案前翻看。他看得漫不经心,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当年他同姜珩互相“仇视”,在国子监里闹得人仰马翻,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关系很恶劣。只是沈止没想到,姜珩也从未讨厌过他,两人在国子监里“互相仇视”了一年,明明都想靠近彼此,却又碍于自己的骄傲不肯放下身段。十四五岁的小少年,总把“面子”看得极为重要。直到后来杜皇后自焚而亡,曾经前呼后拥的小皇子变成孤家寡人,披着素缟茫然无措。卫适之性子单纯,被人挑动着跑到姜珩面前冷嘲热讽,沈止原本在暗处偷偷看着,见到这一幕二话不说就扑过去和他打成一团。误会消除,可姜珩过几日就得离开京城了。姜珩抱着他,像是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默默流泪,眼睛通红。他含着泪,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红绳系到他手腕上,小心翼翼地问:“沈止,我可以亲一下你吗?”沈止顺从地让他亲。姜珩的嗓子有些哑,语气恶狠狠的:“如果我回来发现你成亲了,我就杀了你。”沈止笑了笑,道:“我的殿下,你舍得吗?”母后身亡、杜家又几乎被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