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以身作则贤鸳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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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月有圆缺难更改 魔宫 “妖君不在妖界?”重楼若有所思,无意识拨弄手中崭新的剑穗。 这是新编织的,材料是用云渊下落所换的飞蓬头发。只不过,里面除了黑丝,还隐隐有着些许红线。 不同于飞蓬的风云神体,重楼到了如今境界,每一分血rou发丝都承载本身灵力,甚至可作为所感悟法则的载体。一旦散落出去,无疑有被人用来诅咒的可能。 也只有飞蓬,能身处敌对却令他毫不戒备,将自己柔韧的发丝化为炼器材料,就为了青丝交缠的隐秘心意。 青竹站在重楼面前,人竟仿若融入黑暗,气息更是飘忽不定,尽显作为暗魔将该有的姿态。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就是太轻了,轻的像是泉水淌过河底流沙,而且还干脆利落,绝不废话:“是,妖君本体尚在,魂魄下落不明。” “嗤。”重楼冷冷一笑,毫无意外之色:“果然,那小子单凭自己是悟不出什么招的,帝俊对他必有教训。也罢,就算他心有异议,只要不明目张胆和本座对着干拖后腿,一点儿小龃龉,本座容得下。” 他对青竹道:“妖界那边,暂时不用启动棋子。”重楼眯起了眼睛:“神界那边,现在如何了?” 原本,这个计划他不打算让魔宫这边插手,只欲交给暗星。可青竹异军突起般的现身自荐,给了重楼更多的选择余地。 尤其是,此女虽是钩戈的meimei,但其资质潜力更多在潜形匿迹之上,只让骄虫带了一段时间,便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于是,重楼在考虑良多后,终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将计划对青竹全盘托出。 青竹也确实没有辜负这份信任,不似其姐钩戈囿于恩情,她是真正盘点了各方诸侯,最终选定了效忠者。对于重楼的信任,不说受宠若惊,也确实颇为感动,自然不遗余力。 “如您所想,属下在修神的棋子身上,下了九成心力。”时隔几万年,计划已初显成效,青竹勾起嘴角,语气愈发轻缓:“截至目前,棋子得到玉衡军名额者六人,离职五人。这余下一人,属下正欲禀报于您。” 重楼挑起眉头,委实有些意外:“真有棋子被太子长琴和水碧认同,打算破例留下来?” 玉衡军赠与优秀修神者的名额,是为他们开拓眼界、磨练战力,也为了拉拢飞升者中的中坚力量。但玉衡军真正的名额乃是定量,这十万余念以来,能留在玉衡军的,无一不是天级九重中的佼佼者。 这些人,哪怕在古神族与最早加入神族的神兽之中,也是极强者。甚至,水碧和长琴使出全力,可媲美半个元老,拿到妖界、仙界,绝对是能称王为君之辈。 是故,重楼纵是为那些棋子布下重重机遇,也不认为这些人短短数万年,就能一步登天的强过积年九重。 “能成为天级九重者,皆是人中龙凤。而能成为天级九重之中的佼佼者,则无一不是天赋异禀、气运强大…”青竹幽幽一笑:“诚然,被您与属下暗中布局,用机遇堆出来的这几位,气运与修为对比真正的九重,是虚浮了一些。