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犬 4 (傅卫军/高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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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当然会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傅卫军想,他指定会在白金瀚三楼角落的套房里住到死,最有可能的是横死。他人生的结局早就一目了然,无非是被砍死,也有可能是被打死,但最起码应该会死在高启强面前。幸运的话,死前可能还能看到高启强为他皱着眉头,露出些不舍的表情,如果再多些妄想,或许还能看他为自己流点眼泪。 那也够本了,傅卫军抽着烟,目光追随着飘向白云的烟雾,看它们被透明被玻璃挡住,怎么都逃不脱这看不见的牢笼。 高启强流眼泪可真他妈的好看啊。 眉头轻轻蹙着,一双眉尾会稍微抬起,厚重的眼皮耷拉下来,在含着泪的眼珠上投下流畅的阴影,显得他的瞳孔又深又暗,让人看不清里面的血丝。饱满微翘的嘴唇张着,喃喃地念着什么,湿软的舌尖隐约能透过雪白整齐的牙齿露出来一小点,呼吸的热度就从那里一丝一丝地透出来。透明的泪在睫毛上凝成珠子,顺着光滑的腮缓缓向下滑,汇集在丰润的下颌,最后沉得坠不住了,砸下来,变成一小朵冰冷的花。 很像东北的初雪,细小的雪沫洋洋洒洒地飘在空中,用手去接只能接到一点冰晶,很快融化在体温里,再也找不见了。 傅卫军又抽了一口烟,透过它去看窗外暗淡的阳光,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天方夜谭,这世上除了他姐,大概没人会为了他掉眼泪。 不过也难讲,傅卫军咬着只剩下的烟屁股思量了一会,估计他姐可能也是够呛。 如今他们天南海北各在一方,连联系都不敢,就这么挣扎着活着,哪还有空去哭啊。 掐灭了烟头,傅卫军推开窗,他掸干净了身上的烟灰,想到有时候高启强会捏着他的脖子,贴在他戴了助听器的耳朵旁叮嘱“少抽点,对身体不好”,然后递给他一小杯陈皮茶。那杯子统共就乒乓球那么大,傅卫军三根手指托在手里,都怕一不小心把它给捏碎了,里面的汤又红又亮,只不过一股怪味,每次傅卫军都像喝中药似的往下咽。不过他还是爱喝,不管味道如何,至少那口guntang的茶,一直能烫到他的心里。 对着窗外湿润的海风吐尽肺里最后一点烟,侧头不经意看了眼身旁的玻璃,傅卫军才看到自己脸上还带着点二傻子似的笑。 那点烟终于毫无阻拦地向上飘去,奔向遥远的云端。 晚上的白金瀚嘈杂无比,然而对于傅卫军来说和任何时候都没有区别,无非就是周围路过的人多了些。在高启强不带他出去的时候,他就像条尽职尽责的看门狗,抄着口袋坐在一楼的大厅里,也不玩手机,就这么看着人来人往。有时候遇到撒酒疯的客人,在一旁的傅卫军就直接上手把人往后巷里拖,最大程度的免了小姐和服务员的麻烦。 久而久之,不管是客人还是服务员都知道傅卫军在也能镇得住场子,并且唐小虎对此也不说什么,轻描淡写地告诉手下,如果遇见了得罪不起的客人,拦一拦傅卫军也就得了。从此之后,白金瀚里的人,看到傅卫军喊出的那句“军哥”,倒有了八九成真心的味道。 尤其是那些满场飞的小姐少爷们,喊出口的“军哥”更勤快,看向他的眼神更缠人。傅卫军本身就长得年轻好看,精瘦的身体高挑的个头,就算不会说话也没什么,又不是没有鸡吧,那些个胆大也不是没试过往他怀里钻。只不过裹着旧大衣的傅卫军总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板着脸连个笑都没有,从头到脚都油盐不进,众人只能在背后悄悄说,还是强哥会调教人。 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傅卫军厌烦地瞪着怀里撞进来的姑娘,见她还抓着自己的外套不松手,傅卫军不耐烦地比划了个手语,叫她离远点,也不管人看不看得懂。哪知道那姑娘摆了摆手也用手语回他,军哥,求你帮帮我,我今天不舒服,里面客人不让我走。 