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Mandolin 【轻度SM/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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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这乱世,想找份差事,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事汉口这样的港口城市,霍啸林初来乍到,一来没有门路, 二来他前半生空读了二十年的圣贤书,没有足以傍身的技能,想找一份差事,可谓是难上加难。 在这个关头,区区一份门童的工作,都可谓是雪中送炭。 门童的薪水微薄,好在也是给了霍啸林一个养家的机会。如今在汉口,不同以往在西阳县的日子,霍啸林负担不起丝毫的差池,做事只能小心谨慎些,生怕再丢了这难得的工作。 于是有好事的同行,眼见着霍啸林新入行,又是小地方来的,觉得他为了这样一点薪水拼命,忍不住了就“提点”他两句。 恰好霍啸林头回做门童,有些事不清楚。其实这做门童是有讲究的,常规的工钱自然不多,但是想要挣钱也并非全无可能。而这额外的工钱,依靠的便是客人的小费。而想要小费,做门童的需得五官周正,还要能在夫人太太们面前,殷勤一点,嘴甜一些。 否则,便只有做门童的那点微薄薪水。 二人说话间,就有一穿着洋装的女子从酒店外面迎面走来,“提点”霍啸林的那个门童看见了,那胳膊肘戳一戳霍啸林,压低了声音跟他说,“你的机会来了。记住,嘴甜一点,自然有你的好处。” 听到“小费”二字,霍啸林难免心动。 当下养家的重任几乎是全部落在他一个人肩上的,这些重担,并非是他依靠门童的工资可以全然负担得起的。可以说,霍啸林如今正是严重缺钱的时候。何况这迎来送往,本身就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自然而然地,霍啸林在给那位女士开门的时候,乖乖陪了个笑。 进了门,那女子转过身打量了霍啸林一番。正当霍啸林被看得心里发毛,那名女子突然抬起手,理了理霍啸林原本整齐的制服衣领,凑在他耳边说,“下班了来找我。”说着将一张零钱连同卡片似的东西塞进了霍啸林的手里,转身离去。 “提点”霍啸林的那个人就站在一边,看了个清清楚楚,凑过来拍着霍啸林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啊,这大好机会可别错过去了。” 霍啸林没有反驳,心里却说不上来的有些复杂。 原因很简单,他再如何的不学无术,也仍旧是在他爹霍举人的影响下生活了二十年的。 此等财路,他接受不了。 但是同时,他的奶奶和无辜被他牵连的樱桃都还等着他养,他如今的工资还没有发下来,家里眼看着已经是揭不开锅了。这两个女人是无辜的,不该为了他霍啸林的心气而饿死。 于是思前想后,那天下班的时候,霍啸林终于还是轻轻地敲响了那女子的房门,门内传出一阵鞋跟敲地的声音。听着那声响离门越来越近,霍啸林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他的腿在轻微的颤抖着,几乎想要从这门前逃走。 还不等霍啸林离开,房门就被打开了。 早些时候的那名女子站在门口,开了门一把将霍啸林拉进了房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霍啸林的僵硬似的,从架子上取了酒瓶与玻璃杯下来,给两人倒了威士忌,额外加了冰块。 霍啸林僵硬地接过酒杯,贴着被子地边缘抿了一口,一种涩中带甜的奇怪味道一瞬间冲上了霍啸林的鼻腔。霍啸林不适应这样的洋酒,也品不出好坏,只能皱着眉咽下去。 那女子看着霍啸林,突然间问他,“会弹曼陀林琴吗?萨克斯呢?” 霍啸林手足无措地握着酒杯,小心翼翼地问,“是这样的,我是新来的,您说的我其实有些不明白。” 女子叹了口气,“那么我问你,喜欢痛觉吗?” “说实话,喜欢。因为至少它提醒着我,我还活着。” 这是句实话。 于是女子笑了,“不如一起玩个西洋传进来的游戏?” 霍啸林愣住了,“游戏?什么游戏?” 女子转身拉开了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项圈一样的东西递到霍啸林的手上,那项圈上印了一串外语,霍啸林不认识上面写了什么,只能木楞地将项圈接过来。 “把它戴上。” 霍啸林迟疑着,“我与姑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姑娘何苦折辱于我。” 