可是…” 她音调一顿,意味深长说道:“比起气运、修为,如今主管玉衡军的乐神长琴、武神水碧,更看重悟性,特别是关于法则的悟性。而您知道,法则悟性是可以针对性培养的。” 重楼陷入了沉思,半晌后,他饶有兴趣说道:“这一回,不是昆仑镜和时间法则了吧?”有飞蓬在,再加上上一回昆仑镜之主干的破事,玉衡军想必没兴趣留一位时间法则的使用者。 想到自家尊上说放权就放权,真的任由自己放手施为、全无监视,青竹不由得抿唇笑了起来。她歪歪头,大着胆子为难了重楼一回:“是呀,尊上不妨再猜一猜?” “调皮。”重楼笑骂了一声,却也没有故作威严。正如蚩尤昔日,再是威泽加身,也嬉笑怒骂全看心情,不会刻意令属下敬而远之。 重楼想了想,红眸陡射几缕奇光:“本座对此一无所知,那此人于神族,必是奇货可居、值得保护,方这般封锁消息。” 他用指腹搓了搓剑穗上的红纹,嘴角露出深邃的笑意来:“是空间法则,对吧。” “正是。”青竹忽然单膝跪了下去:“还请尊上恕罪。” 重楼摇了摇头:“罪什么,本座还是没想明白,你究竟从魔宫拿了本座常用的何物,去培养那个棋子,竟丝毫没引起神族那边的怀疑。”最关键是,自己竟同样没能察觉。 “也是恰逢其会。”青竹脸上升起几抹复杂:“那个棋子是神魔血脉,他的父母自知无处可逃,便干脆在人间隐居。神族长老团麾下赶到时,其父母已死,只留下了他。” 重楼想了想,总算明白过来:“是了,本座麾下的魔将,有不少几个常上战场,和神族看对了眼。之后他们传书于溪风言辞职,本座并未刻意留难,只是吩咐照章办事。你成为暗魔将,从溪风手中分走刑讯惩戒之权,自会掌握他们行踪。” 只不过,比起神族全无留手的追杀,魔族这边派去追杀的魔,多半是看心情办事,很多只是做做样子。而重楼自己赏赐属下,偶尔为表示亲近,会将常用之物赐下:“能从本座赐下之物中,体悟到空间法则,此子确实悟性奇佳。” “正是如此,属下发现他之后,只顺水推舟了一番,并未过于插手,以此恰好避开了神界视线。”青竹微微一笑:“最多不过是处理卷宗时,派他父亲一位毛手毛脚的好友前去查探,故作无意将此子暴露给神界罢了。” 重楼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此子所欠因果不多,你要如何控制于他?” 青竹的笑变得讪讪起来:“这正是属下要向您禀报的,您介意乔装改扮,在外收半个徒弟吗?” “呵。”重楼顿时眯起了眼睛:“感情,你是把难题留给了本座啊!”能进入玉衡军,甚至被太子长琴和水碧认同,此子不是好糊弄的人,想制造一场毫无破绽的偶遇,再让对方全无怀疑,委实太考验演技了。 本就跪着的青竹比先前更低眉顺眼,认怂更是毫不犹豫:“属下知错。” “哼,知错再犯吗?”重楼对魔族的德行可谓知之甚深,不禁嗤之以鼻:“你是实在解决不了此事,眼看着要玩脱了,才不得不禀报本座吧!” 青竹小声道:“也不是,属下先前出过一两次手,让他欠了不大不小的因果,但这些不足以他倒向我魔族。再加上,一旦此子正式加入玉衡军,属下便没了把握,继续在他面前隐藏魔族身份。” 能将身上魔气收敛的一丝不露,在魔界除了魔尊,也只有几位初代元老和大祭司赤霄、神女瑶姬及巫女女丑。偏偏自家尊上的这个计划,目前为止,都还是瞒着长老院的。 “扣你百年俸禄,下去吧。”重楼心中有了底,直接下达了惩罚。这罚并不狠,只是以示惩戒,免得青竹下次再行事不周,弄出这种险些收不了场的事情。 