傅卫军这才撇着脸看她,那姑娘盘好的头发有些散了,她见傅卫军没拔腿就走,顺其自然地靠进他的怀里,继续比划,谢谢军哥。 傅卫军愣了一下,那姑娘抬起的脸,惊慌的面孔在凌乱的灯光下有些熟悉,他被动僵硬地抱着柔软的躯体,不自觉的慢慢往前走。 附近的服务员见是傅卫军搂着在上钟的小姐,也不去拦,那女孩趴在傅卫军的肩头,机灵地回头冲后面喊了一声,“我今天跟军哥了啊,帮我跟里面说一声”,就靠着他往电梯里走。 直到进了电梯,傅卫军才松开她,那姑娘很识相地站远了些,她陪着笑打手势,谢谢军哥,今天多亏了你。 电梯停在三楼时震了一下,傅卫军别扭地点了点头,他也没做什么回应,那姑娘自顾自地解释道,我爸妈都是聋哑人,所以我从小就会手语。 尽管傅卫军许久没见到会打手语的人了,不过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好聊的,不在意地挥挥手,叫那女孩自己注意点。趁打开的感应门还没关上,傅卫军跨出了电梯,便不再管她,自己回了房间。 那当然不是他们唯一一次交谈,后来他们又偶尔遇见过几次,傅卫军沉默寡言惯了,面对着冲着他笑的姑娘,觉得相识又觉得陌生。他盯着姑娘脑后盘起的发髻,傅卫军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究竟看得是那个温柔坚韧沈墨的背影,还是他那段虚无血腥爱情的残光。 那或许是爱吧。 傅卫军自己也说不清,那太短暂了,和被风吹灭的火柴一样短暂,一样赤红。 与高启强则是天差地别,傅卫军怔怔地盯着那卷曲的黑发愣神,高启强也是柔软的,温暖的,但藏在他皮rou之下的不是一闪即逝的火光,而是浓厚粘稠的岩浆,缓慢的,压迫的,流淌过所有他想去的地方,把一切都焚烧殆尽。 就像高启强骑在他身上时一样,汗湿的胳膊环着他的脖子,短粗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头发,有力的双腿跪在床垫上一起一伏,肥硕的屁股拼命上下摇摆着,吞吃着他挺立的鸡吧。激烈交合中产生的体液被拍打的皮rou挤压得飞溅开,落在高启强的两瓣臀rou上,落在米白色的床单上,落在傅卫军的大腿上。 做的次数多了,傅卫军有时候也能看出高启强的口型,这花了他不少时间。主要还是归功于高启强在床上说的话几乎毫无逻辑,傅卫军勉强能分辨出他也许在说楼顶的花,又像在说菜场的rou,或者是什么他不认识的人。这桩桩件件的絮叨让傅卫军没有一点共鸣,他也想不通这背后的意义是什么,只是说起这些时,高启强愿意忍着抽搐的肠rou,自己握着他的鸡吧,让他插到最深的地方去。 他会吻着傅卫军挺立的鼻尖,爱怜地舔干净沁出的汗珠,顺着鼻梁向上,亲吻着他的眉心。最后丰满的嘴唇落在他闭起的眼皮上,用舌尖数着他的睫毛,剥夺了他赖以生存的视觉。 傅卫军听不见,看不见,也说不出,但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晰,更真实。他闻着高启强身上古龙水和汗交织的味道,用全身的皮肤去感受着另一个躯体,竭尽所能地体验着他为自己打开,把自己吞噬。 虽然正在cao高启强,但实际却上傅卫军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放任地享受来势凶猛的快感,和铺天盖地爱意。 那才是爱。 傅卫军又想到高启强的眼睛,在床上看向他时,总是动容的,迷恋的,甚至他莫名其妙地能从中品味出一丝哀痛。他可从未如此爱过一个人,傅卫军也不理解什么样的情感,才能孕育出这样的爱意,但这不妨碍他沉浸其中。 毕竟这份爱太暖了,暖到要把他烧得焚骨扬灰,傅卫军也甘之如饴。 他一抬头,面前不远处站着的是带着唐小龙唐小虎刚回来的高启强,傅卫军没再看身旁的姑娘冲他比划着什么,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笑着往前走去。 高启强看过来时也带着笑,他的视线在傅卫军和他身边的年轻女孩之间徘徊了几次,然后笑意更深。摸着凑到身边傅卫军的脖子,轻拍了拍年轻的脸颊,高启强的语气中满是欣慰:“大个仔咗(长大了)。” 红润的嘴唇翕张了几下,说着与东北话截然不同的粤语,傅卫军当然听不见,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