他不说话还好,这样一说,那女子便被他逗笑了,“这便是游戏的精髓所在,不然我又为什么问你,会不会弹曼陀林琴?” 霍啸林料想是自己误会了,不好意思起来。 女子看着霍啸林,“你这人说话倒是意思。这游戏简单的很,我们试一次,你就知道了。今天就从简单的开始,从现在起,你需要称我为‘女士’。” 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霍啸林顺从了她的话,“是的,女士。” 与此同时,霍啸林的心里在想,他自己一定是疯了…… …… 于是,一切就顺理成章地发展到如今的境地。 霍啸林的眼睛被眼罩蒙着,整个人被皮革束具困在床上,动弹不得。一个简单的镂空口球将他全部的问题堵了回去,霍啸林的下颌开始泛酸,但是除此之外,似乎一切都还好。 门童的那套制服早早地就被接了下来,如今被一件件丢在了地上,又被随意地踢到了一边。 在一片黑暗之中,霍啸林听到了火柴的声音,似乎是有热源靠近了他。 然后,灼热与刺痛两种感觉一并传来。霍啸林不习惯这样的感觉,小幅度地挣扎起来,晃动出了细碎的声响。 为此,霍啸林额外挨了几巴掌。 也许是惦记着,霍啸林还是初次体验这样的事,那女子只是简简单单地用了手。她手劲不大,巴掌落下去其实只是听个响,跟霍啸林往常哪次挨打都不太一样。打完也不过浅浅地留了个红印子,再过一会儿也就消下去了。 收回手之后,那女子抚弄小动物似的摸着霍啸林的头发,“老实点不要乱动。不然的话,就不是几巴掌能够结束的了。” 霍啸林想,这女子似乎也是受过教育、知书识礼的,他今天不至于死在这里。 于是对于霍啸林而言,他此时的感觉相较于害怕,倒不如说是对于未知的慌张,而在这慌张之中,又似乎暗含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蜡油是随着蜡烛的燃烧,一下一下滴落下来的,时快时慢地,霍啸林又看不见蜡烛。 于是一切对于他而言,都变成了预期外的东西。 眼下,除了把一切都交付给这位初识的女子之外,霍啸林似乎也没了别的选择。 他想到了女子说过的一句话,“这是一个关乎于信任的游戏。” 蜡油滴了一段时间以后便停了下来,霍啸林竖着耳朵,只听见了冰桶当中,剩余的冰块晃动的声音。那冰桶霍啸林是记得的,在进门的时候,自己接过来的那杯威士忌,当中加的冰块就是从这桶中来的。 不等霍啸林多想,皮肤表面传来的冰凉的感觉就转移了霍啸林的注意力。 霍啸林一瞬间,明白过来,这冰凉的触感,便是先前那女子倒酒时用的空心的冰块。那些冰块挨到皮肤上,起先只是凉意,再多停留一阵,就转为了麻木。再继续下去,麻木就转为了疼痛。 可以说,霍啸林此生,对于各种各样的疼痛,都算不上陌生。但是冰块带来的疼痛,是与其他疼痛所不同的,这种疼痛是霍啸林所不适应的。 其他的疼痛,诸如巴掌落下的疼痛,又或者霍啸林从小时常挨板子时的疼痛,这些疼痛都是外在的。而冰块所带来的麻木与疼痛,是渗进骨子里,摆脱不掉的。 霍啸林小幅度挣扎起来,他开始想要离开这个房间,也许是看出了这一点,女子伸手解下了霍啸林嘴里的口塞。 “西阳。”这是霍啸林能够重新说话以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他们约定好的“安全词”。 其实安全词是什么霍啸林并不知道。他现在所想的,就只有离开这个游戏,离开这个房间。 在他说喜欢疼痛的时候,他并没有说谎。但是现在,霍啸林想,这些疼痛就已经足够他保持清醒了,他不需要更多疼痛了。 “你确定吗?”女子看起来有些迟疑。 霍啸林闭上眼睛,安静地回答,“也许下一次吧。” 女子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提别的,动手帮他解开了束具。被困在一个姿势久了,霍啸林全身都不免酸痛,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就只能这样吃力而勉强地将制服重新穿上,再接过他的“女士”递给他的信封,最终安静地离开房间。 至此,有一点是明确的。 至少在刚才片刻的疼痛之中,压在霍啸林心头的那些杂乱而沉重的重担,与他锁背负的那些养家的压力,甚至于他脑子里的诸多杂念,全都暂时地被他忘却了。那一瞬间,疼痛占据了霍啸林的大脑,也在某种程度上拯救了霍啸林。 于是霍啸林想,也许这一切正是他需要的。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游戏,但是一次足以。霍啸林想他大约是不会再返回这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