当然,青竹能以叛徒钩戈之妹的尴尬身份,压下所有竞争者,独得重楼的信任,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魔,她沉声道:“是,属下定引以为戒。” 重楼挥挥手,便没有再留难青竹。在她退下后,他召来了游弋。 听见重楼的要求,游弋微微蹙眉:“属下知晓您说的是谁了,此人名为楚惊鸿,乃修神者中不世出的奇才。所谓奇,非是指他修炼几万年成为天级九重,也非指他得到了玉衡军的名额。” “而是此人身为神魔混血,硬生生自创功法平息了血脉冲突,还未曾伤及己身资质根骨。”游弋的音调稍稍变低:“只不过,自创功法不知有无隐患,此子又未在神魔战场表露太多空间法则感悟,属下方未曾向您禀报。” 排除异族修炼而成者,纯血神魔的数量并不算多,而神魔子嗣更是诞生于父母牺牲之上,自是少之又少,几乎各个都被两族记录在案。正因如此,神魔血脉难以相融,修炼途中更是步步劫难,在神魔两族并不算是秘密。 “不错的名字,而且这似乎也是个颇有机缘的年轻人。”重楼想着自己的计划,陷入了沉思:“只可惜,慧极必伤啊…” 余下之言意味深长,却淹没在唇齿之中,重楼其实理解游弋的想法——楚惊鸿即便对空间法则有所感悟,战斗力更超越普通天级九重该有的水平,但神魔血脉冲突从开始就存在,他自创功法太早,还无人指导,不可能不走弯路。 除此之外,作为目前六界内最擅空间法术的先天生灵,重楼还知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空间法则虽不似时光法则那样,易消耗使用之人魂魄,但最低的要求也是元老! 当年,他若非得魔界法则支持和补充,也是会留下一身暗伤的。所以,这个叫楚惊鸿的年轻孩子,就算不是千疮百孔,也绝对不似青竹所想那么前途光明,最终能成大器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 此时,恰好已是魔界黄昏时分,一阵晚风从窗外吹来。在昏暗摇曳的烛火印照下,魔尊的脸色越发晦涩不明。 良久,烛火尽灭,黑暗中重楼的声音传来,让人听不出半分喜怒:“也罢,你去查一下吧。瞧他最近有无什么麻烦,能让本座上前推个波助个澜的。注意不得让神界有所察觉,尤其是以神树监察六界的守护者。” “是。”游弋应命而去,书房内恢复了平静。 就在重楼密谋布局之时,飞蓬再次闭关了。这一回,他是有所感悟,直接在神魔之井寻了个分割的空间。 玉衡军收到消息,镇守于神魔战场入口,未让偷偷来的敌人寻到任何时空罅隙,在非战之时有机会潜入神界。 与此同时,他们并不怎么参与百年一度的神魔之战,顶多只派加入玉衡军历练的新人,以玉衡军的名义前去,同神界其他长老麾下精锐会师参战。 重楼时常前来,见飞蓬闭关不出,便三三两两留下酒水,又返回处理己方事务。 当然,他也确实寻到了机会,以绝无破绽的巧遇方式,出现在楚惊鸿面前,并且巧妙隐藏了身份。重楼让楚惊鸿以为,自己是个不属六族、有心隐居的异人。 说到这里,便要提起昔日盘古大陆,那时异族林立,有不少是天生地养。后来三族之战告一段落,神族欺压人族的时候,确实有不少强者在神族逼迫下,要么投靠仙妖两族,要么离开人界,寻周边才刚刚诞生、灵气不足的小世界居住。 神魔两族后来神通广大,但即便是守护神树的玄女夕瑶,也很难利用神树之力,去监测这等强者多年经营的老巢。 至于这样的异人,究竟有多少?若是和神魔有过交手还好,偏偏不少异人一心隐居,从来没闹出过事儿。 于是,哪怕是以现在神魔两族的情报网,对此都只能说是揣测,完全没个把握,只能肯定这等耐心十足的异人们,掌握法则的怕是不止一个。否则,也不可能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不让各族发现。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过着,宛如白驹过隙。 这一日,飞蓬总算出关,匆匆赶去了天帝帝宫。 “弟子已将殒神秘法彻底融会贯通。”刚刚做完演示,飞蓬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分外明亮:“您觉得,弟子做出的这些改动如何,可还有需要改进之处?” 伏羲也是难得动容:“改进的很不错,竟能在出手前,分毫波动都没有。关键时刻,当有大用。” 在他面前,是碎成粉尘的魂魄,正化为缕缕青烟消失。残存在室内的浑浊妖魔之力,则化为精纯灵力,融入神界空间之内。 此妖魔前不久去神魔之井挑衅,恰好倒霉撞上飞蓬出关,根本没见到他挑战的目标玉衡军,便因身上因果罪孽太多,被飞蓬当做练手材料给拿下了。 但此杀招太过隐蔽,不像是飞蓬一贯的作风。伏羲心中若有所思,不由得调侃了一句:“不过,你这是把魔尊当假想敌了吗?”如果不是为了对付善用空间法术的敌人,何必这么不动声色? “咳,习惯而已。”飞蓬的脸上飞快掠过一抹赧然:“再说了,空间法则的难对付程度,远在其他法则之上。” 神将肃容,振振有词道:“我要找个假想敌,当然要以最难对付的那个为标准,而魔尊若知晓,也当引以为荣才是。” 不,我想,重楼不会觉得荣幸的。伏羲举起杯盏抿了一口茶,好不容易才压下嘴角笑意。 少顷,他开口道:“前不久,太子长琴和水碧上了个连笔奏折,说是想给玉衡添一些编制。你刚刚出关,想来还不知道此事吧。” “编制?”飞蓬露出惊讶之色:“这我还确实不知。”他擒下这个妖魔,就先来了帝宫,确实没去入口旁边的玉衡军。 说起来,玉衡军和血覆战队数量相当,且都是昔日三族之战追随自己与重楼的故旧,太子长琴和水碧能成为副手,一方面是资质天赋,另一方面也确实是自己信任。 但关乎于增加编制这等大事,他们想来是不敢随意做主的。能联名写奏折,必然是早已被九天几人默认了。 “听说,是有个小家伙引起了轰动。”伏羲不经意说道:“奏折里对其人颇为推崇,大有为之破例之势。不过,朕给打回去了。” 飞蓬一怔,伏羲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飞蓬,纵使你现在是神界百官之首,玉衡军也还是你的私军。这编制不编制的,拿到朕这里岂非多此一举?所以,朕就批了一句,待你出关自行决定、无需上报。” “弟子不在,他们要下这等重要决定,向您禀报是应尽之意。”伏羲毫不在意的放权,可飞蓬态度再亲近,一举一动都谨守君臣之分:“至于那个小家伙,待弟子回去查一查再说。” 虽说让九天他们默认,想来人品实力都有保障,但既然要留在玉衡军里,自己便有必要亲自考验一番。要知道,玉衡军迄今为止,除了那些最初便追随自己的故旧之辈,能后来居上留下始终不被淘汰的,唯独太子长琴与水碧而已。 一处小世界,一方山清水秀之地,眉清目秀的青年提着野味,含着微笑推开了门:“前辈,惊鸿又来搅扰您了。” 楚惊鸿无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那一回他外出执行玉衡军的任务却身受重伤,机缘巧合坠入此方小世界,被这位隐居于此的异人前辈瞧出了血脉冲突。对方兴趣所致出手,虽令楚惊鸿痛苦难当,但还是救了其性命。 故而,楚惊鸿在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便对这位前辈道了谢。其后,他留下来养伤期间,被要求配合做了不少试验,以充当诊资。在楚惊鸿看来,这位前辈虽说性格古怪了一些,还喜欢做一些让自己痛苦不堪的试验,以尝试血脉冲突的各种解法,可这个过程中楚惊鸿自觉得利。 尤其是在对方轻描淡写几句话,便指点他改良功法,甚至为自己护法,危急时刻耗费灵力帮他打通窍xue、顺畅灵力后,楚惊鸿是真的将对方视为半师。哪怕,他觉得,对方更多是把他视为实验材料。 在伤势治愈、修为尽复后,楚惊鸿每隔一段时间,便下界去自己飞升前的家乡,再辛苦耗用灵力,以空间法则破界至此,这一回也不例外。 他拎着手中亲自打来的上品灵禽,推开门进入庭院,便看见一个阵法,轻车熟路打出几道灵气,自然就踏入了进去。 然后,楚惊鸿再也保持不住笑容,因为一阵仿若锯木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过来。而地上躺倒了一群两眼翻白的鸟雀,就连养在笼子里的几只凶兽,铜铃般的眼睛中也盈满了泪水,看见自己的眼神活像是看见救星。 “您又和琴过不去了。”楚惊鸿僵着脸快步上前,半点不见外的抢走了琴。他是真不理解这位前辈的爱好,明明天生五音不全,非要和自己过不去,何必呢?! 隐去赤瞳,赤发变青丝,重楼额角突突直跳:“哼!”明明是正常弹琴的啊,怎么飞蓬每次都能弹出天籁之音,换成自己就变成这样了! 楚惊鸿对这位前辈的任性也算习惯了,只有些无奈的说道:“您有容貌有实力有自由,一切应有尽有。但月有阴晴圆缺,人生不能过于完美,说不定这就是天道给您钦定的缺呢?” “那就换一个缺。”重楼不假思索说道,每次都是自己被飞蓬弹琴的英姿和妙音吸引,他真的很希望,飞蓬也会有一天,瞧着自己弹琴而露出沉迷的样子。 楚惊鸿:“……”他沉默了一会儿,真诚说道:“前辈,白日做梦不是个好习惯,人要学会面对现实。” 【小剧场 重楼:我觉得,我的琴艺还能抢救一下,也许抢救完能给飞蓬一个惊喜呢? 楚惊鸿:不存在的,没救了,你放弃吧! 重楼:……本座单方面宣布,你死了。】 第一百零八章、黑云压城城欲摧 状似不经意的点拨几句,见楚惊鸿有所触动,当即闭起关来。重楼漫不经心的表情,稍稍变得严肃了一些。他抬眸看向小世界之外,隐约感受到来自神界的熟悉视线,幸好隔着世界界膜,夕瑶看不见此方情状。 “尊上。”屋子的角落里,适才被遮掩动静的青竹迈步走出:“您不必担心。”她含着笑意,手上却拖着一个人。 这个人的长相端庄俊秀,和重楼如今有许多相似,正是真正隐居于此方世界的异人。可现在他脸色惨白、浑身是血,牙齿几乎在打颤,足见受了一番折磨。 “本座素来不屑于滥杀无辜。”重楼回过神来,轻轻叹道:“但有些事虽不喜欢,却又不得不做。” 话虽如此,重楼的眼神毫无犹豫,更多是坚持,以及燃烧的火光。他伸出手,按在此人的头顶:“本座达成目的之后,会放你一条生路,并且给你足够多的补偿。” 为了确保这个身份万无一失,重楼需要得到对方全部记忆,包括性格、修炼功法还有亲朋好友,以及恩怨情仇,以应对神界接下来的调查与试探。 之所以选这个异人,本就因为他是少数几个魔界查出下落之人,还恰好就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最适合为如何令神魔血脉平息的研究成果提供理由。 除此之外,让重楼觉得天助他的是,这人擅长的法则从未在外表露,本身实力因少有出手,出手就无有活口,也显得高深莫测、无法捉摸。 “魔尊不必多言。”搜魂的痛苦令此人痛得浑身发抖,可那双眼睛依旧保持清醒:“不过是弱rou强食罢了,日后若有机会,在下定当奉还。” 青竹蹙了蹙眉,眼底滑过一抹杀意。 重楼倒是微微一笑,不动如山的说道:“本座等着。”良久,重楼松开手,那人瘫软如泥般倒下,他抬手一挥,便出现一个空间通道,对面正是重楼凝练的空间。 “你带他进去,寻个角落暂时关押起来。”看着青竹听话的提起人就走,重楼想了想,在关闭洞口时补了一言:“莫要关到本座别院。” 青竹脚步一顿,回头一本正经道:“是,属下保证,将他关到飞蓬将军进了空间绝对看不见的地方!” 饶是重楼脸皮够厚,听见此言都是一恼,当即笑骂一声:“少贫嘴,快去!” 现场所有可能泄露自己身份的东西尽皆消失,重楼的心重新定了下来。这样,不管是飞蓬还是夕瑶,无论是占卜还是定位,结果都会因为人就在与自己气运相连的空间,而瞧不出半点破绽。 果不其然,没有多久重楼就迎来了一个老朋友,不是别人正是心性沉稳的辰轩。 双方寒暄了一会儿,重楼流露出了一些空间法则感悟,当然层次并不是特别高,只是元老境界能触碰的极限。 “难怪你会看中惊鸿。”辰轩恍然大悟,自行为这位异人的行为找了个很通顺的理由,还笑着调侃了一句:“空间法则感悟太难,想找个衣钵传人是不容易。” 重楼神情淡然的点头:“确实,而且这小子还是神魔混血,我对如何平息冲突的血脉很有兴趣。” “那就请阁下悠着点儿。”眼看着对方空间法则感悟很强,辰轩自觉不是对手,但此人并无再度动手,显是无有恶意,他也不想无故交恶:“惊鸿也就几万岁,对血脉试验的承受度想必有限。” 重楼缓声道:“放心,这么好的实验材料要是没了,我上哪找下一个去。”见辰轩被这句话噎住,他心中大笑的同时,面上依旧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你请回吧,等这影响他突破元老的血脉冲突解决,我便要传他空间法则感悟了。” “那我先走了。”辰轩了然笑道:“有句话虽太客气,可还是不吐不快,我代神界谢过阁下对惊鸿的培养。” 本座也感谢你们几个,把这么一个有空间天资的小家伙,送到我面前。重楼状似继续护法,却在心里哼笑一声。 他知道,自己顶着的这个异人身份,自今日起便过关了。接下来,只要不自己露馅,就很难再被怀疑。 就在重楼想方设法挖玉衡军墙角,并糊弄了辰轩的同时,飞蓬拿着伏羲给他的奏折,回到了神树树屋。 他从小书房的抽屉里,取出了风灵珠。不同于女娲所赠青穹风神珠的天生地养,这颗风灵珠乃是女娲灵力所化,是为镇压风魔兽而生的封印至宝。 飞蓬定定看了一会儿,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轻轻喃语道:“空间法则感悟者吗?不知道比之当年初掌法则之力的重楼,此子的表现能否真如长琴水碧所推崇那样。”能令自己耳目一新。 楚惊鸿出关之后,先被有着半师之谊的异人,用空间感悟糊了一脑子。他好不容易梳理完这些感悟,稍稍融会贯通而有所想法,睁开眼睛便迎来一个饶有兴味的笑。 “名师出高徒?非也非也。”重楼嘴角微扬,笑的弧度和正等在神界的飞蓬分外相似:“战斗力可不能靠教,是靠练的。” 在楚惊鸿惊呆的目光里,他直接以魔力中分离出的精纯灵力,将人的灵力封印了大半,然后冷酷无情的丢到了圈养的兽栏里。 这个兽栏,是隐居于此的原本异人所创,里头各种稀奇古怪的异兽,论实力在如今的六界算得上十分危险。但重楼还尤嫌不够,他想了想,把收入空间的几个关凶兽的大笼子再次取出,门也打开,一轱辘全丢了进去。 值得一提的是,这四头凶兽非常不一般,乃天定四凶。其中就有穷奇,是飞蓬杀死的那一头死后,天道再次令之化形而成。四者皆有先天传承,对重楼的身份心知肚明,正因为如此才乖巧的跟仙兽差不多,生怕被魔尊给宰了。 “去,帮这个小家伙熟练掌握空间法术。”重楼笑眯眯丢出这句话,开开心心欣赏着自己的半个徒弟,在兽栏里被撵得上蹿下跳,一边泪奔的诉苦,一边越发熟练的运用各种空间类法术。 过了许久,楚惊鸿灵力耗尽,重楼方意犹未尽的把人拎了出来,也不嫌弃对方的狼狈,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小子,表现不错嘛。” 可怜的楚惊鸿被逼着轮用了一圈各种空间法术,重楼才松手,他就原地摊平,两眼发直的躺倒望天,嘴里喃喃道“好累”,活像一条被阳光暴晒的咸鱼。 啧哦,不如自己和飞蓬。当年他们再狼狈,逃离危险第一件事也是找地方沐浴,才不会不顾颜面的倒地躺平呢。只不过,飞蓬打完有时候也会懒洋洋的,自己看不过去,就会主动拿起澡巾帮忙,然后被笑着戏谑一声贤惠,惹得他们俩在湖水里打打闹闹。 回忆着过去轶事的重楼,忍不住笑了起来。算了,徒弟毕竟不是知己好友,不能总是高要求。好歹楚惊鸿面对这种高强度训练,出来时只是摊平,没有直接昏睡过去,已经比很多同境界之人心灵更坚定了。 这么想着,他用空间法术拘来一桶热水,对着楚惊鸿兜头泼了过去,语气却是含笑:“好了,冲个澡精神精神,自己说说,你刚刚的战斗有哪些可以改进的地方。” 楚惊鸿苦逼的抹了一把脸,甩飞面颊上的汗珠和水珠,眼神从失神变得凝聚。从养父母失踪便一个人打拼闯荡,楚惊鸿对于他人喜恶还算敏锐,异人前辈对自己更亲近了几分,他感受的清清楚楚,自然更端正了态度,谈吐也愈发尊敬。 远在神界的飞蓬,此刻迎来了辰轩的禀报。他一贯信任好友们的实力,所以对那位实力堪称元老境界无敌的异人,不免生出了好奇,打算根据楚惊鸿回来后的表现进行判断。 若对方对空间的感悟和重楼有方向上的不同,那便有必要前去切磋一二了,或许那样能让自己生出灵感。 于是,楚惊鸿好不容易历练成果合格,回到神界还没来得及去寻来找过自己的战将辰轩,就迎面撞上了风卷残云、暴雨倾盆的景象。 他惊讶的瞪大眼睛,便见一头长着女子人头、仙鹤身体、背生雪白双翼的异兽,驾驭乌云雨潮狂奔而出,冲着他的方向吹出无数道风刃。 这还不算什么,最大的问题是风刃出现的同时,周遭空间开始湮灭。楚惊鸿虽已算掌握了现有境界能使用的全部空间法术,但修为还没到能应对这般场面的地步。 他当即后背发了冷汗,来不及去细究神界为何有这等危险,就开始全力以赴的自保,并意图拦截意欲逃离的异兽,免得对方为神族带来更大的损失。 “责任心还挺重。”飞蓬负手而立,一身蓝衣不染半分云雨,清朗的眉目露出了几分满意:“应急能力也不错,竟扛住了风魔兽岚翼的攻势,还能在湮灭的空间中找到落足点。看来,他法则感悟确实扎实,远比前昆仑镜主有自知之明。” 辰轩笑着回道:“那是,能让我们几个都看上眼的资质,当然不会差。不过,正如你所说,关键还是人品。要加入玉衡军,总得各方面都让吾等放下戒心。” “本身人品好是好事,可这孩子背后那人呢?”飞蓬浅淡一笑,语气不带半分烟火,温和而并不尖锐的道出自己的怀疑:“这些年来,机缘巧合得异人青眼的,实在是太少太少,这一回委实有些太巧合了。” 辰轩点了点头:“确定没问题,夕瑶占卜没有疑点,我亲自前去,也并无发现不对。就是这么强的实力,这不声不响不现的举动,未免太过低调了。” 他顿了顿,失笑道:“不过,想要瞒过我等,还布置出这等场面,这只怕要做很多准备。就为了个不知能否成长起来的小家伙,哪怕血脉冲突已解决大半,又有哪方势力愿如此奢侈?” 飞蓬缓缓偏过头,直视辰轩轻松的眼眸,轻声道:“那你觉得,一旦开了先河,飞升者慢慢能留在玉衡军,若有人抓住这个机会,在里头安插jian细呢?” “这…”辰轩的笑容一僵,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不至于吧,我们都是听令行事,哪里有搞鬼余地?再说,玉衡军以天级九重为最低标准,每个人又有意识的煅炼过神体,几乎都是百毒不侵、无有弱点,暗算不会成功。” 飞蓬微微摇了摇头,还是觉得增加编制,允许飞升者真正加入的决定不太妥当:“加入玉衡军的兄弟们,来历家世我都一清二楚,皆是三族至今未改其志之辈。飞升的修神者,不见得能理解你们的不慕名利、不求高官厚禄。” 玉衡军任何一个成员,拿到目前的神军里,战时都至少是个中等神官。可是,玉衡军从来无军阶之分,每个人都只是最普通的战士。 若论俸禄,玉衡军战士的俸禄,皆是从飞蓬的私库走,一直以来都时多时少。也就从重楼那次收拾一番,飞蓬把钥匙交给太子长琴之后,才有所好转。 但最关键的是,玉衡军作为私军,在军功兑换的选择权上,是落后于正规神军的。且因为玉衡军除了流动名额,成员并不会时常参与神魔大战,便经常出现玉衡战士所看重的东西,战后被正规神军先行攒足军功换走的现象。 对此,飞蓬时常以奖励为名义,给予军功出色者补偿,且所给都是对方正需要之物。但这等机会毕竟不多,是以比起正规神军,玉衡军战士所受待遇依旧有所不足。 “你们坚持了十多万年,可飞升的小辈大部分都生机勃勃、不拘小节,也不敬陈规旧矩。”虽如此说,但飞蓬的声音透着信任与松融:“不过,既然你们都重视此人,他这人品看起来也不差,我自不会吝啬赐教。至于能从我这里学多少,且看他本事吧。” 玉衡军能从集合的志愿者发展至今,全靠对自己的信仰和信任,飞蓬作为带领大家踏上三族战场的神族第一战将,于此心知肚明。 可他终究不如占据魔尊名义的重楼,能顺理成章给血覆最好的待遇,哪怕飞蓬很清楚,玉衡军不出战,除了便于新人磨砺己身,也是时刻监视各界高层动向,随时随地拒战火于神界之外。 可以说,这是压力最大、危险最高的队伍,一旦六界生变,最首当其冲的也就是他们。所以,飞蓬始终觉得,自己委屈了玉衡军的同袍,便更不想扩军,以免分薄了大家本就所得不多的收获。 但世间有些无奈,本就无计可解——力量越大,责任越大,神界同胞就在背后,有些事终究需要人做。飞蓬镇守神魔之井是如此,玉衡军镇守通道口,亦是此理。 “除此之外,增加名额休要再提。”飞蓬看着下方,战斗即将结束,楚惊鸿险中求胜,用层层嵌套的空间之术,构成一个无有出口的空间困阵,暂时困住了风魔兽。 猎猎风声中,传来了神将淡定的声音:“玉衡军既然肩负作为神界门户的重任,那任何一个成员的加入,都必须慎之又慎。日后再有值得破例的人选,你们就上报本将亲自考验。” “是,将军。”飞蓬正经起来的时候,辰轩自是不